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逃出生天
离开落影阁比想象中要顺利，宁飘然提前给了路线图，借着夜色隐蔽身形，小塘带着钟雪池，一刻钟内就到了山门处，前边大树下是宁飘然提前备好的车夫和马车，终于，要离开这里了。
“不对。”
今晚出奇的安静，安静得有些反常，微风拂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出于习武之人的本能，小塘感知到山门口一定有人埋伏，他闭上眼睛仔细分辨，那是，风吹过衣角的声音。
小塘警觉地将钟雪池护在身后，他神色自若，朗声道：“是谁，出来吧。”
山门处环境阴森而沉寂，被浓密的树林所包围，只见暗影处，凌添莫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月光透过树梢洒下，在他的肩头投下斑驳的树影。今夜他身穿一袭黑色长袍，眼中透出的冷漠和傲慢让人感到一阵寒意。
钟雪池紧紧地咬住嘴唇，慌张地抓住小塘的胳膊：“被发现了，怎么办？”
小塘握住钟雪池的手：“别怕。”
今日，免不了一场恶战。
凌添莫盯着钟雪池，以及二人紧紧握着的手上，他们不过是笼中困兽罢了，他反而无比期待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他言辞之中带着一丝讥讽：“钟小姐如此急匆匆要走，可是嫌我落影阁礼数不周，招待有亏。”
“阁主的确是礼数不周，您带我来此，也未曾打过招呼。”
“哦，宁涛，你办事不力，该罚啊。”
宁涛欠身行礼：“属下领罚。”
钟雪池实在想不明白凌添莫想干什么，那便静观其变，她与小塘交换眼神，小塘拔出腰中软剑挡在身前，坚定地说：“今日，我要带她走。”
钟雪池诧异不已，她的意思明明是按兵不动啊。
凌添莫缓缓踱步向前，目光阴鸷地扫视二人，他举起手鼓掌，清脆的掌声在黑夜里格外响亮：“很好，那看你的本事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钟雪池听到上空一阵窸窣，靠着黑色隐蔽在树枝顶和山门的弓箭手现身，他们搭弓拉满，箭头指向两人。
小塘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敌人，表情依然坚毅，他保持着警觉，准备随时应对暗卫的攻击。
可惜他只有一把软剑，难以应对箭雨，如果能给他一把枪，他或许有机会能带她离开，但是他有伤在身，没有信心让她不受伤。
战斗一触即发，夜色中弥漫着紧张的氛围，钟雪池害怕了，她不怕死，可是小塘不一样，她佯装冷静：“凌添莫，你的目标是我，你要的承诺，我给你，你放我们走。”
凌添莫遗憾道：“你早点想开多好，本君现在改变主意了，我就不放你走。”
小塘握着钟雪池的手紧了紧，四目相对之间，他勾起一个笑容：“小池，你相信我吗？”
钟雪池心烦意乱，她始终相信小塘的能力和决心，可他不会是想……
不行，她信他，可是她不会接受他以命换命的方法，钟雪池气息急促：“小池，我相信你，但是，”她松开他的手，向前一步对着凌添莫说：“阁主，我知道你无意要我们的命，他是来救我的，你能不能放过他。”
“小池，不用求他，我带你杀出去。”
凌添莫冷笑：“钟小姐怕是对落影阁有什么误解，当落影阁是客栈呢？这里最值钱但是最没价值的，就是人命。”
“既如此，”钟雪池忽然将袖中匕首拿出，飞速架在颈间，小塘慌忙想要阻止，钟雪池朝后冷冷说：“你别动，不然我，”她的手近了一分，雪白的肌肤被刺破，殷出一条血线。
小塘央求她：“小池，你，我不动，你，你别……”
“凌添莫，那你说，今日要如何，你会放我们走。”
凌添莫目光里流露出对猎物的兴奋感：“本君不要你所谓的承诺，你既认了是我的妹妹，那便留在我身边。”
什么妹妹，他不是已经知道，她不是吗？
