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寄北讲述篇

    我去邻村置办婚礼上的东西，先是遇到一位自称收南道长，我与他并不相识，他苦苦纠缠，强行打开我的灵智，逼我作出抉择，我不理会，继续行路。

    一道奇观异相，天空忽现佛身，一寸金光耀我身上，刹那，九世记忆倾刻袭入脑里。

    每种不重样的人生，我都一一经历过，那些画面皆历历在目，我痛苦不已无法承受九重记忆。

    佛身传达我两个选择，是弃，还是不弃。

    而我选择了后者，有了九重记忆，我更加坚定，倾尽所有爱她，护她。

    可佛身提醒，水与火，二者对立，绝不相容，若执意强行，便是天地不容，弱者也会魂飞烟灭。

    无论作出何选择，我终将是失去夜雨，比起两人相守相望，而我更想让她安然无恙活下来，最终，我选择了弃她而不顾。

    我与收南协议，收纳夜雨为徒，而我不再见她，一心向道，直到修成正果。

    我封印她所有记忆，忘却我们过去种种，每一世，她都未曾得偿所愿，我不忍见她痛苦，只好如此。

    我多想让夜雨有一世安稳，后来三年里，我常常会化作一物伴她身侧。

    就如那晚，夜雨披散如墨般的发丝，在凉亭下赏月，我附身在木柱里，默默地看着她，后来她靠着我的肩膀睡着了，我就这样抱了她一晚。

    夜雨总是以为她比我年长，便与我不般配，其实我早已年岁过半，若要议论年纪，那我才是老头子。

    往昔，开心与幸福于我而言，是寡淡无味，痛苦及难过，我也不曾体会过，直到与夜雨相知相遇，我懂得了什么才是幸福，什么才是难过。

    山洞里，我眼睁睁的看着夜雨化成雨珠，伴随空气弥漫消失，我却无能为力。

    她的成全，促使我修成正佛，与其这样，我宁愿她不成全。这轮回世道，夜雨她还有来世吗？只怕是再无夜雨。

    我望着山下梦村，癫狂痴笑，修成正佛那又如何？历尽九世轮回，那又如何？没了夜雨，我要这不死之身有何用？都没了意义。

    众生之中，兜兜转转始终我一人，有人踏尽十万八千里，求得经文渡众生，而摆我面前皆是经文，我心，空荡荡。

    ……

    一千年前，我是佛祖座下一盏琉璃灯，佛祖颂经渡化灯芯，灯芯幻化成人，化成人形的我术法不济，不能随意变幻人形。

    直到那日，佛界圣地从无有雨，突然天空洒下雨珠，佛祖抬手，一滴雨珠落入他手中，只见雨珠晶莹剔透，若隐若现散出微弱的光芒，佛祖见雨珠颇有灵性，执入圣莲池中的一叶荷里。

    圣莲池灵气充沛，她逐渐化为人形，没受过点化的她，时常贪玩，对外界充满好奇，无意闯入佛殿内。

    佛祖发现化成形的雨珠，弹指一挥，雨珠骤然间打回原形，她惊恐之下化为一摊水，将无辜琉璃灯的我给灭了灯芯。

    我便了结了佛缘，佛祖见我修行不易，许我十世轮回，便能成佛，做回佛祖座下琉璃灯。

    我对雨珠有过怨恨，如今想来，若不是她贪玩，我哪还能遇见夜雨，哪还懂得情爱。

    我灯魂散落凡间，生长于天地之间，无父无母，吸取日月精华长成，变成凡人之躯，我与雨珠纠缠十世，就从此处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