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万清寺
赵寒川把剑还给秦同风后,立即又恢复两肩耸起背脊弯曲的状态:“这做大侠还真是辛苦,还不如做小混混来的轻松自在!”
秦同风用剑柄顶了顶赵寒川的后背道:“这个得坚持,习惯成自然,一个人的气质是培养出来的!”
话还没说完,冷不防的一个黑影闪了过去,秦同风纵身一跃,用剑挡住那人去路,只见那人回过头来,轻轻把剑拨开,尴尬的说道:“秦大哥,是我,浅恕!”
“浅姑娘,你怎么到这来了?”秦同风收起剑问道,另外两人也围了过来。
“浅恕!你是浅恕吗?浅茹呢?她也来了吗?”魏扶桑激动的问道。
“她是你们的朋友啊?”赵寒川也来凑热闹。
“是啊,九州山庄的朋友,这个回头再跟你说!”魏扶桑先把赵寒川打发了,继续问:“你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了?”
“其实其实”浅恕吞吞吐吐。
“其实什么,你倒是说啊!”魏扶桑有点等不及了。
“其实,我一直跟着你们,上次给秦大哥的信,其实我在信里问他,愿不愿意带着我一块,可是信丢了”浅恕低下头,羞愧万分,不知道是羞愧信丢了,还是羞愧自作主张跟随他们而来!
秦同风这才明白原来浅恕在九州山庄一直躲躲闪闪是因为这个。
“信丢了,不是你的错,你出来御衍知道吗?”秦同风问。
“我出来时给庄主留了封信,告诉他我来找你们了!”
“然后你一个人就偷偷的跑出来了?”魏扶桑担忧的问。
浅恕点点头,没有说话。
“可是,浅姑娘,你看我们三个大男人,带着你路上有诸多不便,这个,你,能了解吧?”秦同风温柔的说道,仿佛害怕自己的措辞会伤害到敏感的浅恕。
“我知道,可是我真的很想跟着你们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浅恕闪动着纯净明亮的眼眸坚定的说道。
“这样吧,今晚先在客栈住一晚,明天在做打算吧!”秦同风说。
“我听秦大哥的!”浅恕高兴道,仿佛秦同风已经答应了她的请求!
回到了客栈,秦同风又给浅恕单独要一间客房,银两已所剩无几。安排好浅恕,秦同风回到原来的三人大通铺,魏扶桑正在跟赵寒川趴在床上绘声绘色的讲在九州山庄的事,见秦同风回来,立即起来问:“真的要带她一起走?”
秦同风把钱袋扔给魏扶桑道:“就这么点银两了,怎么带她,咱们三个大男人风餐露宿怎么都好说,怎好让她一个姑娘家跟着吃苦!”
“额,那这次,你可要当坏人喽!人家秦大哥秦大哥,喊的不知道有多亲热呢!”魏扶桑说完打趣的碰了一下赵寒川的肩膀,让他也发表发表意见,赵寒川心领神会道:“那是,我小叔,最有魅力了!”
“莫要说笑了!早点休息吧!”秦同风摇摇头。
第二天一早,秦同风起床后刚一推门,就发现浅恕已经收拾好包袱,早站在门外等候了,“浅姑娘,起那么早!一块下去吃早饭吧!”浅恕点点头,跟随三人下了楼。
秦同风简单的要了几样早点,待几人吃的差不多时,对浅恕一脸认真的说道:“浅姑娘,真的很抱歉,对于风餐露宿、四处漂泊的生活真的不适合你,这不是心血来潮的去游玩一番!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秦大哥,你还是不想带我!”浅恕一下站起来情绪激动的说。
“你秦大哥不是不想带你,是怕你吃苦!”魏扶桑解释道。
“对啊,我们的银两已经花完了,接下来要住在野地里了,这个你受得了吗?”赵寒川把赤裸裸的现实摆了出来。
“我不在意啊,我愿意吃苦!”浅恕信誓旦旦的说。
秦同风主意已定道“但是有些苦没必要上赶着去体验,我们四处漂泊、居无定所,哪里也不如九州山庄安全,这样,你选择吧,你是愿意让我送你回去,还是让我把御衍摇来亲自接你回去?”说完秦同风神情坚定不移的拿出了御衍送的御风玲,佯作要摇铃。
浅恕见秦同风没有丝毫妥协让步,气愤使自己憋得脸色通红:“不用劳你们大驾,我自己走!这总可以了吧!”说完背起包袱跑出门去,秦同风痴痴的望着门外消失的身影,仿佛刚才说出那番话的人不是他。
“去追啊,小叔!”赵寒川提醒道。
秦同风这才缓过神来,也奔出门外,可是早已没了浅恕的踪影。
秦同风怅然若失的回到座位上。
“怎么,你的踏海逐浪难道还追不到一个不会武功的姑娘吗?魏扶桑调侃道。
“她怕是永远都不想见我了!”秦同风谙谙的说道。
“你怎么总是啰里啰嗦的!你到底是哪边的?”赵寒川推了一下魏扶桑的肩膀,指摘的说道。
“启程吧,我们尽快赶到万清寺!”秦同风想起了自己的任务,枯树新芽般焕发了生机。
三人策马扬鞭,一路疾驰,朝着万清寺再度出发!
