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疑惑女子的位置
书接上文,话说西南节度使无人可担任,延武帝听命上天误以为,天选之人是月镇远,岂料他也不堪重用,盛怒之下问责张仙师,却得知他又闭关修炼去了,张仙师只给皇帝送来一张信封,上面那四个字依旧是,千里之堤。
且看这四个字如何搅弄朝廷风云,谁又是天选毁灭蚁穴之人,请听我细细道来!
延武帝为这四个字愁的是睡不着,也吃不好,这引起了春贵妃的注意。
这春贵妃是皇帝在大昭寺遇见的,他一看到此人,眼睛都直了,不止因为这春贵妃长的漂亮,还因为她像极了已故的贤惠皇后。
这贤惠皇后是皇帝在浅邸的结发之妻,可惜,婚后三年病逝,让当时还是宣武王的皇帝心伤很久,直接去了边关。
咱说回为啥引起了春贵妃的注意,那是因为皇帝当夜在长平宫就寝,可他一直睡不着,连带着春贵妃也不能睡。
这春贵妃就问皇上,陛下,因何忧心,不知妾能知否?
她表情关切,蹙眉看他,皇帝看去,就这一眼,他仿佛看到了贤惠皇后皱眉的样子。
无事,前朝事耳。
这春贵妃是何人呐,只见她端来一炉香,也不说话,只给他捶肩捏背。
卿不问何事吗?
妾身知晓后宫不得干涉前朝之事,况且臣妾愚笨,陛下都难以决断的事,更遑论妾身了。
她一番话让延武帝听着很是中听,突然他坐起身来,喃喃自语,千里之堤,必须有人去维护才不会任蚂蚁吞噬。
卿可知是谁平定了滁州之乱?
这个妾知道,是莫归荑莫大人,后宫早就传开了他千里奇袭叛军窝一事,都说他是了不得的大英雄呢。
千里之堤……千里奇袭……这滁州内乱是由内部开始,像蚂蚁筑巢一般慢慢吞噬整个州县。而平叛之乱是莫归荑平复下的,这何尝不是千里之堤的守护者呢?
并且,他不属于任何一派,只忠诚于皇室。
延武帝想通后,哈哈大笑。
自此,西南三州迎来了它真正的主人,此人便是年少成名莫归荑!
说书先生说完,重拍惊堂木,引起堂下叫好声一片。
“那先生再讲讲莫归荑其他的故事呗!”
其余人接连起哄。
“哎,哎,今日书已经讲完了,若还想知道莫归荑如何年少成名,他与京城第一美人有何恩怨情仇,且听下回分解!”
说书先生一收拾完,茶楼里的人都走的七七八八了,楚绿衣整理衣冠,和我说走吧。
我们一前一后的下了楼。
“夫人,这说书先生所说的对吗?”
“大差不差,反正如今这西南节度使是莫大人无疑。”
我乖巧的跟在她身侧,帷帽被一粒小石子打了一下,我掀起一角看去,阮静女正依靠二楼的柱子看我。
“这家店,我们好像没逛过吧?”
楚绿衣看去。
“对,这是一家布料铺子,要不我们去看看?”
我们进了旁边的铺子,我拿起布料,询问店家哪里可以量体裁衣,我和楚绿衣说了声,就随店家去了里屋。
门一关好,阮静女就出现了。
“想不到他们保护你保护的紧,只有这样,我才能和你私下见面。”
“可是旧山村出事了?”
自从上次匆匆一见,她告诉我旧山村是先太子部下遗孤所在地以后,我就告诉她我失忆了。
当时她很疑惑,但纠结下还是相信了我,她说天气变冷,山村储备不足,需要一大笔钱,我便给了她钱。后来,我拥有了月兰兮全部的记忆后,越发觉得对不起旧山村。
“没有,只是我有一事托付给你。”
“什么?”
“请帮我暂时守护住那些孩子们,莫归荑要去滁州上任了,我也要跟着去。”
“你不是不信我吗?”
阮静女很惭愧,“对不住,是我误会了你,旧山村的叛徒是月镇远,他和月守臣是一伙的!”
“滁州如今很苦,你一个弱女子不应该去的。”
“什么是应该,什么又是不应该。艰苦怎么了,男子能去的地方,我也能去的。你不知道我这段时间,施粥布粥,救济穷民,却发现人是越救越多。我这才知道,这些人是救不完的。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这民不聊生的症结在滁州。”
“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想先帮着莫归荑处理好滁州政务,其余的要慢慢来。”
“可是,你是女子,很难施展自己抱负的。”
“正因为我是女子,我才要去做,如果有一个女子能站出来,让世人得知女子可以和男子一样建功立业,就会减少对女子的偏见。渐渐的一个两个越来越多的女子都可以冒出头来了。”
“即使,你可能会受伤,我说的不是身体上的……”
“如果会受伤,那便受伤,我愿意做那个第一个站出来的人!”
她眼睛熠熠生辉,语气铿锵有力,坚定而勇敢,整个人发着光。
“好,我愿助你一臂之力,明天还是这个时候,我会让夏眠过来,我……”我有些羞愧,“什么都没有,可我还有些钱,我将钱都给你。”
她摇摇头,表情慈悲无瑕,“我都准备好了,只是你可以保护好他们吗,在我回来之前。”
“我会用我全部的能力保护好他们,绝不会被别人发现!”
阮静女嘴唇弯起,朝我郑重的点了下头。
我从布料铺子出来后,血液依旧沸腾着,她所说的那些话,是我迄今为止听到的最震撼人心的一番话。
我忍不住朝后看去,阮静女正在二楼看我,她注意我看了过去,露出了一个甜美的微笑,点头示意一切都靠你了。
“何必这么麻烦呢,你要是喜欢他家的料子,让他们上门来就是,啊,我想起了有家很有名的樱桃煎,我们去看看吧。”
我拉住她,她诧异看过来,“怎么了,可是累了?”
“夫人,女子只能在后院吗?”
她眨眨眼,叹了口气,“不是只能,是适合,之前不都和你说过了吗,我们女人呐,相夫教子最重要,你逛了临安城,又逛了京城,可见过有女子做伙计,有女子出来经商,抛头露面的?”
我思索了一会,除了秦楼楚馆,服务人员皆是男子。
楚绿衣见我沉默,露出你看我说的对吧的表情。
“你呀,你那些想法是对的,但不切实际。”
我站在人潮中,隔着布幔望去,皆是戴着兜帽的女子,想让她们光明正大在路上行走,太难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