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石家村
奔波了两天，秦同风和魏扶桑在距离石家村二十里的镇上准备吃了午饭再继续赶路，二人来到一个小店，要了小店的招牌菜，正吃着，突然闯入四五个恶棍，只见其中一个带头的脚踩长凳道：“老板，这个月的头钱交一下吧？”说着摸了摸脸上的那道斜疤。
“好汉，这个月的头钱三天前小的就亲自送到你们石当家手上了！”店老板赔笑道。
“那你要问问我们石当家收到没有！”那脚踩长凳的恶棍说完，只见一个十四五岁，身着褐色短袍，衣衫不整，走路左右摇晃的少年走上前来道：“张老板，你倒是说说你交给哪个石当家的了？”少年不屑的神情里带着一丝蔑笑。
“石石派，不就你一个石当家的吗？”店老板几乎快哭出来了。
“老杂毛，纠正你一下，第二个字念石，一石米的石！石--石--派，就你这个记性，还说头钱交过了？”那少年歪着头说完，其他几个恶棍哄堂大笑。
秦同风听了微笑着摇了摇头。
魏扶桑一个没忍住，嘴里茶水喷了旁边离的较近一个恶棍一脸，只见那个恶棍恶狠狠的把刀往桌上一砍，刀卡在桌子上，凶巴巴的说道：“找死？”
“小爷我还没活够呢，就是找死，阎王也不收啊！”说着，食指和中指捏着刀背，用力一拔，那恶棍被震得倒退了几步。
“怎么着啊？二位是想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喽？”那少年转身吊儿郎当的走来。
秦同风这才看清了那少年的面貌，那凌乱的头发下面一张眉目清隽的面庞，桀骜不羁中透着一股稚气，消瘦的身材由于长久一副地痞流氓的气质而弯腰塌背，显得并不是太高。但在这一张脸下秦同风仿佛看到二十多年前另外一个与之不同气质的人的面容！那一刹，仿佛时空倒流了一般，可是两个人，怎么可能那么相像，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他就是他要找的那个人！
“对于贪得无厌，得寸进尺的人来说是得调教调教了！”魏扶桑还没说完，那少年拔出一把匕首直逼魏扶桑面门，秦同风一个擒拿手，扭住了那少年的胳膊，匕首随地落地，其他几个恶棍见两人身上有功夫不好惹，便纷纷逃出小店避祸去了。
“哎哎，好汉，饶命，是小的记错了，头钱老板已经送去了！”那少年疼的哇哇乱叫，急忙改口道。
“小小年纪，竟这般泼皮！”秦同风手一松，那少年一屁股坐在地上，见对方放开了他，趁着机会起身急欲外出！被秦同风用剑挡住：“慢着！”
“你们大人不计小人过，店老板的头钱下一个月一并免了”那少年忙作揖道。
“你忘了件东西，这位公子的玉佩拿出来吧！”秦同风说完，收了剑，抿了一口茶水。
魏扶桑一听，忙去摸腰间的玉佩，哪里还在，早不翼而飞了，这才醒悟，方才那少年在求饶之际，施展飞手，竟把玉佩摘了去。
那少年极不情愿的从怀里掏出来那个雕蝉玉佩递给了魏扶桑，魏扶桑怒气冲冲一把接过玉佩道：“原来你不仅是泼皮无赖，还是个贼啊！”说完扬起魔刹就要打那少年，被秦同风一手拨开了，魏扶桑不解，疑惑道：“贼还打不得？”
秦同风没有理会魏扶桑，对着那少年问道：“你可是石寒川？”
魏扶桑听到石寒川三字惊得张大嘴巴，一张一噏，像条被钓上岸的鱼，但最后终究没有问出一句话来。
只见那少年自是得意道：“知道你们今天得罪谁了吧？你去打听打听，这附近有谁不知道石大当家的大名，警告你们，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得罪了石大当家的让你们吃不完兜着走！”
“那自是要兜着走，兜着去你家！”魏扶桑缓过神来打趣道。
“你父母身体可好？怎么会容忍你这样欺人霸市呢？”秦同风注视着石寒川。
“神经病吧你们！”石寒川被两人盯得的发毛，搓搓大腿，欲要逃离，又被秦同风一个挡剑拦下。
“坐下！”说着秦同风踢了把椅子到石寒川屁股下，石寒川无奈，只得乖乖坐下。
