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 章 对峙
“那个，你还不走吗？”莫子言背着身子良久，生硬的挤出来这句话。
“你还想演到什么时候，真的以为我大大咧咧，你能将我玩弄于鼓掌之中？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这和当年你的完全大相径庭……我不知道该对你说什么了。”
“什么？你这样问我，想让我回答什么？我该回答什么？或者说你想听什么？”
“他们两个呢，我不相信你真的不知道他们在哪，这完全是蒙骗我，直觉告诉我，他们俩人的行踪你肯定知晓。”
“……跟他们无关。”
古街上的灯笼里的蜡烛明显将要燃烬，周边的光线变得愈发暗淡，影影倬倬的倒影悬于空中。巷子里的清风拂过，灯笼晃动，烛影缠绵，空气中带来了铁风铃的声响，一只黧黑毛发的细犬瘫坐在一户门前，百无聊赖的晃着尾巴。
我们俩人彼此心照不宣的来到了光线最好的一个路灯之下。
“从对你的观察来看，你是左撇子，你一般习惯于用左手，可你先前有几次，不用左手，别扭的改换右手。他们失踪的也莫名其妙，去那找他们，以及那古寺的传闻恰好如你所说那样，最后滑索那次你不是腿摔了吗，我看到了，你是左腿摔了，为何我晕倒醒的时候，你还是用左腿作为支撑点，你潜意识已然暴露了你自己……”我滔滔不绝的说着些疑点，看着他沉默的样子，便闭口不言了起来。“别骗我了，我直觉很准的。”我又加了一句，并不自觉的咬了咬牙，发出莎莎的声音。
“你还是跟小时候那样没耐心，一开始烦躁，事情不如你想的那样发展的话，你总会莫名的抓狂，脾气都摆在脸上了，当然，高中这几年你也是，只不过比小时候更善于伪装了，可你骨子的脾气和秉性还是一点没变，可能变一点了，多了些担当。”莫子言面无表情，神情却格外冷峻。
“什么？别给我扯小时候，你懂个什么？一开始都是你们策划爬山，而他们俩的性格，我估摸着这地方肯定是你一个人挑的，你领着我们到这，美其名曰的夜爬山巅，你到底有什么阴谋论？最后我再问一遍，他们俩到底被你怎么了？！”我的理智渐渐变得不清，迫切想知道那两个失踪人的所处地方。
“等等，先不说他们俩，但是我可以跟你保证，他们没问题，我想继续问问你。你难道真的不好奇我到底是谁吗，我是谁你真的猜不出来？”莫子言笑的不易察觉，嘴角亦随之抽搐。
“我，我吗？”
“我承认你还是变了，你变得重视朋友了，关键时刻你确实没有逃跑和放弃每一个人，一开始我以为有我的存在，你那找朋友的反应是可伪装的，但是看你那神情，以及有东西赶过来了，你没有抛下我，而是自己拉着我一起走，属实让我刮目相看，让我改观了，你确实和哪个小时候的自己不一样了……”
我大脑一片空白，不由想到了那天我穿越所发生的事，本该被我大脑刻意消除的记忆，再一次从尘封的记忆深处再次被发掘。我由此也想到了那老道人所对我说的言论，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此时我眼前的莫子言，就是小时候的那几个伙伴其中之一的人，而直觉再一次告诉我，他就是那个李厌言。
“李厌言？”我眼神充满疑惑不解，嘴角向右边扬了扬，几乎是潜意识下的脱口而出。不知是高兴还是带着点愤怒，原来跟我当了高中三年的同学却是我小时候的朋友，我为何一点也没猜出来，因为内心的恐惧？自觉删除了那段记忆？包括他们的相貌？可是，我分明前段时间才再一次将此记忆恢复了过来，明显李厌言和莫子言长相有着极大的差别，甚至那些明显的特征都没有了，这又是为什么？
“你跟小时候一点也不一样，我高中三年都没认出来……”我似笑非笑的说着一些没有必要的话。
“什么，你是故意装傻，还是什么？你不知道为什么吗，就算你不知道为什么，你么当年发生的事情你也是一点不知道吗？”莫子言突然变的极为恼怒，眼球明显外凸，渗着细微的血丝。
“那年之后，我不知道为什么，时常感到头疼欲裂，甚至会产生晕倒的症状，那些年的记忆我不知道为何总是想不起来了。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与你们就那次失去了联系……”
“嗯？真的？”
“不然你以为我刚刚为什么晕倒？”
莫子言顿了顿首，沉思了起来。
“高中期间隔一段时间就要请假，那欧阳屹和霍箫无数次调侃我的话，我却总是假装一脸轻松，佯装请假回家休息，实际上就是这个病，一直缠着我，无法逃避，甚至误以为这是一种宿命。”我的眼睛的瞳孔越发的大，在路灯的映衬渗着青绿色的光。
“行，那我告诉你答案。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那年我们三人留在那里，有一位朋友他受伤了，我和白瑾舒拉着张辛宇，喊你一起来，可你已经跑到了那个出口处，只是盯着看，没有任何作为，我们甚至嗓子都快喊你喊破了，你依旧没有动作，也没有走，只是呆呆的看着，眼下那座古屋发出倒塌前兆的轰隆声，并伴随着熊熊烈火。”
“最后一刻，张辛宇一把推开我们两个，我们俩人侥幸捡回那条小命，我却面部有着大面积的擦伤，父母面临高昂的医药费，无奈母亲带着我转嫁了一位富豪，我被迫改名换姓，并多次辗转整容。最后这件事一直是我内心的痛，我这些年十分痛恨你，恨你的懦弱，无所作为。我忍辱负重，祈求父母，来到和你一样的高中就是为了看你到底是什么样子，那些年我的痛苦不能就由我一人承担，所以说我就策划了眼下的一出好戏……”
“还有，我下个月月底就要出国了。”莫子言又续了一句，再一次把头背了过去，眼中饱含着泪水，鼻子也随之发出几声抽泣。
“那个，对不起，我当年怎么回事，我至今我自己都不知道，对不起，那个……”没想到一直以来话多的我，却第一次话说到一半硬生生的噎到嘴边，我真的对那些尘封的往事感到无言以对。
可能放眼观，当年的我，如果出手相救的话，我真的能救他们吧，更不至于酿成如此的惨剧。
“没事，说出来我好多了，释然了，你确实你不是我想象的那样，背信弃义，虚伪的人，你是真的能为朋友甘心牺牲自己，毕竟这两次，你都没放弃我们……”莫子言接过我的话，挥了挥手，招呼着我，脸上舒展出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