“好，看来是没得谈，那如果我死在你面前呢？”
钟雪池在赌，赌她对凌添莫有用，赌即使不能用系统漏洞，生死攸关的时候，阿莫尔不会不管她。
孤注一掷的时刻，她又一次在心里默念：阿莫尔，帮帮我们。
凌添莫不为所动：“可笑，你觉得你能威胁到我？”
她闭上眼睛，阿莫尔，你说我有无数条命，不会骗我吧。她心一横，用力将匕首向前送。
下一刻，没有意想之中的刺痛，她握着的匕首始终无法向前。
她缓缓睁开眼睛，小塘温热紊乱的呼吸打在她脸上，他的手紧紧握着刀刃，鲜血顺着刀刃滴在地上。
凌添莫已闪身来到了她的身边，伸出的手僵在空中。
小塘温柔的声音有些许颤抖，他小心地说：“给我，好吗？”
钟雪池不忍他受伤，她一松手，匕首被小塘夺下扔在一边，电光火石间，他转身用剑挟持了一边没回过神的凌添莫。
瞬间局势逆转，凌添莫不情愿地举起手，小塘目光冷厉扫过落影阁手下：“退后。”
凌添莫玩味一笑，宁涛面不改色，挥手下指令，瞬间弓箭手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塘推着凌添莫入了马车，钟雪池随后进入，车夫扬鞭赶着马车快速离开。
马车里很安静，耳边是车轱辘在山路上急驰的声音，小塘提着剑不敢分神，凌添莫叹气：“你们已经离开了落影阁地界，再过一个时辰就能进城了，打算什么时候放我走。”
“进城后。”
“好，还有一些时间，不如我们说说话。”
小塘的剑毫不留情情面，贴在凌添莫咽喉处：“别想耍什么花招。”
凌添莫看向钟雪池：“你刚才，为什么要自尽？”
这也是小塘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面对两人灼烈的目光，钟雪池张了张嘴不知道如何解释，她总不能说是要逼阿莫尔现身，可是这次，阿莫尔又一次，没有出现呢。
她想，或许这次，就差一点，就要测验系统里无数条命数的机制了。
“我刚才，”她在想什么合理的理由，“我自认为我对凌阁主有用，活人的价值比死人大，所以便想试试。”
小塘心忙意急，语气不自觉地严肃了起来：“小池，以后切莫拿人命当儿戏。”
钟雪池心虚地回应：“嗯。”
凌添莫看得真切，她可不是做戏，得知她存了死志也要离开落影阁后，便不再坚持留下她了。
“好，我该问的问完了，钟小姐，江湖路远，后会有期。”
说罢借着马车的颠簸，凌添莫用内力震开剑柄，从马车窗里翻身出去。他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马年在颠簸中继续前行。
“诶？他？”钟雪池和小塘面面相觑，“他跑了。”
小塘收起剑放回腰间：“没事，我们已经逃出来了。”
钟雪池轻轻托起他的手：“给我看看你的伤。”
小塘有些难为情，男子汉受伤算什么，他说：“已经不流血了。”
骗人，皮肉都翻起来了，明明还在留血，钟雪池皱眉，她扯下衣服的布条，细致地将伤口包扎好。
“小塘，其实……”
“你……”
两人同时开口，小塘说：“你先说。”
钟雪池叹了口气，坦城地说道： “我不怕死，但是我怕你死，所以以后请不要做冒进的举动。”
小塘有些急切地说：“你不许看轻自己的性命，你的性命比什么都重要，如果我不能保护你，我……”
“停，其实……”就知道他理解不了，钟雪池无奈：“我不会看轻自己的性命，但是，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今晚是怎么打算的，作为好朋友，你要答应我，以后要活一起活，知道了吗？”
我不怕死，但是我怕你死。
以后要活一起活。
这几句话深深地触动了小塘的内心，他很高兴她这么讲，他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能遇到她，保护她，是他空白的人生里新的使命和意义，他重重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