万清寺位于大安朝万清山脚下,寺庙绿树环抱,花草簇拥,庙内香火旺盛,虔诚的香客络绎不绝,寺庙在朦胧的香烟笼罩之下,显得分外沉寂肃穆。
三人一齐走进寺庙,刚跨过门槛,就听到院内“嗡嗡”的诵经声,寺庙院内中央位置是个许愿池,周围有许多人在往里面扔铜板,希望愿望成真。赵寒川趴在许愿池边,望着里面黑压压的铜板,嘀咕道:“都扔这里面,不是太浪费了?”
魏扶桑拍拍他示意正事要紧,赵寒川 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许愿池。再往里走就是大殿,由于寺庙年久失修,这些建筑物的木桩经过时间的侵蚀,淡退了炫耀的朱红,甚至有些外皮已剥落,显得十分破旧,门口两边的两棵松树也愈显苍幽了。进入大殿,大殿正中央是一尊佛像,下面摆着三个供香客上香的大香炉,左右两旁各有四个诵经的和尚。
“我们到后院去看看!”秦同风说着,带着两人从大殿旁边绕到了后院,一个小沙弥见他们不是普通香客,便走上前弯腰施礼的询问:“阿弥陀佛,施主来到后院,所为何事?”
秦同风也弯身回礼道:“我们想见戒嗔大师,了解点事情,劳烦师父通禀一下!”
“几位施主稍等片刻!”小沙弥说完转身去通报。
赵寒川看着小沙弥远去的背影,道:“一辈子都要在这里吃斋、念经会不会被无聊死?”
魏扶桑转着魔刹笑道:“赵施主可以以身示教,留在这里亲自感受感受,嗯--?”
“算了吧,我还年轻呢,等我看破红尘再来也不迟!”赵寒川头摇的像拨浪鼓一般。
等了一会,那小沙弥走来说道:“戒嗔大师在禅房等候几位施主,施主请随我来!”
小沙弥带着三人穿过一重重的院落,走至最后一重院落,小沙弥在院落的中央一个房间门口站定道:“这就是戒嗔大师的禅房,几位请进!”说着带着三人进了房间。房间里窗台几明,摆设简朴,窗台的窗边点燃着檀香,烟雾冉冉上升,燃尽的小半截香灰在三人进入房间时陡然下落。正厅中央盘坐着一位身披袈裟的老者,只见那老者花白的胡须,慈眉善目,温润如水。旁边盘坐着四人,比中间的那位老者年轻的多,应该是老者的亲授徒弟。
小沙弥备了三个蒲团放在老者对面,随后示意三人请坐,便轻轻关门退了下去。
“阿弥陀佛,老衲戒嗔,这是我的四位徒弟,分别是隐傲、隐纵,隐满、隐耀,不知三位施主从哪里来,所为何事?”戒嗔大师说话从容舒缓。
“大师,在下秦同风,这位魏扶桑,这位赵寒川,今日来访特有一事相问,但此事关乎着大师的声望名誉,可否屏退众位师傅?”
“阿弥陀佛,既然关乎老衲的声望名誉,便更不能屏退众人了,秦施主,不必忧虑,请讲!”戒嗔大师依旧从容淡定。
“敢问大师本月初三的晚上所在何处?”秦同风直截了当的问。
“本月初一至初七老衲在寺院闭关清修!”
“那大师可认识南岭石家村的”秦同风一时竟忘了提前问石父师母的名讳!
