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又死了几个
郑老旺也跑过去看了半天,一连声的叹息:“可惜了这么年轻的后生,过两年娶上一房婆姨,生几个小崽子,妥妥的一户好人家!”
郑瘸子附和:“谁说不是呢!狗蛋虽然有点懒,可是干活还是挺连俐的,如果不是老歪死的早,没有人教养,恐怕心性更好。”
到了晌午,巡捕房来了两个巡捕,查看场地,检验死尸,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是被野兽袭击咬死了,让郑瘸子阻止村民夜里巡逻。以防野兽再次入侵。”
巡捕在老郑家吃了酒席,然后就走了。魏文才操办狗蛋的丧事,下半晌就找人放炮张罗。
狗蛋家里穷,也没有财产。所以只搁了半天,傍晚就挖个坑埋了。
孙婆子正在后院里喂鸡,乔家当礼物送来了十只活鸡,十只活鸭,当天就宰了两只,隔天发现剩下的八只鸡下了八个鸡蛋,可把孙婆子心疼坏了,说什么都不让杀鸡了,叫大喜给鸡做了两个鸡笼,搁在后院墙角。
虽然放了三天大席,可是院子里堆放的物资没有少多少,这让老郑家人都松了口气,家里有粮,办事不慌。这就是根基。这就是底气。中午就着老郑家的席面,村里几个德高望重的老人家坐到一起商量。
护卫队的事情好办,就由郑瘸子张罗,选拔队员,队长由大炮暂时代替,因为护卫队的伙食由老郑家负责。休息的时候就在村子里的魏家祠堂。
因为今年大部分地方粮食绝收,张家屯子虽然有收成,但是不多,所以几个老人家想让老郑家和魏老财牵头,办个粥棚,不要天天熬粥,三天熬一次就行,只要人们饿不死就可以。
毕竟家家都有一点存粮。实在不行就上山挖野菜也能糊弄一下肚子。
魏文才是无可无不可的,反正老郑家挑大头。他只是敲敲边鼓就行。
想想家里的存货,郑老旺底气十足,拍着胸脯保证:“只要有咱一口吃的,绝不让乡亲们饿着!几个老家伙不住嘴的称赞。夸得郑老旺喜笑颜开的。”
郑瘸子想起老郑家的神雕,建议:“大头爹,没事的时候能不能把神雕放出去巡视一下村子,俺怀疑是什么山妖树怪出来作祟。如果真的是妖怪,那只靠人力怕是不顶用的。”
邹怀义是村里最大的老者,说话一向颇有权威,他清清嗓子,干咳半天,就在人们以为他要咳嗽的晕过去的时候说道:“老旺不是和几个大人物有联系吗!能不能请他们出手,”
郑瘸子解释:“他们是江湖高手不假,但是和捉鬼抓妖的道士不是一类人,人家不抓鬼。”
有两个村民跑进来禀告:“里正爷,里正爷,不好了!打鱼的郑青书去河心洲捡鸟蛋,发现河心洲里死了十几口子。都是邻村的本地人,也是被掏去了心肺,吸干了血液。”
郑瘸子问:“和狗蛋一样?”
乡民回答:“差不多少,就是尸骨没有被啃烂,估计也不是人干的。”
郑老旺提议:“咱还是先让巡捕房的巡捕老爷先来看看吧。”郑瘸子赶紧看向魏文才:“文才,你赶紧让老扁套上马车去镇上通知巡捕营,咱们去河心洲等着。”
这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今天阴沉晦暗,明显有风雨的征兆。一行人提前预备好雨伞、蓑衣。就去了河心洲。
张家屯子的河心洲有两个,一个是村口的河心洲,这个小得多,俗话叫莲花座,因为形似佛祖的莲座而驰名。也是附近的巫婆神汉烧香祭拜的地方。
另一处是野鸭渡,面积有两亩方圆。几乎阻断了整个河床。这里是冲积的沙土,而不是淤泥。上面是一人高的芦苇丛。但是由于地势较低,河里水流一大就会吞没整座河心洲,所以没有人迹,只有枯水期,整个河心洲露出水面,才有人敢上去捡鸟蛋。
这时候的河心洲已经簇拥着成千上万的看热闹的百姓,都是远远看着。
河心洲的岸边泊着几十艘大小船只。都是附近几个村子的船只。
一行人坐着小船来到河心洲,立即有本村的村民喊叫起来:“瘸子里正来了,都让开!都让开,里正来了!”踏上河心洲的第一眼,就是密集的芦苇荡。被村民踏出一条条小路。顺着小路来到河心洲的中间,就看到一堆装满了的麻袋。足足有十几袋,够牛车拉两次的了。
周围横七竖八散落着几十具尸首,都是本地的村民打扮,死状几乎都是破腹掏心,献血溅的到处都是,虽然已经干涸了,但是浓浓的腥气却久久不散。
“大伙都别靠近,别弄乱了现场。”郑瘸子还是知道一点常识的,立即指挥乱跑的村民躲到现场外面,等待巡捕营的巡捕前来勘察。
巡捕营的巡捕来的很快,这次来的依旧是昨天来的两个巡捕,还多了十几个辅助的厢兵,厢兵这玩意儿开始自第一混蛋宋太宗赵光义,沿用至今。
厢兵成为一切辅兵的总称。
也成为笨蛋,怂包、不成事,等等含义的代名词。
类似于当今的临时工,什么事情一坏菜就是他来背锅。
这才是明明这么菜的单位,每件事情都离不了他的原因。
巡捕们一看到现场的惨状就赶紧派人通知县里的典史大人-【就是公安局长】。死亡十人以上的,属于大案要案,这个需要县级捕头出马。不是乡镇一级的巡检能处理的。
于此同时,老郑家发生了一件令老郑家群情激奋的大事情。
八钱说出了人生中第一个字:“风,凤凤!”还煞有介事的张扬着小手。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眼前的大强、大喜、大憨几个哥哥。
大炮费解的抓着脑壳:“小弟啥意思?第一个字不应该是娘吗?不是娘也应该是爹才对,要不然哥哥也行。”
大头抓了一把浮土扬起来,看着垂直落下去的烟尘皱着眉:“这也没有风啊。”
林大妮一把抱起八钱,现在的八钱怎么也有两尺高,重的很,一般人还抱不起来。林大妮颠了颠八钱:“他小叔,你咋个意思?”
她一直照顾八钱,即使八钱的婴儿语也能猜出个八八玖玖,何况这是八钱的第一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