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举荐
几个人退出了勤政殿，除了广献王外，其余都私下去找自己党派商议该如何巧妙往其中安排自己内部的人手。
毕竟，这次可是有两州太守之位让他们进人。
太子那头，已经去了东宫召集了太子三师，还有左相在侧共同商议。三皇子则是回到了瑞王府找了自己未来的老丈人赵阔来详聊此事。右相则回到了自己府中与儿子田思济关起了门来，准备好好择选几位与他们亲厚的将军推举过去。
三伙人各自为政在宫内，家中忙得是热火朝天。
宣武帝因着近日湘王不断立功，心情十分愉悦，忙赶去了林贵妃的蓬莱宫中留宿。
境外，天昌与古甘两国迟迟没有等到方州暗线传来萧华昭身死的消息，心里估摸着计划可能是失败了，心里暗自叹息之余，却不知底下正酝酿着一场更大的风暴，等待他们发现。
“报”
“宣。”
“回禀大汗，近日我国游医发现各地城乡有许多百姓突发高热，一时之间竟没有人能诊治，而且病源正在不断扩散，底下各部已然人心惶惶，都纷纷上报，希望大汗能对此事给个决断。”
都占拜一听古甘境内发生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也突感心慌，问询了上报士兵，在王庭之外有没有诊断过病人的医师，若有命他速速觐见。
不一会儿，一个游医被带进了王宫之内。
“大汗，愿神主保佑您万岁长乐。”游医行过一礼。都占拜忙将人扶起来，说道：“医师不必客气，听说外面各部被一种怪病弄得人心不安，您可能告诉本汗外面病患的情况。”
游医站直了身子，眼神中透着一丝阴霾，说道：“大汗，最近边境上的人民不知道为何，皆突发高热，还上吐下泻，图吉试尽了治疗的手段和草原的药草都收效甚微。”
“他们互相接触久一些之后，便会感染给另一个人，被感染的人不过几日也会发病，那传播速度，简直就像是有邪灵在我国游窜一般。”
都占拜一听，边境，感染，发热，治不好，这不是被别人暗算了吗！随即，他恨恨地朝桌上挥了一拳头，忙喊道：“给我叫暗探首领觐见。”
片刻，暗探首领息然进入王宫，刚准备行礼就被都占拜打断，问道：“你最近在边境有收到什么风声吗？”
“可有大渝人进入过国内？”
“回大汗，这倒没有，进出的都是咱们自己百姓的。”
“那你可知晓各城中，已然出现疫病的事情？”闻言，息然头上的汗不自觉的冒了出来，他刚回来就想和大汗说这件事情。
可巧，大汗已经提前知晓了。
“回大汗，臣也是刚刚得到消息，那疫病的源头好像就是在距离大渝安州不远处的一个城镇发生的。”
“安州？哼，没想到宣武帝做事竟如此阴损。”
都占拜此刻脸色铁青，他根据图吉所言，再加上暗探首领息然的情报，心里对这场病源的来源已经有数了。现在他心中虽恨，但要不是他和天昌那位想要乘人之危的话，恐怕也不会有今天这一出了。
看来自己这回偷鸡不成蚀把米，回头还得求到大渝头上，想想都是一肚子气。
天昌境内，永宁帝正拿着暗探首领裴兴展送来的急报。
小小一张简报，上面洋洋洒洒写满了国内突生的病疫与病源起始的地方，看过简报之后，永宁帝自觉被人算计了一般，眼眸始终闪烁着一丝狠戾。
“宣裴兴展觐见。”
裴兴展在送出情报后的几天内预料到自己会被圣上宣召入宫，早早就来到了都城的府中等候。
不过片刻，裴兴展赶到乾元殿，恭敬地朝永宁帝行了一个礼后，问道：“陛下，宣臣前来是”
“行了，别装，你的简报上是写的在泰州的边境处的乡镇发现了病源，那你可有抓到从大渝来的人。”
“回陛下，臣这几日在边境盯得很紧，未曾发现有大渝商人或百姓进入。”
“那这疫病竟是凭空发生的？”永宁帝质问道。同时他的心里也在打鼓，虽说大渝是发生了疫病，但自己的国境内没准就是自然发生的病症，之前自己还想乘人之危，想要和古甘联手兵临安州，打大渝一个措手不及，现在一切都成梦幻泡影了。
想着，永宁帝又威严道：“现下国内情势紧张，叫莫明钰将潜伏在安州境外的兵马都撤回来。”
“这一次，恐怕我们还得亲自去大渝商谈让他们帮忙治疫。”说罢，永宁帝抚额长叹。
都说国运难测，今天他算是清楚地认识到了。
哼，也不知道那大渝为何如此好命，十几年前得了云越不算，今天还有应天阁的神医在国内襄助他们治疫。早前，自己就看中的那位长雀神医的徒弟，想着等他们与古甘攻破大渝之后，便让自家的老三上门求亲，再许她一个侧妃之位，让她动用应天阁能动用的力量，帮助天昌巩固疆土山河。
过十几年，等自己仙去，那女子便入宫可为一品妃，也不算委屈了她。
现在，这一切都成为水漂了。
另一侧，古甘也收到风声将安州境外兵马都撤了回来。
