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上海暮家
亥时,宾客都已散去。
静姨前来汇报:“老太太睡了,睡之前还喝了杯牛奶,没有多言语,只说了句这家终于有人来替她撑起来了。”
好半响,暮寒说道:“老太太这几年不容易,现在时局已经开始不稳定,国家正四面楚歌。
这江南小镇,估计也要起风了,家中有暮青和你们在,我倒是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这么多年为了整个暮家,你还有袁叔辛苦了,等所有事情尘埃落定,如果你想离开暮家,去外面过平静的生活。
我可以做主让你和袁叔还有袁泽去乡下,自己种些菜,养些家禽,有一些钱傍身,过过平常人家的生活。”
静姨拿起旁边丫头捧着的披风给暮寒披上:“小姐,好端端的说这些话做什么,我们一家哪里都不会去的。
我从小便跟在老太太的身边,能够伺候老太太是我的福气。
再说了当年夫人让我收下袁泽这个儿子,对于我是大恩。
你放心,我们会好好守着暮家,守着这里的一切的。
不过小姐,今日储隧说的联姻之事,让我倒想起,你的确是有一桩婚约在身的。”
“什么?”
“那是你还在襁褓之时,老爷和夫人为你定下,便是现在上海世代军阀的苏家。
苏夫人与夫人是闺中密友,二人约定好如果未来都是女儿,便和她们一样结为姐妹。
如果是一儿一女,便就此结亲,后来苏夫人先产下一子,两年后夫人生下了你,于是这门亲事便定下了。
只是后来夫人和老爷离世,那么多年过去了,苏家也从未与我们提过这件事,所以他们怕是也淡忘了。
暮寒转过身来,把披风披到静姨身上:“放心吧静姨,我长大了,这件事没有谁能包办我的婚姻,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不提也罢。
照顾好自己,我把暮斯留下,外面的事可以交给他去办。”
“放心吧,小姐。”
上海暮府
令叔轻轻的敲了敲书房的门,然后走了进去:“少爷,今日宴席上,储家老爷当众发难。
先是因为二少爷纺织厂的问题,想让众人认为和暮家攀上了关系。
于是在众人面前施压,想要几分情面,提出了想要自己的儿子和小姐联姻
小姐当众下了他的脸面,那褚遂骂骂咧咧的离开了老宅。”
暮睿不禁皱了皱眉:“这老东西是嫌活得太久了吗?
联姻?他也配?
想攀上暮家,故意找晦气,我看他在江南待得太久了,不知道规矩二字。
暮家什么时候都可以让这种人踩在头上了,下面的人是干什么吃的。
以前我给你说的事那就去办吧,让他知道暮家不是他能拿出来说话的。”
“但二少爷的纺织厂,有一半的货源确实都出自储家提供的苏绣。
如果我们从中断了这条路,那二少爷的纺织厂估计更难了。”
暮睿拿起一个信封递给令叔:“你以为暮漾会在乎一个小小的纺织厂,只不过是做给那些政府官员看的罢了。
还有查一查家里是否出了内鬼,储遂之所以敢在宴席上如此放肆,一定是有人通风报信。
如果纺织厂产业链断了,而储家是最大的供货商,那么暮家的这条产业链出了问题,最大的受益者是谁?”
令叔点了点头:“是,我这就去办。”
第二天,一大早,江南小镇储家门口无比热闹,大家纷纷围住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储府内,只见储遂面前是被砸碎了的茶杯,下人们战战兢兢,无人敢上前。
听说纺织厂昨晚一夜之间,被烧毁了大半,损失无数,这个时候谁敢去撞老爷的枪口。
一会儿,储家管家慌慌忙忙来报:“老爷,查清楚了。”
储遂抬起头来:“说!是谁!
谁敢这么大的胆子,敢在我头上如此放肆!”
只见管家扑通一声跪下:“是,是,是上海暮家。”
储遂眼睛突然睁大,眼里全是恐惧,颤巍巍的说道:“你说,是暮家?上海暮家?”
管家抬起头看了看储遂:“是,上海暮家,暮家大少爷放话说江南是老太太的养老之地。
她老人家不管不插手也不做主暮家任何事情,但这并不代表暮家就是可以被人踩住。
如果真想来试一试暮家的水,尽管来找上海暮家。
如果有必要,暮家人都住在江南陪着老太太也无妨。纺织厂的事情算是一个警告。”
储遂听了瞬间一口气没能提上来,晕了过去。
管家立马起身喊道:“快快,请医生来,扶老爷回房。”
看着众人慌乱的身影,管家擦了擦满头的汗,心里嘀咕道:“这次储家是遇到大麻烦了。
老爷在宴席上所作所为他听说了。
江南的那位暮家老太太当然不会管这些,但老爷也太傻太心急了。
即使暮家两位少爷都在上海,但是江南暮家也无人敢招惹,他倒好,上赶着去撞枪口。
这暮家少爷虽然人在上海,但多少年的基业人脉留下来,就以为江南留下的都是些老弱病残好欺负吗?
传闻暮家小姐是暮家两兄弟的心头肉,这暮小姐又是极其孝顺之人。
储家这次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