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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行侠仗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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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纵然是停下可能会被戳死,四人的脚步也不得不停下。

    老茄演技最好,表情最到位,如今脸颊上的眼泪也没有因为庆幸逃过一劫而有些许的放松警惕,而是继续保持着涕泗横流的状态,先一步转过身来,说:

    “那个,女侠,还有什么事情吗?小的今天家里母猪还要生崽,我得回去照看”

    苏合香没有理会老茄不着边际的胡说八道,而是伸出手,说:

    “欺压百姓所得的钱,都给本姑娘教出来,不然,可别怪本姑娘手中长剑不留情面。”

    说着,苏合香原本打算比划一下手中的树枝,却发现树枝早已经被切成好几段,于是只好叉腰,狐假虎威地瞪着四人。

    四人你看我,我看你,心说我们哥四个也是打工仔啊,是替上面的武林盟陈平分堂的人收的,平常收一份,得上交七分,两分打点,到手一分还得孝敬小领导。

    多出来的一点油水能进到口袋,那都属于黄油块左手腾右手,右手腾左手,粘在手上的上面的老大不乐意要的小铜板。

    所以四个人其实也不算富裕,这一笔钱给了苏合香,他们两三个月,基本白干了。

    但迫于不远处一身白衣的薛芷半句话不说,他们也摸不清楚那一个腰间挂着金吞口长刀的少年心思,一下子也犯了难。

    还是老平一咬牙,一狠心,随后才下定决心,从后腰将钱囊子拿出来,递给苏合香。

    其他三个老爷们看到了,也不好意思不做。

    苏合香点了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说:

    “我会替你们把钱还给那些被你们欺负欺压的老百姓手上的,哼哼,快滚吧,以后记住了,不许再欺压老百姓了!”

    老茄老马老平老多四人互相对视,心里都有一股落寞和担惊之色。

    但四人默契地同样不发一言,默默走远了。

    这时候,苏合香立即跑到薛芷旁边,说:

    “师父!师父!这是我们第一次行侠仗义诶!我是不是很酷?”

    薛芷见到这一幕,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他的内心有一种隐隐的不安,却不知道来源于何。

    不过,看到苏合香兴奋的神情,薛芷还是露出了微笑,开始捡起地上那些商贩因为太慌忙逃跑落下东西,说:

    “我们捡回去送还给他们吧。”

    苏合香看着周围落下的零零碎碎的食物和工具,也是觉得如果就这样丢在了这里,倒也确实可惜,于是将钱囊挂在腰间,便跟着薛芷一起收拾起地上的东西。

    两人正好在杂乱的场地里,挑出一根扁担,两个竹筐编出来的篮子,将周围的东西放了进去,开始挨家挨户地找寻那些丢失了东西的人,以及被抢走了钱的商贩子。

    笃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

    薛芷的记忆很好,方才周围的乱象中,谁丢了什么,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加上地上的脚印虽然凌乱,但这一户人家出来卖冬瓜南瓜的,人高马大,脚大力沉,显然是练过两年内功的,所以薛芷能跟着这里的脚印找到卖冬瓜那一户人家的所在。

    笃笃,笃笃。

    见里面没有人应门,薛芷又敲了一回。

    这一次,里面的妇人颤抖得更厉害了,怀里抱着孩子,手里扭着自己身高马大,皮肤黢黑的丈夫的胳膊,不断小声咒骂道:

    “叫你今天不要上市场,叫你今天不要上市场,你就不听。他们天天收钱倒是不要紧,但我听说最近陈平很乱,来了个什么天下第三,保不准要闹事!

    现在你看好了吧,他跟武林盟的人闹,你不但赔了钱,现在我们母子俩的命,也得赔了,你满意了吧你!没用的男人!”

    说着,妇人还呜呜地哭了起来,说:

    “挣钱,挣钱,挣钱,你练了一身好武艺,怎么就抠抠搜搜地藏着掖着,不去武林盟谋一份差事,那就不用卖冬瓜了,只需要每天躺着收钱就行了,为何不去?!你这个可怜虫!”

