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鉴谎
崔明并未直接回答。
而是看向高案之上的刘一手：“请问大人，草民是否要如实告知。”
刘一手闻言淡淡道：“但说无妨，本官自会照你的说辞进行判断。”
“明白。”
崔明当即转头看向乌志宇：“我虽不知具体时辰，但……”
“不知具体时辰。”
乌志宇立刻抓住崔明话中的漏洞，不等他说完便直接拱手插话。
“禀刘大人，作为人证，连时辰都无法准确提供，在下无法相信他的说辞，请求大人驳回其的作证资格。”
“大堂之内不可打岔。”刘一手不爽道：“你能不能让他把话说完？”
听闻此言，乌志宇当即微微拱手以表歉意，不过神情略显傲慢。
就从人际关系而言，讼师和堂审官就是一对冤家，彼此关系并不好。
因为通常都站在对立面嘛。
所以乌志宇对待刘一手只能说是表面客气，尊敬还真是称不上。
毕竟他的收入比知县高多了。
刘一手也不想搭理他，当即淡淡看向崔明：“你继续往下说。”
“是，大人。”
崔明继续说道：“草民家中虽无水漏计时，但草民的睡眠周期很准，都是亥时入眠，且入眠前必须解一次手。
“故而草民能够确定，昨夜见到黄阿炳之时，就是在亥时。”
刘一手闻言微微沉思，然后道：“那你见到这种情况，没上前查看吗？”
“草民不敢，也不能。”崔明一脸诚恳的诉说：“黄阿炳的两名护卫就守在门外，草民根本无法接近分毫。”
“本官知道了。”刘一手点点头，而后看向乌志宇：“你们还有话说吗？”
乌志宇当即微微皱眉，人证这件事根本不在他了解的信息之内。
否则他之前根本不会这么问。
要怪只能怪黄家公子太愚蠢，竟然能忽略这么重要的事情。
当然，这也并非是无懈可击。
“回大人，在下还想问问这位人证，他与昨晚所见之人有过接触吗？”
这次无需刘一手提醒。
崔明就直接开口：“并无实际接触，黄阿炳平时在县内就是横行霸道，带着两名护卫到处作恶，所以草民不敢接近，只能默默在远处观看。”
“好！”
乌志宇立刻摊开扇子。
“刘大人，您也听清了，人证说的是在远处观看，并未实际接触。
“但大家都知道，昨夜阴云密布，根本没有月光，如此环境之下，这位人证说辞就很有问题，不可当作证言。
“此外，在下已然有了推测，众所周知，黄员外乃是永和县首富，生于此家境之下，黄公子想要怎样的女子都行，
“而她柳如烟只是一介寡妇，黄公子岂会对其一直纠缠？
“故在下认为，柳如烟只是想要讹诈黄公子，而这位人证便是他的同伙。
“请大人明察。”
听见这话，刘一手瞬间就皱起眉头，他果然还是很讨厌讼师呀。
真是什么话都能扯。
照眼下的情况看，按流程需要找两名护卫前来对峙。
当然，还得多做一手准备。
念及此。
刘一手淡淡道：“此事本官心中自有定论，无需你一讼师擅自推测。”
说着，他又看向黄阿炳：“请如实告诉本官，你昨夜人在何处？”
黄阿炳闻言微微一愣，而后立刻看向乌志宇，想询问该如何回答。
乌志宇刚想开口，刘一手就‘啪’的一声拍响惊堂木，语气严厉道：
“其余人等通通不许多言，本官要黄阿炳亲口回答。”
黄阿炳被吓了一跳。
当即慌不择语道：“回刘大人，我昨夜一直都在家中。”
“好！”
得到答复，刘一手立刻吩咐捕快：“来人，传黄阿炳的贴身护卫，速度要快，期间不许他们与任何人接触。”
“是！”
霎时间，数位捕快迅速离开县衙，主打的就是一个雷厉风行。
杨凌在人群中默默看着这一切，而在之前的这段时间里。
他也通过周围群众的议论中，初步了解到这位黄公子的德行。
简单点说就是……
——纯纯的二世祖。
仗着自己是首富家的独生子，每天带着两马仔护卫在县内到处晃悠，见到雌性动物就要上前调戏一下。
总体就是个烂人。
不过就算是这样，杨凌也没敢断言，当即就转头看向一旁沈城。
“怎么样，他们谁在说谎？”
沈城闻言微微耸肩，道：“那个柳如烟说的全是实话，人证也是如此，而最后那个黄阿炳，说的是谎话。”
“这样吗？那接着往下看吧。”
杨凌当即勾起嘴角，他很想看看这刘一手到底会怎么处理。
而至于沈城辨别谎言的能力，其实来自于他的天赋神通。
其名曰：鉴谎。
顾名思义，就是能鉴别谎言的能力，可以说是人形自走测谎仪。
总体来说是个复杂的能力。
你要说它鸡肋吧，但它能鉴别一个人的发言是否在说谎。
但要说有用吧……也不见得。
在如今这个时代，一个人是否说谎其实不怎么重要……
所以就算夏皇在得知沈城的能力后，也并未对其有太多的重视。
当然啦，这里面有个过程。
开始的夏皇确实很开心，兴致冲冲的带着沈城上朝，然而却发现……
那满堂文武竟然都在扯谎。
这把夏皇给气的呀。
于是便直接将沈城打包扔回给杨凌，并从此再也不过问这事。
想想还是挺有意思的。
其次，这个能力是出在人身上，要知道人心可是很复杂的……
杨凌倒是不怎么在意，并且很少让沈城使用这个能力。
毕竟要是对身边人测谎……
很可能会很心寒。
……
许久之后。
捕快们带着两名壮汉回来，期间严防死守，很刻意的在防备其他人。
待进入大堂后。
刘一手立刻拍下惊堂木。
满脸严肃道：“所有人肃静，如若有人喧哗，直接拉出去杖打二十。”
霎时间，场面骤然一静。
刘一手随即询问道：“你们二人是否是黄阿炳的贴身护卫？”
两名护卫顿时愣住，他们尚且不明情况，只能疑惑的看向自家主子。
黄阿炳和乌志宇立刻挤眉弄眼，疯狂的给他们打着暗示。
然而他们根本就看不懂啊。
“啪！”
刘一手再次拍响惊堂木，呵斥道：“尔等速速回答本官。”
“是！”两名护卫立刻回答：“我们确实是黄公子的贴身护卫。”
“好！”
刘一手满意颔首，
紧接着又问：“黄阿炳说昨夜带着你们在县内青楼快活，是否真有此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