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谋反
殷礼看着窗外花园里平静地湖水,回忆着三个月前在自己父皇寿宴上第一次见到梵心地情景,对李言娓娓道来当时发生的一切。
李言听完殷礼的描述,想起了梵金山,那个曾经在他出生时已经名震天下的文轩王,那个曾经东洲的王者。
一生孤傲,作为王者却痴爱一生,娶一妻生一子,执一笔安天下,携一壶酒放浪一生的范金山。
梵问道,十八岁一人一枪独闯西域南疆二十七国。独战巫咸第一蛊师而不败,一枪战八王而力敌,当今天下,谁与争锋!
如今,为什么?为什么还会有如此优秀的梵心。
一门三杰。
不,按照道家理论,这并非好事,一家人占尽了气运,恐物极必反之。
李言想到这里,清了清嗓子,从满是震撼和些许嫉妒中缓过神来,说:“据说,那梵心乃是一胞双孪,还有个孪生兄弟,还有一个三四岁的妹妹,又不知他们都是怎样娃娃?”
殷礼微笑着说:“不详!说来东洲梵家真是可真是一个神奇而又神秘的家族。”
殷礼暗暗想着,自五千年前,跟随太祖殷仓在白马坡起事的九位家将中,梵家本就是作为太祖殷仓的大脑智囊,所以五千年来传承下来。梵家世袭的历代大王都是以文弱书生的形象在大家的心里存在着。
可是自从这一代父皇开始沉溺于求仙问道开始,梵家却展现出了不同的一面。
首先上一代东洲之主范金山曾经在朝堂上公开极力抵制父皇修玄,不顾父皇颜面大肆训斥父皇。父皇为了妥协,不得不在登位之初就将国政交予大哥代理,这才缓和他们之间的关系,缓解了父皇与天下的关系。
其实,我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十五年了,几乎阅遍古书,哪里有仙?何人成仙?
想到这里殷礼对李言说:“据传说五千年来只有太祖殷仓一人飞升成仙,好,就算太祖殷仓成仙了,那五千年再没有其他人上去陪他,他不孤独吗?他不寂寞吗?
还是说,都不过那一套说辞,皇权神授的说辞而已,给自己无限的权利增加合理性而已。”
听到这里李言赶紧出手阻挡道:“殿下!殿下!殿下慎言。”李言听得一身冷汗。
心里不断叫苦,在皇宫里最大的忌讳就是非议皇上修仙一事,即使是皇子也不行。当今的皇上虽说看起来平易近人,一身寡淡,修身养性,看似对一切事物都毫不挂怀,其实在李言看来并不是这样的。
李言想起当年刚刚为官时自己的老师梵金山曾对自己说过的一句话,万物皆看其本质,生活如此,做人如此,为官更是如此。
如今自己已经为官二十余载,如果还看不出如今大夏王朝的门道,他怎会成为朝堂上百官之首呢,毫不客气的说只要不打仗,朝堂上所有的奏折议题百官任命都要经他的手。
在李言看来,皇上殷玄机绝不简单。
殷玄机只是上代先皇的小儿子,可是老皇上痴迷修仙,又极为喜爱自己的这个小儿子,要不不可能在自己十八个儿子里只给自己的大儿子取名玄机这么一个亲近道家的名字。
他想原本老皇上殷云明的意思肯定不会让自己这个小儿子沾染世俗权力过重根本没有将小儿子纳入传位的考量中,他可能想让自己的儿子与自己一起修玄,共探长生之道,怎么可能会把牵涉凡俗事物如此之深的皇位传给自己这个最像自己的小儿子呢。
可是最终不知怎的,皇位却稳稳落入殷玄机囊中。
只是如此倒也罢了,太子理国已经又十九载,天下人皆知天子仁厚,品德高雅,是一个明君,如果真的那么痴迷求仙问道,为何不把皇位直接传给太子,这样岂不是自己可以专心修玄了。
近年来,国内民间因为殷玄机的缘故非常流行修习长生之法,百姓不种地,只要修庙供奉皇上供奉太祖殷仓,就可以免除一切赋税。有一些地区的官员为了巴结皇帝,甚至在太祖庙里办公。皇上殷玄机知道后龙颜大悦,不顾劝阻大肆封赏此类官僚。
做出如此荒唐之事,为何太子与九位大王视而不见。
如今除了太子其余十二位皇子大多已经成年,为何这大夏的皇宫却一片升平,兄弟间和睦相处,大家对天子皆恭敬无比,难道这大夏的皇权除了太子再无人想触及吗?那可是无上的权利啊。
他想皇子间能如此和睦,殷玄机在其中到底是如何把控的,连自己这个所谓的一品武英殿大学士都看不出来。
再说外患,北有巫咸古国神秘诡谲对待大夏时而疏远时而亲近,南有佛朗机船坚炮利对我大夏虎视眈眈,另有西海百国实力深不可测。
按说天下应该不会像现在这么太平,可是殷玄机却真的像修道有成的仙人一样,仿佛可以预知未来,每每在关键处总能逢凶化吉。
这份定力,能力,气运,不是普通人普通帝王可以驾驭的,更不是普通帝王可以拥有的能力。
所以,殷玄机绝不简单。
“老师老师?”
殷礼见李言陷入了沉思,叫了他半天。
“想什么呢?”
“哦哦,殿下,老朽在想惊城王为何这几年仿佛消失了一般,不见其人不见其踪。”李言顾左右而言他,生怕眼前这个十三皇子看出了自己的心思,毕竟自己在腹诽人家的老爹,这个十三皇子殷礼也不是个简单的角儿。
两人正在谈话,忽然殿外传来一声鹰鸣,清脆洪亮。
十三皇子殷礼眉头微皱,对李言道:“老师,今天就到这里吧!我们明日再来过。”
李言早想遁走吗,如此正合心意,他不想与皇上的人走得太近,所谓他的为官之道正是亲政治而远皇室。
待李言走后,殷礼亲自关好所有窗户,现在已然晚霞时刻,房间里稍显阴暗,他又亲自点上油灯,随后轻声唤道:“进来。”
只见一个侍卫胳膊上停落着一只灰色大鹰,有半人之高,威武雄壮。
殷礼取下鹰爪上方羽毛稠密之处的一个竹筒,随后让侍卫下去,自己又亲自关好大门,显得非常谨慎。
殷礼在微弱的油灯下取出竹筒内的一个小小卷纸,缓缓展开。
一眼看去,殷礼坐在了自己的大座上,嘴里呢喃道:“果然果然”
纸条上只写了五个字:惊城王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