    妇人的声音越说越大,哭得越来越悲伤,仿佛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在了这里。

    那站起来起码有七尺高的男子听得有些烦躁,却也无可奈何。

    他无疑是爱自己的妻子的,但他也有他自己的坚持和理想。

    他不愿去做那个压迫他人的武林盟中人,因为他深知,他加入武林盟,才会是可怜虫。

    笃笃,笃笃。

    门外的敲门声第三次传来。

    蚕砂便站了起来,便要朝着木门那边走。

    他身子很高,在矮小的木屋里,需要微微低着头。

    妻子一看到丈夫这个动作,心下立即惊得跳起,脸色也在一瞬间煞白煞白的,里面藏着无比的恐惧,说:

    “你干什么?!你干什么?!!”

    蚕砂的声音很低沉,略有一种敲金属所制作的闷皮鼓的特殊声音,说:

    “放心,武林盟的人,不会敲第二次门,更不会敲第三次。”

    妻子本来还想着倔强地说些什么,却发现蚕砂已经打开了门,让一丝光亮从门外射了进来。

    只是,这光亮恰好却只找到了缩在角落的妻子的布鞋脚下,还差一点才能给她一个影子。

    薛芷和苏合香站在门前,需要抬头仰视这个身高很高的汉子。

    蚕砂也恰好没有被阳光照到所有的身形。

    他太高了,以至于阳光照射进来,只能照射到他的腰和胸膛。

    他的整个脑袋和肩膀,都几乎贴在门框的上方,后方。

    “我们打败了武林盟的人,把他们从你们身上抢的钱都拿了回来,你快拿着吧,好汉。”

    苏合香声音清亮,并且有一种青春的活力,就这样高高兴兴,开开心心地对着高大的汉子蚕砂说。

    一面说,苏合香还一面掏出铜钱来,数了数,是二十七个铜板。

    同样跟随着铜板的,还有半个一面落了地,沾了灰的冬瓜,以及一把薄薄的刮瓜皮的小刀。

    薛芷将东西给蚕砂递过去,说:

    “给,这是你的东西。”

    蚕砂看见两个年轻人年轻的脸,做着年轻的事情,心里头有些许触动。

    但也仅仅只是触动。

    他啪一声关上了门,站在门后面说:

    “心意,我领了。

    东西,你们拿走,当做我送给你们的,你们别再上门,也别说见过我。”

    这话一出,薛芷和苏合香都有些意外,忙问为什么。

    同样发问的,还有躲在角落里的那个棉布妻子。

    她见到是两个小年轻上门,而不是黑衣服的武林盟之人上门,眼睛就滴溜溜地打了个转,直接站起来,就把小孩子放在床上,随后迈着极快的小碎步,咔咔咔咔地朝着门前走着。

    一边走,牡蛎还一边说道;

    “干什么干什么!你干什么?!我告诉你,儿子最近连买一身长大穿的衣服花费的布钱都没有,你丢了钱,还丢了瓜,你怎么敢不要的!你怎么能不要的?

    你不心疼那几个字,你是男子汉,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我每日每夜地织布,也挣不了这几个钱,你还领别人的心意,不要东西,你算什么东西!”

    说着,妻子牡蛎就已经走到了门前,眼睛亮得发黑,里面藏着一股贪婪和锐意,说:

    “让开,我要拿回属于我们的钱。”

    屋子里面没有灯光,煤油灯是奢侈人家的东西。

    屋子里面也没有火烛光,那同样是有钱人喜欢的东西。

    这两天霜降,里外潮湿,故而今天也没有开窗。

    屋子里有些偏黑,以至于牡蛎没有看清楚丈夫蚕砂的脸,更没有看清楚蚕砂的表情,只是冲着蚕砂说:

    “让开!”

    蚕砂一向沉默寡言,有时候半天也说不出几句话来。

    今天对薛芷说的话,已经算是他人生中最长的几句话之一了。

    而牡蛎愿意嫁给蚕砂,也是因为没有别的男人能忍受她的脾气,只有这个沉默寡言,任劳任怨的蚕砂愿意。

    她一向做家里的主,此时她就想做一回主,把外面的铜板拿回来。

    蚕砂不退,也不说话,就这样站在门口,偌大的身子,就这样遮挡住了门。

    牡蛎一哭二闹,直接对着蚕砂又咬又叫,就是不能让蚕砂让开。

    她哭得稀里哗啦,说:

    “你爱面子,你爱面子是吧?为什么不给我让开,你知道那些铜板,能让我们的日子好过多少吗?

    买冬瓜挣的几个钱,朝廷抽一部分,武林盟抽一部分,到你手里,还有多少,今天好不容易能得到一些回来,武林盟的人要找也是找他们的麻烦,你为何不要!”

