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对我会?
直到有一次他陪夏满回乡探祖,在金阳,他看到了自己的“墓碑”。
三年了。自己虽然暗中集结了一些势力,可面对安国仍然杯水车薪。
全世界都当他已死。他不能将边关已分裂的沈家军集结。他究竟要怎样才能与安帝抗衡呢?
他没有注意到的是,身边的夏满发现了端倪。不知道她是不是和夏大人求证过,她悄悄问他:“阿年,你……你是不是已故沈将军的儿子?”
沈思年茫然的看着夏满不知如何回答。
他第一次产生了自卑的心态。
若他是罪臣之后,她是不是就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信任他?她是不是也会像街上的行人谈到沈家就唏嘘一样,觉得他可怜?
没想到面前的女孩低声对他说:“你别怕,我不会告诉别人的。阿年,沈将军是英雄,你也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你在夏家,你还有我。”
一向喜欢嬉笑的女孩第一次认真又庄重地和他说了这些话,她的表情似乎在说相信她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他的心差点被揉碎了。 他不敢看她,问她:“我爹是罪臣,你不怕我吗?”
女孩低头认真思考了一小下,说:”你是我爹带回来的,爹爹向来公正,我信你。而且,你对我很好,我不想你因为这个事离开我家。”
说完好像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抓着他的手对他说:“你不会走吧?是不是?你可不许突然消失不见!”
手里仿佛还有从前的温度。可面前已经不再是那个人。坐在案前的沈思年恍神了许久,笔尖上的墨水滴在了宣纸上。
石灵从没见过将军这样,他家将军处理起公务向来一丝不苟。他赶忙叫了一下沈思年,问他可有什么不适?
回过神的沈思年没回答,他大声说道:“来人。”
显然是说给门外人听的。石灵就不明白了,他这个“人”就站在这里,将军干嘛还总喊人?被嫌弃了?
沈思年早就看到夏满了,一踏进院门他就发现屋门口站了两个没见过的下人,站在左边的显然是他的“故人”夏小姐。
他当作没看见一样进了屋里,石灵将屋里的炭火烧热,说听闻今日有雪,这天实在是冷。
沈思年听见了觉得麻烦极了。她不是在后院当差,好好的谁叫她来这里站着的?这么冷,好不容易养得恢复了一些气色,又该冻没了……
他想了想,打算差她去别的屋里做活,省的站在门“碍眼”。没想到进屋应声的是另一个下人。
再叫一次就显得做作了。怎么才能让她别站在他眼前呢?
被石灵问了一下,他突然就想到办法了,他又喊了声,夏满终于走进屋来。
他故意不抬头,说了句:“过来研磨。”
石灵惊呆了。自己连研墨都被嫌弃了嘛?
听到沈思年的指示,夏满跪坐在案几旁安静磨墨。府里所有女侍衣服都一样,沈思年应该一直没发现她吧,她这么想着。
还没多久,就听见沈思年吩咐石灵:“去叫大夫来。”
谁病了?他吗?上次的伤也不知道好没好……
沈思年头也不抬说:“府上会来客人,你的手这副样子,是想叫外人以为我苛待下人吗?”慢慢说完,他也顺势抬起头来盯着她的双眼看,等她回答。
她一时语塞,又怕他真的误会她的动机,毕竟已经在他那留下了“杀过他”的坏印象。她支支吾吾回道:“不是不是,我没来得及处理……”
“嬷嬷没给你冻疮膏?”
“……给了的。”
“故意不涂?是不会吗,夏小姐?”
听见他又开始阴阳怪气,她心里偷偷翻了个白眼。
“不是的,秋山的手冻疮比我长的早,我那时都拿给她用了……”
“你倒是喜欢和你的下人情深意重,可是为了有天大的利益时,顺理成章把她当成垫脚石?”
听见夏满想也没想就答:“当然不会”,沈思年忽然带着怒意的声音问:
“那为何对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