“店老板的头钱免了，你们的东西也还了，你们还想怎么样？”石寒川有些不耐烦。
“我们当然是要吃不完兜着走喽！”魏扶桑对他来兴致，又对秦同风道：“你是怎么认出他来的？”
“他和我义兄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秦同风悠悠道。
“你认识我爹啊？一个种地的老头子，还能结交你们这些高官达贵？”石寒川忽而眼睛一亮，似乎马上就能平步青云了。
“你爹对你怎么样？”秦同风问。
“不怎么样，他对他的那二亩地，比我还亲，我倒觉得那二亩地更像他儿子！”石寒川愤愤不平认真的说道。
“走吧，带我们去见见你现在的父母！”秦同风把银两放在桌上，示意小二结账！
“你们是谁啊，我为什么要带你们去我家？”石寒川不知所措的问。
“我们啊，当然是敬仰石石派的人，石大当家，走吧，让我们见识见识你们的石石派！”魏扶桑像是是抓小鸡一样，直接把石寒川提起来就往外走。
“你们不要乱来啊，小心我去告官！”石寒川毫无反抗之力叫喊起来。
“走吧，我给你指指去官府的道！自己非要搬石头砸自己的脚，那就砸好了！”魏扶桑有了新的调笑对象，对石寒川格外的感兴趣。
“不去官府了，带你们回家还不行吗，放开我！”石寒川挣扎着下来，在门口站定道：“带你们去见我的父母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有个条件！”
“就你，还敢谈条件？”魏扶桑鄙夷道。
“什么条件？”秦同风问。
“这小子鬼的很，小心他有诈！”魏扶桑提醒秦同风，秦同风摆摆手道：“无妨，说吧，到底什么条件？”
“给我十两银子，我要还赌坊！”石寒川懒洋洋的说道。
“欺人霸市，偷东西，还赌？”魏扶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看你们穿衣打扮那么阔气，也就十两而已！到底给不给啊？”石寒川竟有些不耐烦。
秦同风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向上一抛，接住银子之前，石寒川手中早已备好从怀里掏出的一包药粉，就在石寒川迅速接住银子之后，将药粉撒向两人，两人用手一挡，等回过神儿来的时候，石寒川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泼皮小子，你义兄生出来的这是啥玩意儿！”魏扶桑气冲冲的一跺脚，没想到还是被那小子给算计了！
“走吧，他跑不了太远的！”秦同风仿佛胜券在握。
“到哪里去找？这里这么大！”魏扶桑抱怨道。
“赌坊！”秦同风刚刚说完，店老板出来赔笑道：“镇上最北边有个大同赌坊，是石大当家常去的地方，你们可以过去看看！”
两人谢过老板，径直朝北边大同赌坊走去。
走进大同赌坊，里面黑压压的人群，人声鼎沸，鱼龙混杂，一个个赌徒们的眼睛里充满贪婪，一楼二楼都是赌场。二人在一楼没有找到石寒川，正要去二楼找时，只见一个赌徒被打手从二楼丢了下来，重重的摔在旁边的赌桌上，赌桌旁边的人吓得连连倒退！
“没有钱，还来赌，下次就不是那么客气了！”楼上一个穿黑衣的打手凶狠的说道。
摔在赌桌上的人，挣扎着想爬起来，试了两下，没能站起来，只得有气无力的用两手撑坐起来，只见那人嘴角流血，鼻青脸肿，不是石寒川，还能是谁？
秦同风见此状，那还能忍，纵身一跃，跳上二楼，扭着那个黑衣打手的手臂，黑衣打手被扭的脸色扭曲，在黑衣打手将要摔倒的瞬间秦同风用脚一踢，把那个黑衣打手踢下了二楼，魏扶桑见那人马上要落到石寒川身上，上前一个猛抓，把石寒川抓向一边，黑衣打手落在石寒川刚刚落下的位置。其他打手见头领被打，也纷纷上前，秦同风抓住最前面的那个打手，只轻轻一甩，竟把一圈打手统统扫倒，于是又把手里抓的那人也扔到楼下，众人见此，再不敢轻举妄动。
“今日并非秦某恶意砸场，只是那位少年你们又何必苦苦相逼，他在这里欠了多少银两，今日由秦某来还！”
