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出茅庐
“在这一个月内,我会把我明白的所有剑术倾囊相授。我也将给你解释之前我从未给你详细解答过的谜团。”
“你学成之后,会远远比我强大,甚至比绝大多数人要强大。因此我要你发誓,向列祖列宗发誓,绝不屈膝,更不恃强凌弱。”
慕容乂将慕容信拉起,见慕容信沉沉点头,便带着他往祠堂的方向走去。
祠堂不大,却格外精致。每隔几天就要去上香,每次父母回来之后,都先去祠堂把灰尘扫净。
家境不算十分富裕,却用着最上好的木材和香火。即使梁木的架构,也显得质地更加厚实。
不知怎地,踏进门槛便觉得严肃。跪在蒲团上,看着面前成排的灵位,更显得有些悲怆。
“你学的是我们自家的武学,修的是我们一脉相承的功法。须在列祖列宗之前发誓,绝不屈膝,绝不凌弱。”
“我发誓。”
慕容信躬身叩首,连做三次。慕容乂点燃几根新的香,恭恭敬敬放进香炉后才缓缓开口。
“先祖曾举兵反抗皇帝暴政,却不曾想让整个东洲陷入一片战争之中。”
“生灵涂炭,民不聊生。族人在战争之中死伤惨重,先祖深感罪孽深重,想自我放逐于极北之地,族人纷纷跟随,于是就在此地建国,远离战乱,世世代代生存至今。”
“我们便是其中一脉,只是本就血缘疏离,流到现在,几乎只剩同姓了。”
慕容乂顿了顿,随后缓缓开口。
“先帝是被人弑杀的,凶手正是三个世家的人。”
“先帝被弑杀之后,他们又扶持了他唯一的子嗣作为傀儡,就是和你在同日出生的慕容槐。”
慕容信大惊,即使在他眼中这下世家确是狂妄,但他从未想到会倒行逆施到如此地步。
“难怪他们平日如此跋扈还互为爪牙,原来如此。”
慕容乂不知何时已经跪在慕容信旁边的蒲团之上,凝视着这些牌位。
“此等家恨,我本不愿提前告知于你。但你满月之际,曾有一云游仙人指点于我,你异于常人,百年难得一遇。”
慕容乂的话点到为止,他缓缓起身,手温柔而有力的拍了拍慕容信的肩膀。
“起来吧,为父只是粗通炼气之道,但会把所知的所有剑术和功法倾囊相授。”
相传此功法乃先祖感天象“白虹贯日”所悟。日,实也。太阳之精不亏。虹与电相似,白虹凝于一处可以贯日,因此得悟二式。
白虹贯日·式一:凝气于体,五官通明。迅若急电,繁杂不扰。扩大自己的感知能力和反应速度,并使自己速度变得极快,持续时间视炼气者的水平而定,速度直接增加当前炼气者水平的一个大阶。
白虹贯日·式二:身随意动,势不可当。状若流星,电光石火。释放凝聚的气,让炼气者可以极快速度出现在目光所及想要达到的地点,在移动途中产生白色虹光,折木裂石,并伴有火焰缭绕。
此二式需循序渐进,但一月下来慕容信已经完全掌握。
“学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但练武需先修心,需有文韬武略,才能立就不败之地。”
慕容乂如此说道,夫妇二人已经准备回边疆换防。
慕容信垂手立在马车旁,千言万语蕴含于无言之中,沉默许久,才缓缓开口。
“边疆苦寒,二位务必保重身体。”
“‘横江’剑我就锁在祠堂之中,为父从此便把祠堂的钥匙交给你,切记好生看管。”
慕容信接过钥匙,目送着二人离去,走不多时,却看见母亲尽力回头,大声呼喊。
“冬季寒冷,我儿切勿逞强,要多添几件棉衣!”
慕容信无言,只觉得鼻子发酸。此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
秋风漫卷,棕叶翩翩,微微吹起衣衫一角,慕容信紧握钥匙,恰有父亲体温。
走回祠堂,在蒲团上深深下拜之后,才取下横江。
握住剑鞘的一瞬间,顿时感觉气海微微颤动,连同灵根似乎也欢悦起来。剑鞘上七星闪烁,闪耀之时却让他看见了一副全然不同的景象。
燕国王宫,原本安静的殿内一声啼哭让人群也骚动起来。除了大殿上的皇帝之外,似乎都是青年人。他们正襟危坐,面色沉重而显得些许紧张,眼光从分散的起源终究汇成了一个点,静静的注视着内宫还没有出现的人影。
过了没多久,又像是过了很久,终于走出来一位婢女,怀里抱着以绸缎包裹着的婴儿,似乎已然沉沉入眠。众人一起贺喜,纷纷拿出携带的礼物送给在正座不住喝茶的男人。
“恭喜燕王陛下,是男孩!”
燕王笑笑,却显得僵硬。
“诸位切莫离开,请大家在此举国同庆的时刻,共赴喜宴!”
众人拱手,弯腰,作揖深深感谢,随后就默不作声的回到各自的座位上,桌子上放着美酒,和在燕国并不常见的一些瓜果。
于是在星夜下,金殿内喝酒,嘈杂的乐曲声和大殿并不能让沉闷的气氛有所好转,只是闷闷的,都低着头,台下的青年人们互相交换着目光,如同密谋什么一般。
“看长相竟与我见到的那些世家子弟有些类似难道这是他们的长辈?”
慕容信看着这三个人,基本印证了自己的猜想。这应该是皇子诞生的时候,根据推测来看,诞生的应该是和自己的慕容槐。
自己父亲曾经给他提起过,先帝就是在这一天离世的。
烛光的橙红倒映在酒杯里,月光如刀,随着门缝刺进寒光,平添几分冷气。
燕王拿着酒杯,美酒和自己子嗣的诞生似乎并不足以让他感到快乐,他看着分散的坐着的人群。轻轻的摇曳着手中的酒杯,看着略显发黄的酒酿在金黄的大殿下轻轻的闪着光亮。
慕容信并不知道,殿外,星夜,黑甲的御林军,正磨着雪白的刀锋,如同刺破夜空一般,散发着凄冷的寒光,殿内散发着酒香和佳肴的芳香味道,如同诱引着殿外的御林军轻声漫步靠近大殿,寒光照在他们的武器,盔甲,和坚毅冷峻的表情上。如同拉满的弦一般,就在要发射的那一瞬间爆发。
“!”
慕容信回头,看见大门忽然打开。殿内烛光温暖和蔼,殿外却杀气如云,铁甲反衬出的影像,倒比酒中倒影清晰。
慕容信猛地惊醒,一切又回到了现实,握着横江的右手满是冷汗。
“父亲常给我提起,这把剑是一青年道士所赠,这些场景,想必也是他是让我知道的。”
“如此来看,父亲说的确是事实,先帝的确被这些家族所弑杀。“
以我现在本领,回到学堂的时候,直接把这些人的后代斩杀以报家仇,岂不痛快?”
一番思忖之后,慕容信很快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不可,根据时间来算,那些罪魁祸首恐怕已经和我父亲差不多年龄”
“权且审时度势,国内肯定有不少前朝遗留的人,若是集合他们作为后盾,再联合当今皇帝,岂不”
慕容信计划料定,只是现在人微言轻,而且势单力薄,闯不出什么风浪。
铭记父亲的嘱咐,慕容信又回到了学堂。没有人知道这一个月发生了什么,只是慕容信不再像以前那样显得展露锋芒,而是内敛了许多。
再次见到林逸,他也学会了主动躬身施礼。
“林先生好。”
闲暇无事时,慕容信便在家中读书。
舍内不知人间风月,一晃便是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