第16章 苦学
“你在这儿正好，我有……嚯！”一道青光直冲元玉面门，他急忙隐去身形，闪身到了另一边儿。
观声面无表情地将招式收回，元玉原本站着的那处后头的墙上赫然印着一个被砸凹下去的坑，坑的一圈儿还滋滋冒烟。
好啊好啊，这一大一小的俩人还真是臭味相投，都喜欢搞突然袭击。
元玉朝着观声指指点点，欲言又止，你你你了半天，才委屈道：“姑奶奶，我又怎么惹到您了。”
观声袖子一甩，把手背到身后，越过他来到了之前议事的正厅，款款落座，道：“我把人送到你那才多久，回来就病成那样。”
她变出一盏茶来吃，眼神中透露出防备：“天尊莫不是虐待他了？”
元玉一听这话，立马大呼冤枉。
小行雅现在除了能偶尔变变龙之外与凡人无甚区别，既不会法术也不会识文断字，大文盲一个。
若是按照普通的说文解字，讲经修炼，他肯定一句话都听不懂。倘若等他彻底理解书中含义，慢慢炼成法力，都不知是猴年马月的事了。
倒不如直接让他实操实练一番，也许能激发他从胎里带来真龙血脉，由此炼化出法力来倒还快些呢。
事实证明，元玉的方法确实很快很有效，独孤行雅仅在一天之内便炼成了真气，虽说根基薄弱，但可以日后慢慢稳固，不仅如此，他还做到了凭空凝冰，进步神速，这苗子不可谓不好。
元玉的话虽然说得有理有据，使人信服，但她怎么听着像狡辩？
观声微不可见地用鼻腔哼了一声，显然表示不赞同。
修炼修心，怎可剑走偏锋？根基不稳，学不精那都是小事，万一将来一个心智不坚定走火入魔，那才是大麻烦呢。
明明慢慢学也行，元玉却非要让人遭一罪，还真是爱折腾人。
元玉赔笑道：“你看我，这不是给送药来了，”说着，他将一个小瓷瓶从袖中取出，放到桌案上，“这可是我找太白仙君特地讨的丹药，是专门给神仙降温去火用的，一粒就见效。”
看在元玉有意用药来弥补过失，观声也不好再为难元玉，毕竟他还是个天尊，面子总得给。因此，她将丹药收下后只道：“那我替他谢你。”
元玉：“好说好说。”
独孤行雅自然不知自己已被这两位大神仙当做了重点关爱对象。
他实在病得狠了些，到了第二天，整个人都还是昏沉沉的，头重脚轻，容易迷糊。
他艰难地坐了起来，发现床边的小几上有一个小小的玉瓷瓶，还有一封观声的传音信，信上说，让他把药吃了之后就自行去玉乾宫听元玉授课。
“我何必要受这苦？”独孤行雅一想起昨天的“冰火两重天”以及那令人昏昏入睡的讲课，就不禁冷汗直冒还打哆嗦。
他当下就打定了主意，待会自己出去四处逛逛，把今天混过去算了。
可惜，等他溜出后门才发现，自己那点儿小心思或许已经被元玉猜了个透——鸾升殿后门站着的那位，不是元玉是谁呢？
准确的来说，是元玉幻出来的影，专门用来押送独孤行雅上学的。
独孤行雅垂下了头，一脸痛苦。
影倒是乐呵呵的说：“我就当你想要抄近路去玉乾宫了，走吧。”说罢，他转身朝着玉乾宫方向走去
独孤行雅只得认命的乖乖跟着走——都被抓个现行了，他挣扎还有用吗？
玉乾宫
“天尊大人，方才我们路过的是什么地方？我听到里头有不少和我一样年龄人在一起说一样的话，好像在唱歌儿似的。”
独孤行雅跟着元玉从鸾升殿走到玉乾宫，途中他们遇到了一处宫殿，里面童声齐颂，背着一些他听不懂的东西。
元玉眼皮也不抬地回答：“那是修文殿，是给仙童们传授仙法和修炼根基之处。”
独孤行雅继续好奇：“那为什么我不用去那儿呢？”他想了想，自己应当也算是个仙童吧，毕竟年纪看起来挺像。
元玉转身，用一种戏谑的眼神将他扫了一遍，想不到这小孩儿还挺上进，字还不认识几个就想着早点和仙童们一起修炼了。
然而独孤行雅想的却是——一起学人多，自己在里头开开小差，浑水摸鱼应当很容易。不会像元玉的一对一教学，自己打个哈欠都能被他唠叨半天。
只见元玉突然伸手摸了摸行雅的脑门，颇为欣慰地说：“你放心，等你把字认全了，会读文章了，就能和他们一起修炼了。”
没等独孤行雅想通自己什么时候能把字学全，元玉便打了个响指，两人立即瞬移到了书房。
独孤行雅闻着玉乾宫的墨香就头疼。不像鸾升殿里的墨香就很好闻，他一闻就想睡觉……
元玉挥手将纸笔并带一本《开蒙要纪》摊在了行雅面前，道：“来，先将昨日学的字给本尊写一遍。”
昨日？他都病成那样了，哪还记得学了什么字啊。
独孤行雅痛苦地回忆着昨天的内容，抓着笔在纸上歪歪扭扭地画了几个符，被元玉瞧见后，狠狠地批评了一番，然后罚他每个字都抄写百遍。
救命啊……我想回英山！独孤行雅皱巴着一张小脸，有些可怜兮兮地想。
接下来的这几天，独孤行雅的课程都被排得满满的，他一天到晚都在学习，尤其是那些个字，他更是要强迫自己记住，不然被元玉天尊抽查抓到又要罚了。
就这么白天教晚上背，搞得他晚上做梦都是写错字被打手心的惨剧。
但皇天不负有心人，这些苦也没白吃。在这么高强度的用功钻研之下，独孤行雅仅用了三天就已掌握了常用字，有了基本的阅读能力。
这让元玉好不得意，甚至还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问观声：“难不成我真有教书育人之才？要不我和文渊帝君打个商量，让我掌天下师巫如何？”
观声知道他这话只是说说，作不得真，于是压根就没理他，继续打坐冥想。
不过独孤行雅能进步神速，她也是非常欣慰的。行雅乃龙母之子，自然继承了龙母之优点，聪慧一些也是理所应当。
只不过近来这几日，她总是见他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甚至连每日的饭食都进得少了，心里不由地犯嘀咕：又是被元玉给折磨成这样的吗？
一日，独孤行雅下学回来，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一进门便爬上了鸾升殿后园子里的那棵栖鸾树，抱着书看了又看。
但看也不是好好地看，他时不时翻动着书页，有时候还会不耐烦地啧一声。
微微醉人的风吹过，抚动园中的紫藤花蔓，如紫色雨帘一般叫人心醉神驰。
观声第一次来到树下，抬头打量着独孤行雅。她想知道他到底为什么如此烦闷。
努力看书的独孤行雅正欲翻页，感觉觉得有一道灼灼的目光在盯着自己。往下一瞧，竟看见观声破天荒地站在树下等他！
真是稀奇事，她可向来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若非有事来找，她绝不出现。
“观声……你，你找我有事吗？”被她瞧得有些不好意思，独孤行雅感觉浑身像是有东西在爬，正要下树与她说话，却一个不小心踩空了，直直地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