此刻，他们双方都在商议该派何人去大渝商谈，让他们襄助天昌与古甘的治疫之事。
安州境内，章扬与何承阳两个收到了前线的探子来报。
“报，今日属下已经查探到，在安州境外的两批兵马分别都调头回去了天昌与古甘。”
“好。”
经过这个月煎熬的等待，何承阳总算是听到一个值得让自己高兴的消息。他转头看了看章扬，章扬则在一旁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他的匕首，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他们可太明白天昌古甘撤兵意味着什么了，那病症想必已经在他们国内蔓延开了。
现在他们只需要带着医师守好边境就可以了。
毕竟，自己先前就从湘王那儿拿了大把脉案和药方，也不怕病症传播什么的。
大渝朝内，宣武帝收到了章扬的信件，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下来了。现在就等着太子以及左右丞相等几个人，给自己拟好方、云两州太守名单就好。
不过几日，宣武帝案前放着几张折子，里面都是关于方、云两州太守的备选人的名单。
右相田衡自从在勤政殿和宣武帝说过一些人员之后，在这次的推举中依旧提及了他们。例如：宣化大将军候承志，云麾将军刘德勇，还有骠骑大将军荣宗源三人。
左相的名单中，依旧提及可以让兵部侍郎赵阔出任太守之职。
虽说赵阔是六部重臣，但侍郎一向是能立即低位替补，而且他这么多年守着兵部没出过任何乱子，并且官风官声极好，让他出任也可让民心安稳。
广献王渝暮言那边对朝廷的人才倒是没有太关注过，他的母妃从小教导他想要平安便得不争不抢，只要没人来招惹自己，利用自己，那关上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就行了。可为了不乱推一些自己不乐意让他们上位的人，渝暮言这一次也还是去请教了他的未来岳父，现任的御史中丞张知洪。
张知洪早前打听过这位王爷，是个不争不抢的人。
虽然一直默默无闻，但却可以长保富贵平安，因此他也很是满意这门婚事。见未来女婿找到自己跟前，态度还很是谦卑温和，他心里就更是舒坦了，忙给他出主意。
“王爷，可知当今朝中势力分布太子与湘王最大。”
“太子有左相付鸿在下为他与吏部搭线，吏部虽然表面中立，但是其中内情怕是难说得很，再则军政人员虽为右相主管择选，但左相却可以直接任命或罢免朝中文武官四品及四品以下官员，其中未必就没有太子那边的人手。”
“若是再逐一提拔，让其位至三品也未尝不可。”
“另外，湘王则有外家户部支持，那边早已被林邱防得如铁通一般，外人是插不进手的，其中户部与光禄寺、司农寺、太府寺来往密切，其中司农寺还管辖军粮银钱发放与朝中武将重臣多有交涉，其中恐怕早就渗透进几个自己人了。”
渝暮言听得张知洪如此说，心里不禁骇然。早前他虽然知道太子和湘王各自在朝中有人，但未曾想其中人脉复杂牵连如此之广。
若非自己今天来向身为监察百官的御史中丞询问，怕是远不会知晓这些事情。
不过，当然也是因为张知洪太知道这些事儿了，所以他才对这个不争不抢的女婿很满意。不然，就凭他这么一个无权无势的还想跑去争夺大位，那岂不是自掘坟墓，最后还得带累自己女儿和他张家一门。
可知闲人自有闲福呐！
渝暮言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岳父大人，那若是要推举人员上去，若是找三品以下的武官将便有可能将太子人推上位，若是找三品以上的那就有可能推出四皇子的人。”
“没错，殿下一点就通！”
“那本王决定不如推举早前右相推举过的那几个人，中规中矩，想必挑不出错来。”
张知洪看着渝暮言，心道：这小子不傻嘛！
“右相田衡和大理寺卿田思济父子两个可是朝中出了名的纯臣，他二人只忠于陛下，王爷若是以右相的心意为准，那便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只是在名单上或许要更改一部分人员。”
“殿下且来，老臣给您列出一些名字，也好供您挑选。”
“那就多谢岳父大人了。”
“哎，你我不日将成翁婿，谏言些小事都是应该的。”
渝暮言与张知洪在书房内，看着一个个名字浮现在纸上。
等渝暮言将它拿回家后，坐在王府正堂的榻上凝视着它，嘴角斜斜地笑着，不知是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