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话说光，0，婆三人来到王叔家，老婆婆对着暮光的耳朵大吼，腐臭从她嘴里喷出，口水还沾到脸上了，暮光实在忍不住，说道：“奶奶我听得到，你小声点。”老太婆道：“啊，你说什么？大声点，大声点。”他噤声。

    到主堂里，刚丢下老太婆，暮光便赶紧出门找水洗脸。而那小脚的婆婆，溜烟似的窜进卧室，一巴掌打在熟睡的男人脸上，说道：“都来人了，睡什么睡。”王叔捂脸迷糊转醒，怒吼：“死老太婆干什么啊！劳资掐死你。”

    老婆婆道：“嘿嘿嘿，开席了，两个小的。”王叔道：“才小的兴奋什么。”婆婆道：“那养圈里，前些天不死了几个嘛，今天晚上，一人一块大腿肉，开席。”她高兴得鼓起巴巴掌。

    王叔翻个白眼，又打算回去睡，说道：“让张三李四来。”还没躺下，又被老太婆拉住，说道：“不可以，这回到你了。我们是人，不可以干丧良心的事！”

    折腾下来，王叔也没睡意了，妥协道：“行行行，我起来，起来了行吧。”

    两人刚出去，刚好撞上洗完脸回来的曹暮光，他们马上换成副笑脸，招呼道：“坐吧，等下就开饭了。”暮光点点头，看王叔把老太婆推进厨房。

    他在01旁边坐下，凑近01耳朵问道：“我现在才反应过来，从庙里醒来时我就闻到有股腐烂的味道。刚开始还不知道，现在才发现是从老太婆的嘴里发出来的。可是口臭能飘这么远吗？”01先赏给他个关爱傻子的眼神，刚想提醒。厨房门打开，王叔一瘸一拐的出来，在首座上坐下，手捂着大腿。看他满头大汗，还能扯出笑，呵呵的问：“有忌口的没啊？”01对暮光道：“问你呢。有忌口的没？”

    曹暮光回：“没，都行。不过门口那群人是谁啊？把你家的墙都快推倒了。”

    王叔偏头看去，突然惊叫一声：“干嘛呀，我是没开门是吗。扒拉我墙干嘛啊。”两人见他拖着腿跑过去，使劲把突出的砖摁了回去。

    对面也是哎呀连天，叫道：“靠会儿靠会呗。”王叔道：“你靠会儿我家就没了，滚出去，去。”见他伤着，一位妇女上前推了一把，王叔一屁股跌坐在地，伤口没摁住，浸湿麻裤。众人趁机纷纷挤进来，脚踩在菜苗上，为后面的老先生让开条路。

    那老先生穿着身长袍，白胡子快长到腰杆了。单手背在身后，单手捻下胡须，就开始指着王叔喷口水，责骂道：“儞看看儞，筎泚不達篤，怎么成事？我们都是壹家人，壹家人不说贰家话，难道儞认为家人会害你吗？”王叔现在连哭都不能哭了，在老先生面前半点头抬不起来，说道：“不会，不会。”

    还好老太婆及时从屋子里跑出来，为王叔解围。三寸小脚将身子扭成弹簧，哒哒哒端出菜来，又哒哒哒出门招待老先生，说道：“破漏寒屋，先生莫计较，快进来坐。”

    老先生见说了，走路时一走一踏，首高昂，肩膀似摇桨。后面的村民也亦步亦趋，学着他的模样。

    01赶紧起身，把曹暮光也薅了起来。暮光悄声问道：“咋回事啊？”01回答：“传统礼仪。”

    老先生进入主堂中，看客坐上的少年只有豆丁点大，颇为不满，立住不动。01上前，拱手作揖，恳请先生上座。他面色才缓和点，又一步一踏的挨到位置上。抬手道：“坐吧。”曹暮光见01点头，两人坐下。四菜一汤备上桌来，至于在一旁围观的男人，老头也吩咐他们坐下，女人们收拾好一切后，自觉端点饭菜到门口，蹲下自吃去了。

    曹暮光内心鄙夷道：“这是什么肮脏男权。”却也不得不提起筷子，对付着吃两口。而老先生还不安宁，先吃了几口，再咂巴口茶，便开始刁难。他先是问大的：“你唤作甚么？”01放下筷子，施礼道：“小的姓代单名个茂字。”老先生哦一声，又扭头问曹暮光：“你又唤作甚么？”曹暮光瞥他一眼，学01的样子，却是拿着筷子施礼道：“小的姓曹单名个暮光。”

    老先生摇头，对暮光眼里的嫌弃掩盖不住。似是挑肉时看见垃圾桶里的苍蝇肉一般，多看一眼都是在侮辱这位学子。

    曹暮光撇撇嘴，心想：“还不稀罕呢。”后半顿饭下来，老先生没再为难他，只是在考验01问题时，总要挑衅的看他几眼。

    招待完后，女人收桌洗碗，老先生被领居乡舍迎出家门，01暮光则在此地留宿，不在话下。

    只说半夜，老先生正抱着个妙龄少女入睡。梦回白天，暗自嘚瑟自己的博学多闻会在那两个小孩里，树起多么伟大的形象。突然他翻身坐起，只因细思之下，转念一想。那个叫代茂的孩子，把他问的题目，回答得也太好了。他便想：“那些乡亲们心里会不会也在暗自称赞那孩子，那他们又会怎么说我呢？”

    看旁边的婆娘居然还在睡，他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将其扇醒，抓住她的n子问道：“你也觉得代茂比我厉害是不是！”

    女人还没清醒，便被老先生抬起手掌，不断扇在脸上，再粗暴的掰开双腿，手指使劲的往里插。口里对代茂骂骂咧咧，女人被疼哭，而近在隔壁的丈夫，对此不闻不问，甚至半点动静都没有。

    半个时辰过去了，女人浑身伤痕，赤裸着趴在地板上呜呜啼哭。老先生踹她两脚，还往她身上吐了口痰，拢身衣服不知去向。

    不久后，见老先生走了，女人刚爬起来，想洗洗身子。一开门，丈夫阴森脸庞出现在门口。他道：“我不是叫你伺候好老先生吗？你知道我为了让他睡你，求了多少次，给了他多少粮食吗？你还不争气，我要你干什么用！”丈夫举起棒子，猛地敲下，女人都来不及尖叫，头上的血喷涌而出。

    话休絮烦，且说光，0两人被安置在王叔家中。王叔帮01收拾好床铺被褥，一屁股坐下，问道：“代茂，你是不是也会八股文啥的啊？”01回道：“我不会八股文，太难了。”王叔道：“少来了，我看今日先生在问你时，说得很好啊。怎么能不会呢？”01道：“他问我的只是八股文的格式有哪些。但并不代表我会写八股文，太难了，我只能两眼一抹黑。”王叔道：“我记得你今年才14岁吧。初来此处，无人照管也不好。不如做我的义子。”01施礼，拜道：“承蒙王叔厚爱，若是那样，便是最好。不过我另位兄弟如何？”王叔突然打起哈哈，回道：“他啊，会有人收留的。就算无人收留，也可以在邻里流窜，这片地都是一家人，家家户户一个月养几天不就行了。若无其它事，我就先回房了，你自休息罢。”

    01点头，送他出门。半个时辰后，他听外面没了动静，将枕头塞进棉被里，跑去曹暮光卧室。一进门，便看到暮光将大半个身子探出窗去，似是在张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