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 七班的韩若素
或许在记忆深处,谁都不会忘记那年的那个夏天,那个多事的夏天。临近暑假的时候,每天的天气都格外的燥热,让人心神不宁,基本上大部分学生都会在傍晚的时候去操场,乘着凉风,满眼绿色发亮的草木,找个角落,席地而坐,打开课本,开始了一天除了晨读外的二次背诵时光。
但是年级成绩好的学生基本上少见到,成绩特别优异的基本上都是学校老师家的孩子。老师家的孩子,坐在家里吹着风扇看书就好了。成绩好的中也有个别例外的,就是闷热的要命也要呆在教室里做题,哪里也不去的,七班的韩若素就是其一。
韩若素全年级排名第一,偶尔也会在二三徘徊,基本算是稳定。他是走读生,家在镇上,寡言少语,班里好友手指数的过来,平时没事的时候一脸严肃像,浓眉大眼,高高的鼻梁,中等的个子,白白的皮肤,细长的手指,用两个字概括“清秀”。
多年后,虞安之依然能在记忆中搜寻到这个少年的影子,连他少有的笑容都依稀能清楚的眼前浮现,怎么能不记得呢?
在一次期末复习考试后,一声巨雷轰隆一声炸翻了校园的平静。
二年级七班的学生在下午考完试后偷偷的跑到堤坝那边去游泳,结果有人溺了水。各个班上通知放假一周,并且特意在学校公告栏上告诫要注意出行安全。但是在大家被通知放假的时候,没有人知道学校发生了什么事情。当大家知道的时候,事情已经处理到了尾声。
住在镇上的学生基本上知道的比较多,听说那个学生家长的悲恸的哭声如同风一样吹到镇上每个角落,在燥热的酷暑,听的人心里发冷。
事情大概是这样的,几个班上玩得好的同学早早交卷,趁着上晚自习前,饭都顾不得吃,他们翻过学校的围墙,跑到学校围墙那边河堤那边的大河里游泳冲凉。在水里嬉戏的有个学生脚抽筋了,结果陷进去了。有学生去救,因为体力不支,差点也没上来。当时这群少年吓傻了,没人敢喊救命,加上已经是傍晚黄昏时分,在外劳作的大人都已经回了家,不幸的错过了最佳救人时机,等到他们回来喊人再去救上来的时候,溺水的人已经不行了。
这或许是那一届学生每个人记忆里想起都会压抑的喘不过气来的画面。当时还有放假后留校的学生,夜晚,他们几个几个寝室的人缩在一个宿舍,三三两两的挤在一个床上,关上窗户,大气不敢喘。
他们基本上都睁着着眼睛,在惊恐和沉沉的睡意中昏昏入睡。记忆里七班的班主任是个个子高高,瘦瘦的,戴着个金属镜框的眼镜,一脸温和,走路步伐很大,速度飞快的一个人,听说事情发生前他快要调到县里面去了。学生的尸体就摆在学校行政办公室会议桌上面,学生家长那边来了一群人,要学校还一个说法,不然就赖在学校了。
那可是三十多度树叶不动的夏季,小镇如同被罩在一个巨大的蒸笼里面,热的人心发慌。当面对着哭的撕心裂肺的家长,那个班主任,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跪下了,泪流满面,一个劲的说对不起,他自责和悲痛的心情不亚于任何人。
后来的七班撤了,所有的学生分流到其他的每个班级。当时初二年级总共八个班,撤掉七班后,只有七个班了,但是八班仍然叫八班,只是没有了七班。
那次事件后,所有人在学校里面再也啊啊其实之前的班主任人很好,就是太温和了,结果带出了一群性子比较野的学生。本就在叛逆期的时期,没有严格的军事化式的管压,就出事了。
谁也没有想到平时看上去那么斯文听话的韩若素,老师眼中的优等生,也会一同偷溜出去游泳。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镇上似乎像是被太阳煮开的热水,沸腾了。带头的学生被开除了,剩下的有几个自己不愿留学校了,听说没多久就出去打工了。而韩若素留了下来,还有另外一个男生。
据说就七班学生的分流安排,是几个班主任在会议室抓阄挑的。当时抓到韩若素他们的那个班的班主任坐在那里一直不说话,瞅着自己面前的那个学生名单久久的沉默着,眉头紧锁,一根烟接着一根烟的抽。
韩若素他们俩成绩在年级都数的上号的,只要保持稳定,市重点都有可能,但是。会议一下子陷入了僵局,此时,校内牛叉红人绰号“希特勒”的二班班主任掐灭了自己手上还有半根未尽的烟,嗖地一下站出来,利索的抓过写有他们俩名单的纸条。于是,韩若素就分到了柳如歌和虞安之她们班。
在放暑假前的这段时间里,“黑色”游泳事件如同一朵乌云飘在校园上空,久久不能散去。那时,同学们都忙着准备期末考试,要背书,要做题,要复习,一点乱想的闲暇时间都没有。
每天七点开始早读,晚上九点开始关灯就寝,早读有老师看班,晚上寝室有老师点名。初三的学生更甚,厚厚的一叠书堆在课桌上,每天跟打了鸡血似的,基本天不亮就到教室,晚上午夜时分才回宿舍,大都三五成群的结伴一起。
虞安之的功课在班上属于中上等,不算拔尖的。她喜欢忙里偷闲钻个空发个呆,想想自己的小心事。
柳如歌和她同桌久了,从刚开始小心翼翼的在桌底下轻轻的踢她脚,到后来任之随之,发展到最后,竟然不自觉的也开始跟着发起呆了。
唯一不同的是,柳如歌从来不敢在课堂上这么干,因为中间干过一次,却发现老师布置的课堂作业一题不会,吓的她赶紧的重新看了遍,还好当天的内容比较浅。不然的话,哼,有她自己好果子吃。
她很好奇为什么虞安之从来不会不会。当她用不解的眼神抛向同桌时,虞安之一边继续在柳如歌的胳膊上画手表,一边略带得意的开始传授起自己的那套“玉女心经”来。
原来虞安之会在头天晚上就预习第二天的上课内容,并且把没看明白的记录在本上,老师上课的时候注意听自己不明白的。大多情况下老师会在一堂课的前二十分钟会把这堂课的重要内容都讲了,后面的二十五分钟就基本上操练例题了。
她发呆肯定是因为听的比较无聊才会的,所以咯,当然不存在柳如歌的这样情况!
柳如歌听完觉得甚是有道理,这么个虚心的孩子,听的但凡自己觉得有理的,那就两个字:实践。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发现好朋友就是好朋友,真不是盖的,什么都会坦言相告,不似有的成绩好的同学,嘴上说自己回家睡大觉,其实私底下不知道比谁都玩命。实践检验证明,虞安之的“玉女心经“确为真理,柳如歌学习起来确实轻松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