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国宝初现
傍晚，庆元宫内。
太子渝暮川中毒躺在床榻上低声呜咽地叫着，皇后付妙仪与付相二人围绕在他身边焦急的等候太医院院判程牧均的诊断。
程牧均仔细摸过脉象，内心再三犹豫后，说道：“回禀娘娘，依老臣之见太子所中之毒乃是落忘川，此等西域剧毒除非有其对应解药，否则也是难解！”
“虽然之前太子中毒时，老臣用了慈济堂所赠的续元丹给太子服下，但是现在看来就连它的效力也甚是微薄。”
“恐怕是难以回天了！”
慈济堂一年不过产出三粒，能救治各种毒症弱症的续元丹都效力甚微？那皇儿岂不是死定了！皇后顺着程牧均的话头想到这儿，瞬间情绪崩溃，泪如雨下跑到付相那儿哭诉道：“父亲，女儿至今唯有这一子，要是川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叫女儿可怎么活得下去。”
“好了，你先别哭，川儿的命要是连续元丹救不了，那就只有试试那个东西了。”
“什么东西？”皇后抹了抹眼泪，朝付相问道。
忽的，宫外传来一声“陛下驾到。”皇后便与付相又齐齐转身去往正殿跪迎：“陛下万安。”
“免礼。”
“太子，如今情况如何了？”
见宣武帝眉宇间略带急色，皇后站起身来哭诉道：“陛下，太子中毒颇深，太医说……太医说太子怕是难以回转了，求求陛下想想办法救救这个孩子吧。”闻言，宣武帝也阴沉下脸色，直走进太子卧床边坐下问道：“太医，你看太子如今这番情形，可有良药医治？”
“回陛下，这西域之毒中原罕见，怕是难有良药医治太子。”
“什么！”
宣武帝闻言大惊失色，虽说太子是自己一直不喜的付皇后所生，但终究是自己钦定的继承人。此刻他性命垂危，宣武帝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忧惧。
望着太子，宣武帝失神了片刻。
此时，付鸿提醒道：“陛下，难道忘了那东西？”
付鸿一语将宣武帝拉入了十九年前的回忆中，那一年大渝与云越交战，先锋将方伐善攻入云山城在兰台灵室中不仅搜刮到了大量的丹经药方，其中还有一枚玉珏，他曾抓到过云越一位祭司问过，那是云越王室秘而不宣的国宝百毒辟易珏，除天下首位奇毒赤练无法化解外，余下毒类均可化解。
想到这儿，宣武帝给大监陈素使了个眼色，让他俯首到自己身边来：“去大正寺让空明将玉珏取出，你亲自带过来。”
“是。”
大监听得宣武帝发话，忙带着一队侍从赶往了皇宫内的大正寺里。
此时，寺里的空明主持正在诵念经文。听得自己身后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他缓缓起身掸了掸衣袍，转身迎接道：“大监如此匆忙赶来大正寺，是有急事？”
“确有急事。”
“法师请借一步说话。”
见陈素神色异样，空明拂手屏退大殿两边的弟子，又引着陈素向殿后走去。
等到了无人之地，空明问道：“是陛下发生了什么大事？”
“不是陛下，是太子，太子中了西域剧毒—落忘川。”
“什么！”
“现在陛下有旨让您速速取出百毒辟易珏来医治太子身上的剧毒，免使储君夭亡啊。”
一听是如此剧毒，空明也不敢怠慢，忙去了后殿暗室里，扭转着暗室中央台盆上的四方环扭，只等机关升动一个雕龙踏云的铜盒便出现在眼前。他打开铜盒，里面放着的一只空心并吐着信子的环形蛇佩。他拿出环佩，抽出袖口里的一方丝帕将其包好，又回到了后殿交给了陈素。
陈素拿到宝物，收进了袖口里，忙带回了庆元宫交给宣武帝。
现下宣武帝拿到玉珏，又命人拿了把刀来。随后，他抬起太子的手掌割破了食指，将它放进了张着的蛇嘴里。霎时间，只见那蛇嘴似是拥有吸力一样，洁白的玉身内不断涌入黑色的液体，而太子也在黑色液体被转出的那一瞬间，面色逐渐由乌青转向苍白，继而又转向了正常的颜色。
宣武帝看到这一幕，直惊奇地夸赞道：“好宝贝，不愧是……”宣武帝一高兴，差点说漏了嘴，但是未免让他国知道大渝有此宝贝，他还是及时收住了，又说道：“程太医，你再来给太子把把脉。”
