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站住
就在生死存亡之际,老茄的手仿佛瞬间受到了什么巨力一般,身子忽地歪向一边,老茄身子也险些成了葫芦地上转圈。
那一把长刀,竟也是在瞬时之间,猛地脱手被甩得抛出,虎口一抹鲜血霎时飞出,溅在墙上,落了一撇的笔画。
这一幕,让老茄老马和身后的老平和老多都心生忌惮,甚至恐惧。
因为两人亲眼看到,一根树枝被抛了一个弧度飞来,迎面击上了那十三斤重的重刀侧面,竟是顶着老茄手腕的力量,顺带着将长刀击飞了出去,霎时之间砸在了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而最令人觉得可怕的是,那重刀被飞来木枝击中的地方,竟是深深地凹陷了一点进去,犹如被金石铁锤敲击钉子的痕迹一般,令人感觉可怕异常。
老平和老多这一下再也站不住了,瞬间抽刀出鞘,噌噌两声,向着四周观望,发现周围的菜贩子早已经跑光,只剩一个少年背着木匣,坐在不远处的青石台阶之上,眼神平静地看着这边。
常年混江湖的人,都知道哪种人不好惹。
就是那种眼里带着一种内敛光芒,且身上质朴,只带武器的人,是最不好惹。
眼睛里带了质朴的内敛光芒之人,通常内力已经达到了收放自如的状态,早已经经历过了初习武练真气时的锋芒毕露,以及练到登堂入室的华光灼眼,到达了最后的看山还是山的境界。
这样的人,老平和老多见得不多,但每每见到,都得要跑,不跑就得挨炮,想死活不了。
然而,今日两人看到远处的薛芷时,却有些疑惑了。
眼里修炼真气的光芒内敛之人,他们见过不少,毕竟两人在武林盟也混了不少年,虽然做不到高层,但常年守大门口,看来来往往的武林人士,见到的高手也少不了。
可那些高手,哪个不是中年亦或者三四十岁青壮年的,哪有真气内力光芒内敛之人,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人的说法?
两人心里略微狐疑,便上前几步,护住了他们的生死搭档老茄和老马,说:
“不知哪位高人在此,我们乃武林盟陈平分堂的下三横联盟成员,堂主是海金沙,还望前辈予以我们堂主几分薄面,莫要为难我们。”
武林盟的成员,有上下品阶秩序,一般是上九横绣花在胸襟,下面是刀剑符号的,是武林盟最高一级别的成员。
而中六横的则是负责管理周围一切大小堂口的。
下三横,基本属于武林盟的边缘地带的杂役,基本享受不到武林盟的福利,但却能依靠这一杆子大旗作威作福,欺压百姓。
老平和老多报出身份,也是希望对方知道他们的身份,不要为难他们。
毕竟打狗还得看主人不是?如今天下,谁人不知天下第二刀的凌游属于顶尖高手之列,已多年无对手。
若要捂武林盟的面子,还得看看能不能胜过武林盟盟主凌游手上的刀。
可老平和老多带着内力喊了这一遭,却发现周围没有人应话,于是两人琢磨了半个呼吸间,立马就决定背着兄弟要逃跑。
这一下,苏合香倒是不干了,手上木枝向前挥出,便是一招对长亭晚,剑招讲究放长击远,以点剑和挂剑为主,不断向老平和老多斩去。
两人手上长刀霎时间抽出,随即便是荧光乱点梧桐树的刀法,两向夹击将木枝切了个粉碎。
毕竟树枝对上其中一把若是能打中侧翼刀身的话,另外一人的刀口就可以斩中木枝的枝条,以至于苏合香这一招对长亭晚用得已是不错,却树枝仍是被切得四分五裂。
老平和老多看见这小姑娘敢以一对二,而且手中还无铁器,一时间便起了对两位好友报仇的心思来,长刀一挥一送间,便是一个出砍,一个出刺,要让苏合香应接不暇之下,被打中身体要害,饮恨于此。
可下一秒,他们总算知道了,方才出手的,还真就是不远处那个灰衣少年。
只见那少年一脚凌厉踢出两下,便瞬间踢飞了两颗石子。
那两颗石子哐当哐当两声,啪嗒地便将老平和老多手里的长刀击落,并且两人的虎口也落下了和老茄以及老马一样的汩汩鲜血伤口。
得了,这回谁也没资格笑谁,大家都回去给自己的手打绷带算了。
最多就是老马左手也得绑上点石膏。
但这次看到少年神乎其技的脚法后,四人那是不敢再有半分作威作福的想法。
他们心说这直接打穿了铁器的暗器石子,若是击中他们的心窝,保准里面必定是烂出一个黑窟窿,神医都难救。
而且四人不知道薛芷的脾气,所以那是非常干脆利落地从了心,认了个怂,立即强撑着右手虎口的疼痛,同时拱手,齐声说道;
“今日不知有高人在此,冒犯了高人,还望高人不要把我们这些小蝼蚁的一时错事放在心上,放我们四人一马吧。
我们上有老,下有小,老有八十岁老母,小有七岁小童,实在不愿家里无人赡养啊。”
四人话语高度同一,且说得那是齐声齐气,显然是训练有素,早已经磨练无数,只待遇到高人吃瘪时说出。
其中老茄为最,说是声情并茂,带着胡子的圆脸上都红了,直接哇哇眼泪流出,仿佛方才欺负人的不是他,而是他的双胞胎兄弟一般。
他哭着哭着,涕泗横流,直说放我一马。
周围的老马看薛芷并没有追究的意思,却也没有说其他的,只是在青石台阶上坐着。
于是老马急声认错的同时,也开始拉着同伴的衣袖,一点点地往后退着,说:
“前辈,今日多有得罪,碍了您的眼,改日必定登门谢罪。今日我想起我老婆要生孩子了,要回家去一趟了,改日再叙,改日再叙”
说着,也不等薛芷回话,四人立马调转身子,就要朝着巷子外面逃跑而去。
不料此时,苏合香脆生生的声音,倒是从四人身后传来,冷不丁地说:“站住!”
这一声站住,让四人的魂儿都丢了半截,心说今日不会是要将命丢在这里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