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将军府
沈思年听见嬷嬷来报时,他正在看下属拿来的边境地图。沈家离开边关太久,梁国在那里不知占了多少土地。除了太子府的事,他还有许多事要做。
嬷嬷送饭时,夏满并没有像往常那样一脸期待的迎接。嬷嬷见到她时她已经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吓的嬷嬷赶快上前确认人还有没有呼吸,很快嬷嬷就意识到那血是因为女子癸水,但凭她自己也不好拿主意,只能回去禀告将军。
开始沈思年听见夏满昏倒,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直到听见嬷嬷说,似是来葵水了,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疾步向外走去,边走边要嬷嬷将他屋里的暖炕烧热,多灌几个暖袋在炕床上。嬷嬷心里困惑,但嘴上还是答应了下来快步吩咐下去。
沈思年看到蜷身躺在地上的人时眉头紧锁,立刻命人打开夏满手腕上的锁链。看到她两个手腕上一圈又红又肿,脑门上都是细密的汗。他俯身抱起昏着的夏满上了马车,朝将军府而去。
夏满再次醒来的时候,还以为是梦里,她看到了床帐,恍惚还看到在旁边给她擦汗的秋山,想着这梦还挺暖和的直到她问到了香薰味道,又听见秋山在旁边叫她,她才彻底清醒过来。
这是哪?她怎么不在牢里了?
秋山在旁,看到夏满白着嘴唇从床上缓缓坐起,她忍不住流下眼泪。
“小姐,可还难受吗?大夫还在外面候着,若难受我这就把人喊来。”
夏满来不及回答,拉着秋山的手问她:“秋山,这是哪里?我不是在牢中吗?是沈思年又被反杀了吗?安国是被推翻了吧?太子是已经死了吗?”还有完没完了?他们男人之间的战争怎么总要捎带着折磨她呢?
秋山以为小姐刚醒来犯糊涂,听她问到沈思年,赶快拉住小姐。“小姐别乱说,这是在沈将军的府上,咱们在将军府,不是太子府了。”听罢夏满长出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秋山见小姐这么害怕心疼不已,她安慰着:“小姐别怕,他们再也不会回来了,小姐不会再回到那个地方了。”
放下心来的夏满听秋山说,自己昏在了牢里,被沈将军带回了将军府。沈思年还特意把秋山从牢里放了出来伺候夏满。小姐具体怎么来的秋山也不知道,她赶来时,看到沈思年紧盯着夏满,床边还有一个郎中在给夏满轧针灸。
后来沈思年吩咐秋山好好照顾她后就离开了。秋山终于敢抬头看看她家小姐,见小姐已被府上的侍女整理干净,除了脸色白了些。
小姐在这里睡了两日才醒过来。
之后的日子里沈思年一直也没露面。夏满并不被允许走出屋子,其实她也没什么力气走。大多数时间她都躺在床上睡觉。
这里比牢房温暖多了,饭也是热的,吃饱喝足了就想睡觉。反正没什么事,曾经在太子府要么不能睡,要么醒不来。这下她恨不得把这几年没睡好的觉全都补回来。
大概在她躺了七天以后,房间的门被打开,坐在床上喝汤药的夏满怔在原地,看着沈思年带着一名身着红衣的男子进来。那男人声音尖细,看着夏满一动不动,张嘴就对夏满说:“你这女子,见到镇国将军竟不行礼?”
夏满听见反应过来这大概是来自宫里的人,赶紧掀开被子跪在了沈思年和那男子面前拜了一下。只听沈思年和那男子说:“崔公公,人在这里,我还有些军务要处理,先失陪。”
崔公公答:“有劳将军了,皇后娘娘近日一直惦记着将军,将军若得空了,还望进宫陪娘娘说说话。”
沈思年应下后离开。
夏满见那公公看着她说:“皇后娘娘让奴传旨,说胞弟府邸刚刚建好,还很缺人手,但天下刚平,不敢随便招人,听闻你和沈将军自小熟识,父亲还救了他,想必沈将军对你是知根知底。所以可将你留在府中伺候,此后你就可摆脱罪臣的身份成为良民了,你可愿意?”
好一个知根知底。放在前朝,夏牧林救了沈思年这事可是半点不能提的,被人知道了就是死罪。可现如今,沈思年的姐夫成了皇帝,亲姐姐是当朝皇后,救了沈思年是个很大的功劳。世间其他人应该不会知道,多半是沈思年自己和姐姐说的。
只是听着皇后娘娘的意思,并没打算丰厚的奖赏夏家。想想就能明白,沈思年会告诉姐姐是谁救了他,也一定会告诉姐姐夏满是怎么让他险些丧命的……这么算下来,皇后没有处置夏满已经不易,如今能让夏满在国舅的府上伺候,已经算天大的好处。
公公走了不多时,沈思年回来。不等夏满想好该和他说点什么——是该感谢他把她从牢里救了出来医治,还是该感谢他没有让皇后要她的命……沈思年先开口:
“不知夏小姐在太子府住惯了,在我这府上还将就得下来吗?”
阴阳怪气,这人什么时候学了这种破毛病……心里这么骂但一张嘴只敢恭维地笑着说:
“沈将军说的哪里的话,现如今全天下除了皇宫,哪还有比将军府更气派的地方!”
沈思年看她“谄媚”的样子,不多做反应,继续说:“看夏小姐还能笑出来,想必身体已无恙。既然如此,尽快从我房里搬走。”
随后他转身向门口走去,边走边和石灵说:“今天就让管下人的嬷嬷将她带走。我床上的被褥记得丢掉。”
原来这么多天,夏满都是住在沈思年的屋子。只是……这被褥着实暖和,去了仆人住处还真不一定有这么好,所以……既然要扔掉,能不能送给她让她一起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