“是。”
见躺在床上的太子面色已转为微红，程牧均试探着给他把了把脉：“奇怪，太子的毒好像是解了。”
“陛下，微臣行医二十年来，还从未遇见过这样的奇事。”
“您看要不要再找其他的太医一起来诊断，毕竟太子性命关乎国家社稷，微臣不敢独断。”
宣武帝根据太子面色转变就已猜到毒性已解，为了不再将玉珏的事情节外生枝，便说：“程卿是太医院的翘楚，你的诊断朕信得过，不必再多请他人了。”
“至于今天程卿所见玉珏一事，不可外传，希望你能铭记。”
“是，微臣不敢有负陛下嘱托。”
宣武帝见太子已无大碍，便传唤了别的太医在庆元宫守候。随即，又带着程牧均急慌慌地来到了四皇子所在的九华宫探视。
九华宫里，渝暮云一样昏迷不醒地躺在床榻上，他的母妃林贵妃正耐心地为他擦拭着额头上不断溢出的豆大的汗珠，看着儿子为了救驾而受伤的两条胳膊，林贵妃芙蓉般秀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愁容。
宫外，一声陛下驾到，让她在愁思中回过了神来，忙走去外间迎接：“陛下，您怎么来了？”
“幽月，暮云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大碍？”
“陛下，云儿他的手臂受了点伤，再加上中了那些刺客的毒药，现在还是昏迷不醒。”
一听到渝暮云中毒，宣武帝拉着林贵妃的手，灼急地向他的卧房走去。
“云儿，云儿你醒醒。”宣武帝看着宠爱的儿子昏迷不醒，忙在他的身边呼喊着。只见他一连呼喊了两声，渝暮云还依旧沉静地躺在床上，这不免让宣武帝感到有些着急。
于是，他拿出了放在袖口中的百毒辟易珏，又吩咐人取了一把干净的小刀，割开了渝暮云的食指，将手指放进了玉蛇的蛇口处。等待了一会儿，那蛇身居然没有呈现出半点反应，便忙喊道：“程卿，你快来给皇儿诊脉，看看身体到底有什么异样。”
“是。”
程牧均在回答的档口，忙走过去跪在渝暮云的床前替他把脉，他切脉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奇怪？”
“程卿，四皇子有什么奇怪。”
“回陛下，四皇子他没有中毒，只是身体有些虚弱。”
“什么？”宣武帝闻言回头看了林贵妃一眼。
林贵妃见宣武帝疑惑，便道：“之前在钟安楼的时候，刘太医来为皇儿切脉，说是中了某种西域之毒，毒性不重。”
“又给皇儿服用了续元丹，也许是丹药化解了皇儿体内的剧毒。”
“嗯，应该是这样。”
见宣武帝的面上已然无所疑，林贵妃便朝他走去坐在地上，看着宣武帝手中的玉珏问道：“陛下这又是什么宝贝，臣妾竟然从来没有看到过。”
见林贵妃好奇地询问，宣武帝说道：“这是以前从云越国的重地所带出来的一块宝玉，叫百毒辟易珏。”
“传说可解天下各类奇毒，今天太子中毒垂危才将它拿了出来。”
“所幸，此玉确有神效，不然朕可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那可真是谢天谢地，太子殿下没事就好。”
林贵妃看着那块宝玉，又听得太子被玉珏所救无恙，面上欣慰的说着。但是谁也不能明白，此刻她心里的怨恨是有多么深重，以至于不自觉地用左手在裙子上捏出了一团褶皱。
此刻，皇帝看着昏迷着的四皇子虚弱的面容，又抚了抚他舍身救驾而受伤的两条臂膀：“幽月，今日皇儿舍身救驾，孝心可嘉。”
“朕现在就把百毒辟易珏赏赐给他，一为嘉奖他舍身救父的无畏之心，二为保佑他以后能平平安安，不用再被世上毒药侵害。”
“陛下，这赏赐太重，幽月不敢替暮云谢恩。”
“哎，这是朕为父亲的一点慈心，你这个做母亲的就该替他接着。”说罢，就将玉珏塞进了林贵妃的手掌中，林贵妃拿到玉珏道了声：“谢陛下隆恩。”随后，便痴痴地看着它，不断用拇指磋磨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