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争吵
沈若初抓住李嬷嬷的手:“明月怎么了?”
“唉,昔年程姨娘得了肺病而死,夫人怕肺病传染,于是把贴身照顾夫人的人都杀了……”
“可明月不同,明月的哥哥当年考中了探花,昔年为了读书考取功名才卖了明月,她哥高中,来到侯府寻亲,侯爷卖了新科探花一个人情。”
“准许他带着明月走,明月走的时候,身子也不太行了……”
“也不知道是否还活着啊……”
沈若初的眼睛一亮:“嬷嬷可知那探花现如今在何处?”
李嬷嬷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听说做了几年官就被外放了,我也不知他现在何处。”
沈若初的眼睛越来越亮,只要找到明月,说不定就可以知道当年的线索!
“小姐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李嬷嬷回想当年,在程姨娘房中伺候的人都被拉了出去活活烧死,不可谓不心惊。
“没事,嬷嬷,你去同李伯打听打听,明月随她哥哥去了哪里。”
李嬷嬷郑重地点了点头:“是,小姐。”
说话的间隙时,茯苓小喘着跑了进来,把她知道的今日早朝太子求娶的事情告诉了她。
与她猜的一般无二,太子对她感起了兴趣,决定把她放在身边。
怪不得,怪不得当日他会问三皇子眼下的路该如何走。
其实是想借三皇子考问她,他眼下的路该如何走。
沈若初雪白的脸上红唇勾起,她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今晚让阿绿阿兰不必守门了,让她们好好休息。”
别阻挡了贵人进府。
沈若初理了理裙摆,漫不经心道:“随我去碧妆铺看看。”
“是,小姐可要只会夫人一声?”
沈若初嗤笑一声,转头看向白芷:“不必,走。”
她现在的身份可是水涨船高了,何必还要把她放在眼里?
“东家来了,您看,这是近日的账目。”
“还有,这是对面玉装阁送给您的面料首饰。”
沈若初点了点头,目光放在那几匹布料和一匣子首饰上。
玉装阁的人是在感激她这胭脂铺,给对面带来了不少生意。
她略略翻了翻账目,仅仅开业半月,当时投进去的四百两银子就已经回了两百两了。
沈若初看着账本上的数字,越看越欢喜,总算是有点回报了。
“诶——你做什么?”
“这盒胭脂我要了,你看别的去。”
“你凭什么这么霸道!”
沈若初眼神示意张图出去瞧瞧,自己也戴上了帷帽从后门出去了。
沈若初到店铺前厅的时候,正看见两名少女在争执不休。
恰好,两人她都认识。
沈若初冷眼看着,从二人的对话中得出了结论。
红衣服的是礼部尚书之女柳雨华,也是沈若玫的闺中密友,今日赏花宴上她一直同沈若玫在一起。
正是因为后来白明珠摔倒,让赏花宴不欢而散,她这才出府透透气。
那黄色衣裳的姑娘则是刑部侍郎身边的一个小官,名叫张宠瑜。
说起来沈若初和张宠瑜本不会有什么交集的,但她十四岁时,曾在街上见到过张宠瑜替一个被哄骗进烟花柳巷的小女孩赎身。
虽然二人没有什么交际,但她不免对这个充满正义感的女生充满了好感。
张宠瑜面红耳赤的,她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柳雨华,她要处处刁难自己!
张宠瑜手里捏着最后一盒茉莉胭脂,与柳雨华四目相对时,电光火石。
“本小姐看上的东西,谁也别想抢走。”
柳雨华冷哼一声,目光在张宠瑜身上流转,然后露出了一个不屑的眼神。
张宠瑜本就看不惯柳雨华这种作态,欺软怕硬!
可惜,别人或许会因为柳雨华那个尚书爹而对她毕恭毕敬,可她不会。
“是我先来的,我先看上这胭脂的,我都握在手里了,柳大小姐真是不分青红皂白。”
柳雨华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张宠瑜的话里有话!
她与张宠瑜结仇,便是因为那新科状元郎秦元序!
今年的状元郎生的俊逸无比又满腹才华,柳雨华对他遥遥一见便倾心不已。
谁知道,秦元序的娘竟三番四次前往张府,听说是看上了张宠瑜,想与其结亲。
柳雨华登时便不乐意了,她活了十六年,好不容易春心萌动!
她的身份样貌哪一样比不过这个小门小户的张宠瑜!
一定是她还未同秦元序表明心迹,凭她礼部尚书之女的身份,对他在朝中多有助益,她就不信秦元序不会心动!
柳雨华的眼里冒出了无限怒意,抬手便打掉了张宠瑜手里的胭脂。
胭脂咕噜一声掉到地上,滚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张宠瑜脚边。
“你!”
张宠瑜的脸都被气红了,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对着她们窃窃私语起来。
“两位客官,别伤了和气,您二位看看有什么喜欢的,今日送您二位一份胭脂。”
张图自知两位小姐都是官宦家女,商家之户是谁都得罪不起,于是出来打了圆场。
“这胭脂,送你了。”
柳雨华从身边的侍女手中接过钱袋,甩了一锭银子在张宠瑜脚边。
纵使张宠瑜性格再倔,却也只是个小女孩子,被当众如此羞辱,当即就红了眼睛。
沈若初摇了摇头,朝白芷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白芷听完,眼睛一转,跑到看戏的人群里喊了一句:“那不是礼部尚书的女儿嘛!怎么如此没有素质!真是有愧家门!”
人群里立马就有好事的人起哄。
“是啊,还礼部尚书呢,教出来的女儿不过如此。”
“啧啧,本就是那位小姐先选的胭脂,怎么还能强抢呢。”
“是啊……”
柳雨华的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咱们走。”
张宠瑜见柳雨华灰溜溜的走了,眼神朝不远处消失的那抹嫩绿色身影看去。
是那位小姐出手帮了她……
茯苓一脸敬色地看着沈若初:“小姐一句话就让那柳小姐歇了火,灰头土脸的走了。”
白芷还在捂嘴偷笑:“咱们小姐聪明着呢,像这种来找事的人,要我的话我就一扫帚打出去!”
沈若初忍俊不禁:“你就这么做生意的?看来我的铺子是千万不能让你打理……”
白芷一噎,气鼓鼓地跺了跺脚:“小姐这都成了太子妃了,她们要是知道你的身份,谁敢在铺子里撒野!”
沈若初按住了她越说越激动的手:“我本就在风口浪尖上,避忌着些吧……”
茯苓若有似无地点了点头,心里对小姐的敬佩之意越来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