    牡蛎哭着,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

    蚕砂要如何说?

    他最受不得妻子的眼泪了,一看到妻子牡蛎哭泣了出来,就立马低下了身子,默默蹲在妻子身边,说:

    “我不是好面子,我不是。”

    蚕砂在低下头的瞬间,牡蛎就露出了计谋得逞的狡黠之色,少有地露出了少女好不容易买到心心念念的胭脂盒时的欢喜,上前一步越过了丈夫,一把拉开了门。

    牡蛎一拉开门,不由分说地便拿了薛芷手里的半个落地冬瓜,再收回菜刀,最后伸手去夺苏合香手里的铜板。

    她夺苏合香手里铜板的时候,手还径直朝着苏合香腰间鼓鼓囊囊的四个袋子其中一个抓过手去,打算抢过那一个袋子,或是让它落地。

    听听铜钱落地的响声也好,如果能捡起来的时候少捡起来几个,落在门缝啊,犄角旮瘩里啊,让她日后捡到啊,也算是不错不是?

    她这又不是抢!

    当然也不算偷。

    不过,牡蛎的手还是落了个空,没有抢到苏合香腰间那些铜板囊子。

    不过,多了二十七个铜板,她可就能好好吃顿肉了,孩子也能好好吃顿肉!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牡蛎为自己的聪明沾沾自喜,自鸣得意,看着薛芷和苏合香身上的钱财,眼睛转个不停。

    刚打算说些什么可怜话,来勾得薛芷和苏合香能“大发慈悲”地再给她几个钱的时候,蚕砂却伸了手过来,打算拿过牡蛎手里的二十七个铜板掷出门去。

    牡蛎也算是身形娇小,体态动作快速的。

    她几个旋身进了屋内,蚕砂却没有能用这高大的身躯,在这矮小的房子里成功追上自己的妻子。

    他只得说:

    “还回去,还回去!”

    说的时候,蚕砂这个九尺高的大汉子,话语声里,竟是有了哀求之意。

    牡蛎此时沉浸在了自己好不容易多出了二十七个铜板的喜悦里,才不会去理会丈夫的心思呢。

    她也不要额外的铜钱了,而是一边在小小的屋子里东躲西藏,一边开口赶紧挥斥薛芷和苏合香说道:

    “快走!快走!想必你们还要把东西送给其他人家吧,再往右走七十尺,是老尤家的地盘,他卖海鲜的,你可以去给他还钱。”

    说着,牡蛎便已经将铜钱不知道藏在哪里了,就这样傲然站在丈夫面前,说:

    “钱,我已经收好了,你别逼我,逼我我也不会说。”

    蚕砂哭丧着个脸,开口说话

    他说的什么,薛芷和苏合香没有认真听,在风里渐渐往外飘,也渐渐飘远了。

    苏合香在路上蹦蹦跳跳,钱袋子发出哐哐当当的响声,煞是好听,杀得周围的人都忍不住侧目。

    几个二流子小偷还想近前来,却发现无论从哪个角度靠近苏合香,都被薛芷手中的金吞口长刀锁定方位,半点前进不得。

    尝试几次后,就连这条街上最出名的“妙手空空”,神偷九节茶也放弃了靠近少女。

    毕竟小偷都是求财,能出其不意得财,才是他们的心里所想。

    若是动手之前,就被发现并且锁定行踪,逃走时不小心留下半个手指或者整个手掌,那就是得不偿失之事了。

    苏合香一边为着自己做了好事而开心,一边朝着那“老尤”家前进,开开心心地说:

    “师父,你说为什么我们把大汉子被抢走的钱还回去,那大汉子却不愿意收啊,只有他的妻子乐意收。”

    薛芷摇摇头,表示不知。

    两人很快到了一个小小的围起来的院子前,后面是一艘小船,以及连接着江水支流流入太平湖的中间连接处的一个阔口大池子。

    门前一个身材精壮,额头上包着一条白色长布的青年人在用竹子编织着新的竹篮,嘴里还骂骂咧咧地说:

    “真特娘的晦气,今天这一上街,老子一日白干,还赔了不少,去特娘的,那两个少年是哪里冒出来的倒霉玩意,真晦气!”

    说话间,那青年人抬头,便看见了薛芷和苏合香,空气瞬间凝固了下来,周围连鸟叫声都仿佛停止了几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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