魏扶桑捅了捅旁边几乎昏昏欲睡的赵寒川,小声问:“你养父养母名讳?”赵寒川没听明白,一脸狐疑:“什么?”“你养父养母的名讳!!!”魏扶桑只得稍微提高声音又问了一遍,“哦哦,我养父石波,我养母丁宁!”赵寒川突然大声说道。
“大师可认识南岭石家村的石波丁宁夫妇?”秦同风又斩钉截铁的问了一遍。
戒嗔听到两人的名字,面无波澜,没有说话,只摇了摇头。
“那请问大师,千垄拳可是大师的独门拳法?”
“不错,千垄拳是老衲的独门拳法,连这四位徒弟,也不曾相传!”
“可是,本月的初三晚上南岭石家村的石波和丁宁夫妇被千垄拳所伤,命殒当场!”
此话一出,引起不小的震惊,众人都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你胡说,我们师傅初三在寺院清修,根本就没去什么石家村!”其中一位僧人站起来激动的说道。
“隐耀,莫要喧嚣,三位施主,石家村的命案确实与老衲无关,千垄拳虽然是独门拳法,但是,别有用心之人也未必不能伪造!”
“既然有人想要陷害大师,那我们可以一块把这个人揪出来,自然还大师一个清白!”魏扶桑真诚的说道。
“大师仔细想想,有没有什么仇家?”秦同风提醒道。
“阿弥陀佛,呵呵,老衲入佛门之前是有些仇家,只不过这些仇家早已不在世上!各位也不要妄做猜测了”说完,戒嗔大师的目光落在赵寒川身上,注视了一会缓缓问道:“这位可是石家夫妇收养的孩子?”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吃了一惊,面面相觑。
“戒嗔大师,刚才你说不认识石家夫妇,可是又怎知他们收养了一个孩子?”秦同风质疑道。
“老衲见这位少年神情眉目,倒想到一位故人,只是这位故人不便向各位提及!”戒嗔悠悠说着,便招了招手,示意赵寒川过去,赵寒川犹豫的看了一眼秦同风和魏扶桑,秦同风对着赵寒川点了点头,赵寒川慢慢的走了过去。
戒嗔也起身,看着向他走来的赵寒川,戒嗔一把抓住赵寒川的手,激动道:“事于外,终返尔!我要与这小施主私叙一番,各位请便!”,众人起身,刚要走出房间,戒嗔叫住隐傲道:“隐傲,你为大师兄,无论发生何事,不要为难各位施主!”
隐傲恭敬的答道:“是,师傅!”众人一并退出门外。
秦同风抱剑倚在禅房外的一棵树下,魏扶桑愤愤不平道:“这个老和尚肯定有鬼,一会认识石家夫妇,一会又说不认识,我看寒川的养父母极大可能还真是他杀的,杀人者隐于寺庙,谁也不会怀疑,再说,他说他闭关清修,谁能证明那几天他确实没有出去呢?”
立在旁边的隐耀听不下去了说道:“你再敢胡说,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我就说了怎么着了吧,我看你们万清寺就是纳污藏秽的地方,还什么清修,打着清修的名义去杀人呐?”魏扶桑还未说完,只见隐耀猛然扑来,朝着魏扶桑肩膀就是一拳,魏扶桑哪甘吃亏,抄起魔刹,一个飞箫直抵隐耀胸口。隐傲作为大师兄见情况不妙,及时隔开两人,训斥隐耀道:“隐耀,你口出狂言,还在禅房前打闹,自己去戒堂领罚去吧!”
隐耀不服气的松开了手,房门突然打开,戒嗔对着自己的徒弟缓缓道:“刚刚说过了,不要为难几位,隐耀,自己去领罚,隐傲,带着这两位施主到客房休息,你们几个也都回去吧,有事自会传你们!”在戒嗔说话的空档,赵寒川从戒嗔开门的手臂下探出头来对秦同风和魏扶桑挥手示意:他好着呢,不用担心!
隐耀虽心有不甘,但师命难违,拿眼睛剜了一下魏扶桑,一甩衣袖昂首挺胸去了戒堂。
隐傲对着秦同风和魏扶桑二人说道:“二位施主尽可放心,请先到客房稍事休息,等师傅出来,自会知会二位!请”
秦同风迟疑了片刻,对着魏扶桑道:“走吧,寒川还算机灵,不必担心!”
魏扶桑不情愿的跟在后面嘀咕道:“你就那么放心啊,反正是你侄子,不是我的,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