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刺客身份
宣武帝在林贵妃宫中盘旋了一会儿，便回到了勤政殿召见了大理寺卿田思济。
“思济，今天被抓的刺客审得怎么样了？”
田思济听着殿上不悲不喜但颇具威严的声音，忙将审问出来的结果一一吐露：“回禀陛下，被抓的那几个有的在中途关押的时候就服毒自尽了，还有一些受不住刑的吐露他们是受古甘王庭都占拜大汗的指使，来京城做这样一笔刺杀的生意。”
“生意？”
“是的，这些人都是游走在天昌国与古甘王庭边境线上的杀手。”
“背后组织叫赤焰门。”
说起赤焰门，守卫在宣武帝身边的禁军统领涂秀略有思索地说道：“没错了，今日臣在钟安楼房顶与一黑衣刺客打斗，他所使用的长鞭就很像是传闻中赤焰门焰主的武器—鸩引。”
曾经，涂秀在兵器谱上看到那条长鞭的时候，描述它是由无数片轻薄的铁鳞甲所制作而成，鞭子尾部还有一团椭圆状的铁花苞，其苞中暗藏鸩毒，若是被其刺中便会瞬间殒命，故名鸩引，又称黄泉引。想来，今天那猖狂的年轻人敢如此与自己对阵叫嚣，便是依仗鸩引在手的缘故。
“思济，除此之外你还查到了什么？”
“比如，他们的到来和天昌国有没有什么关系？”
“回禀陛下，这倒是没有。”
听完田思济的汇报，宣武帝心里十分疑惑。按道理来说，古甘要是派人前来刺杀，难道不会找一队死士，反而是找这样一群口风不严谨的江湖人士来办这样大的事情？想想都觉得匪夷所思。
保不准，这件事是天昌那边派人干的，然后嫁祸给古甘，又或者是古甘那边真有这样的蠢人，会蠢到派这样一队杀手来金陵。
不过，无论如何这帮杀手想要过境就得有国内潜伏的人员接应，这帮潜伏在国内的接引人才是宣武帝最为忧心的。经过今日之事，他一定得将这些埋伏在内的暗线都挖干净不可，否则他以后还怎么安寝于龙榻之上。
想着，十二年前暗营司就在京城抓到了天昌大批刺探国情的暗探，那些暗探依靠着与大渝人相似的面貌，学习了大渝的文字语言再加上贿赂大渝朝中管辖户籍的官员，进出国门方便。
想到这儿，宣武帝猛哼了一声：“叫暗营司统领章扬，速来御前觐见。”
“是。”大监领旨，又忙吩咐着手下的小太监去传召。
思索了一会儿，宣武帝对大理寺卿田思济说道：“爱卿，此事你还需要细细查探。”
“如果查出有天昌或者古甘的暗探或是朝中有二心的官员参与了今天这场刺杀，你可直接擒拿再呈罪证。”
“是，微臣遵旨。”
宣武帝刚刚那严肃又略显凶厉的语气，让田思济的额头不禁落下几滴豆大的汗珠，看来这次金明池刺杀事件如果自己不能查明原委，不仅圣上寝食难安，就连整个大渝都要开始风雨飘摇了。
等田思济从勤政殿退下之后，暗营司统领章扬进入了大殿：“陛下万安。”
“你看今天发生的事情，能让朕安嘛？”
“今天陛下金明池遭遇袭击，可巧臣正在城外查一些棘手的东西，未能赶来救驾，还请陛下宽恕。”
“好了，朕不是责怪你，朕这次叫你来是希望你在暗，田思济在明，共同查询那些刺客的来历，务必要详细。”
“特别是那些在京城接应他们的暗桩，你要掌握好，那些人可以不杀，但是一定要知道他们的底细。”
“臣，明白。”接过了宣武帝的旨意，章扬便赶回了暗营司本部散出人手去查今天刺客信息。
两日后，远在天昌皇宫的永宁帝姜时樾与古甘王庭的都占拜大汗接收到了宣武帝金明池遇刺的情报，双双眉头一紧。
天昌乾元殿里，永宁帝向急召而来的暗营司副首领柳玉昶说道：“玉昶，今日朕接到兴展传回来大渝皇帝被刺杀一事，你觉得何人所为？”
“回陛下，除了古甘王庭那位，想必也没什么人会这样触大渝的霉头了吧。”柳玉昶皱了皱眉头，在他心里除了这几年和大渝大动干戈的古甘，怕也没谁会这样做了。毕竟，古甘那位可是一直想南下侵略中原。
虽然他们天昌也有这样的想法，但是他们却不会做这样的蠢事，坐山观虎斗，享渔翁之利，才是他们一贯的作风。
永宁帝听着柳玉昶的回答，心里不知在盘算些什么，思索了良久说道：“朕看未必。”
“陛下，如果不是古甘，难道还会是觉珠国吗？他们可是世代的盟友。”
“呵，那倒也是，不过未必他们大渝之内就没有暗鬼，你说呢？”
柳玉昶闻言，心里也认同永宁帝这个想法，但是暗营司首领裴兴展今年亲自潜伏去了大渝收集情报，若是大渝的内部有人有不臣之心，他怕是早就传消息回来了，哪还等他们二人在这里猜来猜去。
片刻过后，永宁帝又朝柳玉昶问到藏在大渝的暗探有没有夭折。这一问，让柳玉昶皱起了眉头：“很奇怪，原本臣以为经过这场风波他们会像过往一样，将已经掌握名单的暗探给揪出来杀掉，但是现在金陵城里风平浪静，毫无一丝动作。”
听到柳玉昶如是说，永宁帝沉思了一会儿，便让他回去按兵不动，继续去监察大渝朝堂的动向。
此刻古甘王庭那边，都占拜大汗看着传信而来的字条，抿了抿嘴问道：“大渝朝中可有什么消息？”
“据暗探来报，大理寺的人从刺客口中问出是大汗您派人去刺杀宣武帝的。”
“什么？”
都占拜听得手下暗探如此说，眼眸中流露出震惊的神色。想当年古甘与大渝几次大战伤到元气之后，都占拜就再也没敢莽撞地向大渝宣战，而是选择在背后秘密与天昌国结盟。
现在结盟日久，两国信息往来通畅无阻，就连埋伏在大渝国中的暗探们也是经常接头互通消息。但是他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会听到潜伏在大渝的探子传出自己雇佣江湖杀手去刺杀宣武帝这样的消息。
是天昌国吗？
是他们派人到金陵城里刺杀宣武帝闹得沸沸扬扬，再嫁祸给自己？
都占拜止不住的想着，天昌不就是擅长于隐藏在别人背后捅刀子？
一定是他们。
此刻，都占拜坚定又愤恨地想着，同时背负在身后的双手也不自觉地暗暗握紧了起来：“好啊，我这个好盟友现在都学会玩阴的了。”
“大汗，若是那大渝借机与我们开战，以我们目前的兵力，怕是难以招架。”
“你当宣武帝是什么蠢人吗，难道他就不会派人详查？”都占拜怒吼一声，又想到这么多年来，古甘和大渝一直在边境上争斗，时隔几年便会开战一次。只是，每一次落得个两败俱伤的场面，两国民众深受其害，若是不能好好休养生息几年，那恐怕就要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给双双吞并下去了。
想到此处，都占拜反倒淡然起来：“你且不用慌张，静观其变即可。”
他都占拜就不信，那大渝皇帝会这么傻。等他们查出来什么，说不得大渝还会和自己联手去攻打天昌这个两面三刀的东西。
若真有这日，自己不介意先吃掉他，再去吞并大渝。反正扩张版图的事情，谁还会嫌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