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无标题
话说皇帝抱着孩子离开,独留赵熙一人在原地,周围人指着她评头论足。脱掉枷锁,婆家已经乘车扬长而去。徒步走回王府,主母身边的妈妈早就在偏门等候多时,上前拦住赵熙,说道:“请夫人换好衣服后到主母房中去一趟。”赵熙点头。只说收拾好后,要先行礼给主母请安,待她说赐坐时,才可坐下。但赵熙行礼后等了半天,只听得茶碗刮痧的声响。斜眼瞟去,只见各位姐姐手绢捂嘴,像自己是什么脏东西一样。
半炷香后,主母才不耐烦的让她起来,问道:“你知道你哪里做错了吗?”赵熙明白自己违背了女德,一者常人都不敢违抗皇命,她居然在堂前叫嚣;二来在外抛头露面实为不知廉耻;三者便是女子应逆来顺受,不能认为男人有错。想好后,她抬头,清澈的眼珠直视主母,问道:“男人是完美的吗?”主母道:“男人不是完美的,但妻子应该觉得丈夫是完美的,百姓应该觉得皇帝是完美的。”赵熙道:“那还有公理吗?”主母道:“公理是领导者赏赐给弱者的,你不能因为自己弱就打着公理的旗号去讨伐强者,这是恩将仇报。”赵熙摇头道:“熙儿不觉自己有那里做错。”
旁边的李姐姐起身禀道:“妹妹这般执迷不悟,不如先掌嘴,打到说不出话来。”主母允了,招呼一边的妈妈上前,妈妈叉开五指,抬起巴掌甩在赵熙脸上。他们没有说话,冷眼看着这一幕,直到赵熙脸被打烂,打到山光忽西落,池月渐东上,才被抬回住处。
躺到枕榻上,侍女惠儿早备好药粉,轻柔的往赵熙脸上搽,赵熙问道:“这药是甚么人送来的?”惠儿道:“是夏夫人托人送来的,说是上好的白露凝清膏。据说严重的烫伤刀伤搽完两天就能好。”赵熙道:“那改日得好好谢谢夏姐姐。”
惠儿踌躇,说道:“小姐为何不认错?搞得如此狼狈。”赵熙指着窗外道:“要变天了,去把外面的衣物收进来吧。”惠儿转头望去,看外面真狂风大作,乌云密布。赶紧放下药膏出门,赵熙将瓷瓶塞进衣袖,从一旁拢过披风,出了房门。
一路行至书房,还未走进,就传来男女缠绵悱恻的声音,听这娇羞益态,赵熙打量道:“是夏姐姐没跑了。”真是夫婿轻薄儿,新人美如玉。但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只听丈夫说道:“你放心,我心中只有你一人。前几日皇上说国库空虚,如何节省开支,我禀上去要减少驿站的提议被接受了,皇上很高兴。还好那贱妇没给我使出岔子,这升官绝对指日可待。”夏姐姐道:“那就提前祝贺大官人升迁,奴家给你表演个花间生绿叶。”之后便只有男人的喘息,和不停的大喊:“好好好,小妖精,你本事真大。”
赵熙拿出这白露凝清膏,放在窗沿上。房里的夏狐影注意到动静,勾了勾唇,见丈夫已经睡了过去,手中兵法掉落,沾上牡丹。
这夜还长,狐影在梳妆镜前简单打扮一番,收拾好盘缠,在包裹里裹几件首饰和衣服,其余粗重物什通通不要,吹灭灯烛,再披上件耐寒的衣服打算出门。轻手轻脚关上门,拿走窗沿上的瓷瓶,到了王府偏门,才将它一把摔碎,踩在脚底碾压。
恰似春风相欺得,夜来吹折数枝花。各位姐姐院里的美景刮到狐影肩上,抖落下去,她想:“过不了几日,王府就会颓废。而这个囚禁我四年的后院,我绝对会回来亲手烧了它。”马车疾驰飞奔而去,不说王府发现狐影不见了是何反应,只说未行过百里,马车车夫觉得下身有火燃烧,在偏远地区停下,悄悄摸进车厢里。狐影还在补觉,粗糙大手附上被褥,探进里面,触摸到光滑细腻的肌肤。车夫呼吸一滞,狐影察觉到不对,睁开眼直观面对那张胡子拉碴的大脸。她大声尖叫,却被车夫猛地掀开被子,撕烂掉里衣,拽住大腿强压在身下。
从小深居在闺房里的女孩,怎么会知道世情险恶,所以狐影想不明白,为什么男人出门不会遇到这样的事。她哭了,哭得梨花带雨,车夫大喝:“别瞎叫唤,要是遇到山匪,你可会被几百个男人惦记上。”狐影噤声,车夫继续道:“你放宽心,看你年纪也不小了,我不嫌弃。只要你给我生儿子,把我伺候好,我会对你负责的。”他掐起大腿,上面泛起红痕。
一柱香过去,狐影被车夫凌辱完,对生死万念俱灰,没想到他的乌鸦嘴灵验,大刀劈下头颅,掉入她怀中,狐影大叫。无头尸体被扒开,那人就见一娇俏美人,衣衫凌乱,蓬头散发,血水灌溉在花瓣上,灵动眼睛被泪填满。
来者名叫田俊宇。想过来拉她,却被躲过,狐影蜷缩在车厢一角。模样简直是在他的性癖上反复蹦哒,俊宇开口道:“你放轻松,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狐影抹掉眼泪,视线清晰起来。这是个以须髭髯为潮流的年代,可眼前的男人却下巴光滑,看上去不过弱冠之年。
狐影问道:“你是太监吗?”俊宇犹豫,说道:“对,我是太监。”狐影又要哭了,哽咽道:“那你会把我带到几百个男人那吗?”俊宇道:“不会的,我打算去墨家山隐居,你跟我一起吧。”狐影小心翼翼递出手,说道:“我也要去,再也不要做后院女人,再也不要服伺人了。”俊宇答应,将她抱入怀里。心想:“果然我这现代人还是不适合做抢劫啊。”
把尸体丢到一边,带血的被褥狐影也不敢碰,俊宇就将自己的皂布直裰递给他。驾车上到山腰,但见夕阳度岭,落月满地。苍苍翠微横来径,蛟龙崎岖;漾漾菱荇映田家,荆扉敞开。好个独卧南山陲,幽居空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