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一个鬼子抱起前半截身子，后面五六个鬼子托起尾巴，吃力往外走去，快走到出口了，鬼子憋住气要过去。没成想下一秒，悠扬编钟穿透海岸，回荡全球。就一道声音，传入海域抚平不安情绪，一刻的风平浪静，激起了千万反击。就连海底的防护服也感受到了土地的震动，喊道：“何があった？（发生了什么？）”带头黄衣稳住脚下，对下属道：“この神秘的な力は恐れるに足りない，（这种神秘力量不足为惧）早く人を車に運んで！（快把人搬到车上）”

    刚背过身，黄衣突然大叫：“哎呀！”只见怪鱼咬住裤裆，往下扯烂裤子，污水顺着破洞涌入衣服里。黄衣噗通跌倒在地，没人来拉他，原来清醒过来的不止那一条鱼，所有的海洋生物都摆动着尾巴，疯狂向鬼子们袭来，其他鬼子已经无暇顾及黄衣。

    残龙被丢下，那几个鬼子也跑不掉，当他们跌跌撞撞跑到车子边时，只见车门被当做零嘴吞下，带来的备用氧气瓶也被咬爆，那些鲨鱼面露凶光，鬼子无一人生还。

    究竟是怎么回事？让我们转移视线，且看葳蕤城内。只说前话说过御景派人在地牢里饲养邪祟，宦官汇报的一周来临，御景亲自抱圣女前往地牢，大门打开，其中不见一物，圣女对此不感兴趣。依旧眼含思念望着南方，这南方究竟有什么，先暂且不提。只看现在的御景，刮刮圣女的小鼻梁，细声细气道：“怎么呢，不感兴趣啊？为什么呢？”随即开玩笑似的又问大臣：“问你呢，为什么？”

    宦官连带身后一众人员跪下磕头，支支吾吾说不出来。御景没心情听废话，招招手示意全部拖走，尸体填满坑洞，可圣女还是没有反应，眉头皱得朱砂都看不见了。御景焦急起来，秉持信念：“谁都可以绝食，唯独圣女不行。”随即动用仅剩的力量去找原因，怎么会找得到答案，又调头走向问神的路。但问法就成了首要难题，即能让神明知道并回复，还要显现出他的衷心与孤注一掷，这很难，但御景却认为不难，只要把筹码堆在一起，并推放到桌上不就好了吗。为达目的，半年后便有了酷刑悲园的诞生。炎炎夏日里，里面的豪杰谋士尖叫，围住的人仿照晃铃舞蹈，哭喊与歌舞齐平，祈求神明垂怜，连办一周，还是没用。

    夜深人静之时，葳蕤城一处偏僻屋子里便有了这样一段对话，老人道：“我们得解决了御景，不能再让他祸害无辜了。”男人道：“天下不能无主。何况御景一早就知道会有你我等人，最先解决的就是忠义有能力的人士，等下来的都是死读书，阴险狡诈的小人。”老人道：“难道就束手无策了吗？”女人道：“御景留下来的人中并非都是暴戾之人，也有生性懦弱，只会随波逐流的人。其中御景安排来跳大神的道士就是其中之一，我们需要买通他，并说服不会牵扯到他。接下来神要说的话，就是我们三人对御景的不满。”男人道：“这可是欺君之罪。”

    三人的计划最终还是没有实行。到头来不管是懦弱也好，狡猾也罢，那么点人力全被折磨死了。御景终于没招，晓得歇会了。斑驳宫殿里，他躺在生肖的地画上，头朝辰龙，脚对戌狗，死不瞑目，就像失心的赌鬼一样。

    谁能想到皇帝还能如此凄惨，临死之际虽留奢华，内心却破败荒凉。对事不对人，应了不知何人所作的五更断魂曲：

    一更，愁起

    听初更，鼓正敲，心儿懊恼。想当初，开夜宴，何等奢豪。进羊羔，斟美酒，笙歌聒噪。如今寂廖荒店里，只好醉村醪。又怕酒淡愁浓也，怎把愁肠扫？

    二更，

    凄凉二更时，辗转愁，梦儿难就。想当初，睡牙床，锦绣衾绸。如今芦为帷，土为坑，寒风入牖。壁穿寒月冷，檐浅夜蛩愁。可怜满枕凄凉也，重起绕房走。三更，飘零夜将中，鼓咚咚，更锣三下。梦才成，又惊觉，无限嗟呀。想当初，势顷朝，谁人不敬？九卿称晚辈，宰相为私衙。如今势去时衰也，零落如飘草。

    四更，

    无望城楼上，敲四鼓，星移斗转。思量起，当日里，蟒玉朝天。如今别龙楼，辞凤阁，凄凄孤馆。鸡声茅店里，月影草桥烟。真个目断长途也，一望一回远。

    五更，

    荒凉闹攘攘，人催起，五更天气。正寒冬，风凛冽，霜拂征衣。更何人，效殷勤，寒温彼此。随行的是寒月影，吆喝的是马声嘶。似这般荒凉也，真个不如死！五更已到，曲终，魂断。

    这边人刚咽下气，就有才定下居的逃难者，瞧见天边划过道笔画，那道尾巴就落在了葳蕤城。吹过全球的狂风就是这么来的。烟雾消散，葳蕤城被裹挟着融入风里，不复存在。而那巨大的坑洞之下，没有见到多大的陨石，也没有奇异博士，女超人的降临，更没有传说中的人物翻筋斗翻错了调。只有圣女躺在其中，手中攥着颗白色珠子，眼睛一眨不眨的打量着它，随即莽进嘴里吞了，只见这颗珠子在她眼里左转半圈，右转半圈，再卡在几颗牙间，逗得圣女哈哈大笑。

    话头又回到海里的残龙。只说残龙悠悠转醒后，不回宫殿了，尾巴一摇卷起股洪流，冲涌上海面，飞奔云霄立下一柱擎天。水柱冲刷大陆，蒙蒙细雨降临葳蕤城，残龙抱起圣女，打算先在城外找找吃食。思索着：“一路过来哀怨连天，总有这孩子喜欢的。”

    看圣女衣服被烧没了，就把外套脱下给她裹了身子，又变幻出油纸伞来挡雨，一步步朝城外走去。雨停了，闷湿空气让人喘不过来，直行了十多里路，居然真一户人家都没见着，入目皆是废墟。还好两人对环境并不苛刻，天黑也没感到疲惫。

    路途畅通，虽然黑夜里有眼睛对两人虎视眈眈，不知为何没敢靠近。最终在第二天下午终于碰着个院落，残龙心下一喜，到院门后又失望了，只因此地看起来荒废许久，不再有人居住。再往后走去，又见不少断木零散插在荒地里，其中还有两脚板凳，布鞋，香囊等东西在地上躺着，不难看出以前这里有个村庄坐落。

    残龙刚想着离开，怀中的圣女醒了，滴溜溜的大眼睛溜达一圈，对着个木头堆呀呀叫唤。残龙靠近，梦见门柱似金箍，房顶成冠盖。金额牌匾镶黑字，挂彩红灯扭肥腰。文豪燕集凉阁上，听曲，探花，对诗，品酒，惬意逗逍遥；农伯歇脚大堂间，吹嘘，买菜，睡觉，看戏，分食，喧嚣吵亲切。繁华一夜避不及，今来首都变山夷。

    残龙看高台上空空如也，怀中的女婴却兴趣倍增，只好找张稍微完整的板凳，拂去上面的灰尘，对着台子，想着在这休息一下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