“他欠赌坊一百两！”其中一个倒在地上的人鼓起勇气低声说道。
只见秦同风从腰间掏出一个钱袋扔给那个人道：“这里面不止一百两，其他算是损伤药费！”说完，下楼和魏扶桑一块扶着石寒川走出赌坊。
出了赌坊，三人来到一个小河边，石寒川虚弱的坐在树下的一块石头上捂着胸口，秦同风帮石寒川检查了一下伤势，都是皮外伤，并无大碍。但秦同风还是俯下身，给石寒川输了一段内力，石寒川的脸色才慢慢好转。
“你若是再使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伎俩，我们可要绑着你去见你父母了！”秦同警告石寒川。
“哪怕做鬼，你们也要让我做个明白鬼吧，最起码让我知道你们是谁吧！”石寒川一副强词夺理、玩世不恭的神态。
魏扶桑看了秦同风一眼道：“见了他父母也是要说出来的，既然早晚都要知道，不如现在告诉他！”
秦同风思索片刻，这事迟早是瞒不住的，而且石寒川已经十五岁了，也该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其实你不姓石，你姓赵，你父亲是九鼎镖局的总镖头赵振裔，而我是你父亲的义弟秦同风，这位是魏扶桑，魏公子！”秦同风简略的介绍道。
石寒川听到自己原本姓赵，愣了半天缓过神来问“那他为什么把我给别人养？一个镖局养不起自己的儿子吗？”石寒川一脸认真问道。
“他，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秦同风凄凄道。
“什么意思？”石寒川一改之前的痞气。
“十五年前最后一次走镖，你父亲和四位镖师连同镖物一块失踪了，有人说他们是监守自盗，有人说他们是被人挟持，还有人说他们已经丧生”
“我父亲失踪，那我母亲呢？”石寒川究根刨底道。
“这就要问你的养父养母了，所以我们想见见你的养父养母，看看他们知道不知道你亲生母亲的下落！”
“那还等什么，走吧，那么大的秘密不早说！”石寒川一边抱怨一边感叹道：“怪不得我跟他们格格不入，原来我不是亲生的！”
石寒川在前面带路，三人一同赶往石家村。
临近傍晚时分三人到达石家村，石父石母已从田间劳作归来，看着儿子带来的两个陌生人，石父的气就不打一处来，骂道：“逆子，你还有脸回来，老石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赶紧带着你的狐朋狗友滚出去！”说完挥舞着锄头要去撵打三人，只见秦同风一把抓住石父的锄头道：“石大哥，我是寒川亲生父亲赵振裔的义弟，如今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二位，问完即走！”石父石母一听到赵振裔的名字，都安静了下来。
“你们不是我的亲生父母，对吗？”石寒川眼里泛了红。
“你们肯定知道我亲生父母的事，对吗？”石寒川继续追问。
“我亲生母亲把我丢给你们，她去哪了？”石寒川持续追问。
这时，石父手里的锄头，“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石父也蹲了下去，捂着脸一声不发。
“我就知道，该来的总会来！”石母已泣不成声，“我早知道你眼里容不下他，这下好了，川儿以后倒不用你撵了！”
“我的亲生母亲呢？她把我送来的时候，说了什么？她去哪了？”石寒川几乎崩溃了，哭着喊出那么几句话！
“娘，我爹不说，您来说，我亲生母亲去哪了？”石寒川央求石母。
石母一脸镇定道：“川儿，天色不晚了，先带客人去休息，这件事明天一早再说！”
“为什么要等明天一早？”石寒川问。
“你这孩子，客人颠簸一天了，该歇息了，难道还怕我们明天飞了不成！傻孩子！”石母说完，温柔的抚摸了几下石寒川的头发。
“那说好了，明天一早就要说！”
石母点点头，石寒川擦了擦眼泪，带着秦同风魏扶桑二人进了偏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