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得道成佛
寄北来到魔障聚集之地，从怀中执出一道符文，随手扔向空中，强行施术法，一声划破长空。
“破。”
将魔障控制人的心智破解，这才能施展术法，寄北口吐鲜血，方才大动干戈施了术法，他有些力不从心。
夜雨很快便找到了他们，他们并没有成为傀儡，只是被迷心智，都陷入了昏迷，她施出术法，催散了迷障，将所有人解救他们后，带着他们出逃山洞。
此时收南扶起寄北，担忧道。
“师兄，可还好？”
寄北轻摇了摇头，正色道。
“待会等他们逃出山洞后，炸毁山洞，便交于你了，引燃后，你便速速离开。”
收南眉头紧蹙，看着寄北。
“你不走？”
寄北微微张口，暗自叹气。
“师弟，当年是我封印魔障，如今也还是我。”
收南紧握寄北手腕，双眼有些湿润。
“当真要如此？”
要他如何抉择，才能两全，解救苍生本是他的责任，他不可再牺牲任何人。
“师弟，那时我只想好好守护苍生，而此时，我只想好好守护她。”
收南知道他的抉择，哽咽在喉，他的师兄，将自己与魔障一同封印，时隔七年，现在，他还是一样选择这条路。
“师兄，有大道不走，偏要扭转乾坤，即使你再次封印它，它还是会永存世上。”
“我此次以血献祭，魔障将永远镇压在这山洞之中，它出不来的。”
“你为她连命都不要，值得吗？”
寄北付之一笑。
“值得。”
收南叹息道。
“真是孽缘。”
…
夜雨将村民带出山洞后，骤然间，忽然一声声爆炸，使整个山洞晃摇了起来，接着一声声轰隆震动了所有人。
突然一道金光扑向夜雨，解除封印她的记忆，她那久久不能拼凑起的模糊画面，一瞬间，顷刻想起。
她头痛欲裂，心痛不已，过去的种种一一呈现，痛彻心扉的感觉再次袭来，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清晰可见。
“寄北便是他…他便是寄北…”
“魔障女煞居然是自己……”
她瘫软在地，神情黯淡，荼儿连忙扶她起来，只觉得身子不是自己的，无力再继续往前走下去。
她突然回想起寄北与她说的那般话，恍然大悟，转身便往回跑，狗娃与荼儿大唤，她头也不回进了洞口，很快洞口被掉落石头给堵住。
荼儿哭喊，狗娃死死拉着她莫要再靠前去。
“夜雨，我苦命妹子，你怎就进了去。”
村民们大惊道。
“快走，这山洞快要塌了！”
此时寄北全力以赴对抗魔障，魔障还只是黑气，笼罩整个山洞。夜雨踉跄来到洞穴里，摇摇晃晃根本看不清前方，这时收南出现，将她带走。
寄北咬破手指，用血在无形之中写下一道符文，两指并合覆在额上，念着咒语。
“以我血祭……”
这时传来一声。“小山！”
紧要关头他被打断封印魔障，转头一看。夜雨神色极度悲戚，目光凄凉看着他。
寄北忽然心中一惊，她怎么回来了，看着她身后还有一人，是收南。
夜雨一抹冷笑，呆呆的看向他，眼眶红润，颤抖着唇。
“那日，你为何要走，为何不和我相认？”
寄北身子一颤，口中吐鲜血，他强撑不了多久，根本没有多少时间来考虑，如果她再不走，这洞穴将是他们葬身之地。
他只好冷冷看她，目色极冷。
“你不会当真以为，我为了你，放弃我的修行之路。”
他仰天长笑，紧接着继续说。
“真是可笑！我寄北足足轮回九世，而你的存在，不过是渡我修行罢了。”
她从小无父无母，又无依无靠，当第一次有人愿意爱她护她，不曾想她的存在便是渡他。
她心灰意冷看他，眼底全是绝望，原来他从未在乎过她，曾经美好，不过只是一场幻影。
他再次口吐鲜血，自己快撑不住了，再次施起术法。
收南立即抓住她的手腕。
“夜雨，难道你真要看他命绝于此？魔障女煞，要不要她从此彻底消失，就在你的一念之间，是去是留，如何抉择，皆看你自己。”
她还在沉浸寄北方才说的那般番话，久久不能释怀，是啊，她如何爱他，他如何不爱她，她的存在，就是渡他，前世今生，皆是如此。
寄北两指并合覆在额上，做着最后僵持，看了收南一眼，力竭声吼。
“师弟，快带她走！”
又看了她最后一眼，嘴里念咒。
“以我血祭，献我肉身，封！”
忽然所有全部动态静止，正要落下来的石头在空中停止，收南像座石雕一动不动立此处。
夜雨化身魔障女煞，一身红倚妖艳，眼瞳赤色，美的美不胜收，朝前而去。
她面无表情，来到寄北跟前，她轻抬玉手，将寄北额上手指轻轻挪开，静静地抚摸他的脸。
淡淡地说。
“唯独爱我的小山，三年前便死了，我放过你寄北，我也放过我自己，愿我们永生永世亦不相见，愿你长生时与青灯相伴。”
她成全了他，对这人世间再无眷恋，她闭上双眼，将自己神识，化成一滴晶莹透剔雨珠，将所有一切魔障化为乌有…
寄北眼角滑落一滴泪，随后他与收南被强烈的光反弹出洞外，山洞从此塌平，不复存在。
…
“师兄，莫非还有心事？”收南摸着胡须问道。
寄北望向远方，山脚下是梦村，狗娃与荼儿生了一堆孩子，孩子们欢乐玩耍，他回首过往，苦涩一笑。
她离开有十年。
佛祖将一滴雨珠幻化成人形，贪玩的她不小心浇灭了琉璃灯，被贬入凡间，十世轮回，助他顺利历劫，最后一劫便是她的成全与放下，他方能成佛。
若是如此，他宁愿永生永世将自己困在围城之中，本以为让她忘记自己，她可以平安度过此生，谁料是这般结果。
“她本来已逃了出去，却为何折返回来？”
收南默默叹了口气。
“你已得道成佛，过往云烟，你不该再执着眷恋。”
雨珠一落，再无来世。
夜雨一生如此短暂，未曾拥有过片刻幸福。
成佛又能怎样？还能与她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