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不死咒
“你醒了？”
阿祭睁开眼，对上一双温柔的眼眸。“我睡了多久？”
阿祭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微微发胀的头。“整整一个月呢！我说姑奶奶，你怎么不直接睡死啊！”
顾灵渊一进内堂就抱怨道，“要不是奸商拦着，老子早就挖个坑把你埋了！”
“让你去沏的茶呢？”
见顾灵渊空手回来，夙玖气得脸色发青，“没沏回茶就算了，你倒是把茶壶拿回来啊！”
“切！不就是个破茶壶麽？才当了几十两银子，老子一会儿就输光了！”
“什么？你居然把我千年紫砂壶当了！那可是我最喜欢的茶壶啊！”
“我说怎么那么旧呢，原来都用了一千年了，瞧你那小气劲儿，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大不了我吃点亏，再卖个新的赔给你？”
“赔？你说的容易，我！我！”
夙玖翻了翻白眼，差点背过气去！“……”醒来后的阿祭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似乎在她沉睡的时候发生过什么，可这两个人表现的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一个月的记忆，一下子变成了空白。她努力地回想着这些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却只想到一片白茫茫的大雾，什么也没有……不管怎样，能醒来就是好事！看样子这段时间顾灵渊没少给夙玖惹麻烦，能把一个皮影师气成这样，也算他顾灵渊的本事了。阿祭适时地咳嗽两声，对顾灵渊使了个眼色：“顾灵渊，那只茶壶你当去哪儿，还不赶紧赎回来赔给先生！”
“呃……这个嘛，让我好好想想。”
顾灵渊转着眼珠，支支吾吾地说道。“唉～罢了。”
此时，夙玖的脸色已经恢复正常了，估计也是习惯了吧。“被这小子卖出去的东西，就别指望能拿得回来了。不过，既然阿祭姑娘也知道这段时间在下所受的损失不小，又岂是一个茶壶赔得起的？”
“那么，除了顾灵渊，先生近期可有遇上其他什么麻烦？”
阿祭识趣地给夙玖找了个台阶下。“这就说来话长了。”
听到阿祭这么说，夙玖也顺理成章地接了下去，“阿祭姑娘可知在下为何会放着好好的画影阁不住，非要在深山老林里隐居？”
阿祭只是客气地跟他这么一说，谁知他还真有事让她帮忙了！由此可见，夙玖从来不是一个客气的人。“莫不是你个奸商在外面招惹了哪家的小娘子，被人找上门儿来了，才躲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装乌龟吧！”
顾灵渊坐在桌子上翘着二郎腿，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夙玖没有理会顾灵渊的冷嘲热讽，继续问道，“不知阿祭姑娘可听说过白发一族？”
“略有耳闻。”
“那么，不死咒呢？”
“不死咒？”
＊＊＊残暴的阳光普洒在这遍眼都是的绿瓦红墙之间， 映入眼帘的是突兀横出的飞檐，高高飘荡的商铺招牌旗号，粼粼而来的车马和川流不息的行人。街道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客官可是来此处寻人？”
走进一家古色古香的茶楼，立即上来一个伙计热情地问道。“嗯。”
是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只是她的头上戴着白纱斗笠，看不清容颜，在伙计的带领下找了出隐蔽的角落坐下。“寻的可是何人？”
伙计继续问道。“商人。”
“什么商人值得客官这么劳兴动众地带着一大群妖灵光临本店啊？”
伙计望了望茶楼内闹作一团的小妖们，稍显不快。“一个什么都能交易的商人。”
女子将佩剑往桌一拍，斜睨了伙计一眼。伙计立即会意，恭敬地说道，“这倒是件大买卖，客官稍等，小的这就去请先生出来！”
女子打量着茶楼，简单而朴素的陈设，除了几张实木桌椅，几套紫砂茶具，便没什么可上眼的东西了，连幅字画都挂不起，心想这茶楼究竟是有多穷啊！身后响起一个戏谑的声音，“姑娘的爱物可是调皮了。”
她转过身，只见那个男子手持折扇，一袭紫袍，明明是书生打扮，整个人却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邪恶而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然而，她也只是浅浅地望了一眼，便收回目光，笑道：“先生好没眼力劲儿，这群小祖宗莫说是我，就是是那天王老子来了都收拾不了它们。”
“哦？这倒有意思。”
夙玖大步流星地走到女子的对面，坐下。再次往正打成一团的几只小妖怪那边望去，顿时脸色变得煞白，“这些可非寻常之物，姑娘是如何招惹上它们的？”
女子没有回答，只道：“先生若是嫌它们太吵，我这就命它们退去。”
说着，伸手打了个响指，原来吵闹游戏的群妖立即放下手中的物什，蹿入地下了。茶楼又恢复了宁静。“姑娘倒还懂些规矩。”
夙玖的脸色这才淡定了些，端起桌上的茶壶，悠闲地倒了两杯清茶，端起其中一杯正欲送到嘴边，却被女子冷淡的声音打断了，“先生还是谈完正事再喝罢。”
夙玖端茶的手停在半空，“姑娘有急事？”
“不，对我来说，再没有比这场交易更重要的事了。“夙玖一听，也不以为意地说，“对在下来说，也在没有比品茶更重要的事了。”
照样呷一口茗品，一抬起头就见对方黑着脸看他，许是看得他都不好意思了，他这才舍得放下茶杯，正色道，“姑娘想与在下做笔什么交易？““一个人。”
“哦？”
夙玖剑眉一挑，“那在下可有什么赚头？”
“不死咒。”
她诱惑道，“白发一族不出世的上古秘术，放眼整个天幽，还没有人能抵得住长生不老的诱惑，先生你说呢？”
“画影阁从不做亏本的买卖，姑娘要找的人，怕不止这点儿筹码。”
夙玖无情地起身，朝门外喊道，“来人，送客！”
她悍然拔剑，挡住夙玖的去路，“先生既是个明白人，就自然知晓这行里的规矩，筹码不够再加就是了，先生岂有就此送客的道理？”
沉默片刻，夙玖才缓缓说道：“好，那就再加三个条件。”
对方收起长剑，“成交！”
“姑娘好爽快！在下先敬姑娘一杯。”
夙玖一边说着，一边重新坐下，将另一杯茶递到她面前。“先生！”
只见对方握紧双拳，捏得指尖发白才忍住跳上去揍死他的冲动。“嗯？姑娘唤在下有事？”
夙玖微眯着一双桃花眼，笑得一脸春心荡漾。“我们，还是先谈正事吧。”
女子深吸一口气，平复好了心情。就从行囊里掏出一个木盒，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个透明的琉璃瓶，里面浮现一颗萤火虫似的青绿色光点。“等等，在下还有一个问题。”
夙玖放下茶杯，难得正经地问道，“姑娘怎么肯定，在下一定能找到那个人呢？”
女子笑而不答，抿了口桌上早日已凉透了的苦茶，“在此之前，先生不妨听我说一个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