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何方道友在此渡劫?
“啥归宿、宿命?咋还和便宜老爹扯上关系了?”
劫云之下,吴良紧蹙眉头,浑然不知当下的处境,还在努力拼凑着脑海内残缺不全的画面,百思不得其解。
因为先前他一直处于浑噩之中,所以仅靠大脑本能记录下来的景象并不多,但好在能够回忆起一些重要的部分,勉强能够推导出事情的大致经过。
“那片世界究竟是梦境还是真实存在着?三颗头颅又是什么生灵?和我有啥关系?我他娘的又不是三个脑袋……”
摩挲着胸膛,感受其里那沉闷且富有节奏感的跳动,吴良嘴里嘟囔着,有一种想要自剖的冲动,看看自己的心上是不是被种下了肮脏的诅咒。
不过这个想法很快就落空了,因为他的头顶上忽然炸起一道振聋发聩的巨响,像是有从星空坠落的天外陨星在半空中直接爆炸一般,整个世界都陷入天摇地动之中。
猝不及防之下,吴良几步趔趄差点摔倒在地,稳住身形之后,他举目仰望苍穹,却是看见漫天如蛛丝般的裂纹,正朝着四面八方快速蔓延而去。
而在裂纹上方,则是一座横跨数十里,乌云翻涌的巨大旋涡,其内不时有炽光浮现,隆隆雷鸣连绵不绝。
“卧槽?这是什么情况?何方道友在此渡劫?”
感受着黑云低垂所带来的强大压迫力,吴良惊呼一声望向四周,这才发现以自己为中心,方圆十里居然不存一只活物,而他所站的位置更是在旋涡正中心。
“这……这他娘的是冲我来的?”
望着蓄势待发的劫云,吴良喉结滚动,说话都带着颤音。
在他难以置信的目光下,一束白光刺破厚重的云层,带着摧枯拉朽的力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轰击在濒临破碎的裂纹上。
随着一连串如爆竹燃烧的脆响,遍布天空的裂痕顿时土崩瓦解,那一直覆盖在白云城上方的红色幕布就此撕下,显现出浩渺苍穹的真正色彩。
“这小子究竟什么来历?为何能引来雷劫!”
见到这一幕,与刘庸在半空中对峙的两位永生教舵主神情很是不好。
虽然早有预料封天大阵会被破除,但他们从未想过会被雷劫硬生生劈开,毕竟这只是六阶法阵,哪能扛住自然伟力。
“嘁!我家少爷天纵奇才,真仙之资,岂是你等愚不可及的废柴能轻易揣度的?不是本座吹牛,想当年我家少爷刚出生时天降异象,麒麟来朝……”
看见两人这般神态,刘庸满脸鄙夷,语气十分不屑,虽然心里也很疑惑,自家少爷不过是晋升命海境而已,为啥能引来雷劫。
但他明面上却是表现出一副习以为常,司空见惯的样子,吹起牛皮来呶呶不休,丝毫不觉得害臊。
听着对方吹的天花乱坠,两位舵主相视一眼,皆是嘴角抽了抽,本就灰败的面皮更黑了几分,心中同时跑过一万匹在草地上吃泥的马。
什么意思?你他娘的什么意思?兄弟们把你当憨批,你把兄弟当傻逼?难道我们在你眼里就这么像没脑子的?
“够了!不过是破开一道法阵,你就以为自己稳操胜券了吗?真正的好戏,现在才刚刚开场!不灭神魔——”
吴铭长实在承受不住精神上的持续折磨,重重冷哼道。
随着话音落下,两尊庞大的身影拔地而起,如同两座耸入云霄的太古神山,浑身缭绕黑白二气,散发着令人胆战心惊的可怖威势。
“神道与魔道共生?古之先贤都不曾踏上的道路,居然让一个后起之秀开辟出来了,永生教教主果真是惊才绝艳,只可惜修行功法还不够完善……”
扫量着左半身为白,右半身为黑的神魔法相,刘庸的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赞叹不已。
随后他又像是想起某件很重要的事情,虚眯的双眼猛地睁开,迸射出两束精光。
“难怪你们明知吴家之事很有可能是国师故意设下的圈套,也要以身犯险攻占白云城,原来是为了夺取皇道龙气和地脉龙灵,呵呵,贵教教主真是好大的手笔!居然打算用二者填补修行上的不足,从而谋求大道,将一条崭新的修行之路彻底打通。”
刘庸话锋一转,冷笑道:“不过此等万古未有的大计恐怕就要落空了,如今地脉龙灵在我手中,皇道龙气应当被吴情带走,纵使将整座白云城掀翻过来,你们大概也只能空手而归。”
被看穿所有谋划,永生教两位舵主显得异常平静,没有丝毫惊慌,仿佛完全置身事外。
“天数未定,最终的成败事在人为,身在局中的你我又何尝不是身在局外,又怎能轻易妄下断言?”周昔淡淡应道。
见他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刘庸再次眯起了眼睛,整个人好似重新被拉回雾霾之中,再度迷失了方向。
大云皇都,国师府,月影湖,湖上一凉亭,二人坐而对弈。
湖面无风,静谧祥和,只有亭内不时传出啪嗒落子的脆响,随着荡漾的水波飘向远方。
棋案前,身着纯白如雪的素袍男子打破安静已久的氛围,开口说道:“国师,这天似乎开始变了。”
“哦?无问兄的星辰大衍术在白天也能施展?当真是天下无双。”
回答素袍男子的是一道清冷男声,其主人却长得一副女子相貌,明眸皓齿,朱唇粉黛,说是倾国倾城也不为过。
“国师切莫说笑,雕虫小技罢了,哪敢称‘无双’二字,不过是皓日作星辰,吾借力行之。”被唤作无问的男子淡笑着答道。
国师蛾眉微挑,没有继续挤兑对方自谦的话,转而说道:“这天迟早是要变的,只不过提前了一些时日,却并未超脱我的掌控。”
“国师当真心怀大气魄也,问某万分佩服!”无问恭维道,同时落下一子:“只不过这局棋,恐怕是在下略胜一筹。”
只见两人面前的棋盘上,白子如困兽一般将黑子团团包围,根本没有给后者留下任何一条生路。
这一次,国师没有急于落子,反而抬头看向对手,缓缓开口:“雪无问,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囚禁在云都二十余年,还无法从这里逃脱出去吗?”
“那是因为国师实力高深莫测,在下根本不是对手。”雪无问虽然疑惑他为什么会问出这种明知故问的问题,但依旧如实答道。
国师闻言,轻笑着摇头:“论实力,现在的我与你相差无几,可你仍旧打不过我,因为你一直信奉那虚无缥缈的星辰,而我依靠的只有我自己,从始至终坚信人定胜天,而不是听天由命!做那任由苍天摆布的提线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