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开脉
“魔道又如何？”
赵大有不以为然，冷声道：“难道我赵家上下，又是什么良善之辈？”
且不说早年，在战场上割人头换军功。
就说逃难路上，若非心狠手辣无所不用其极，赵大有如何能护着一家人逃亡千里？
在村中立威、与邻村械斗，哪次不是满手血腥？
即便是最小的赵世明，逃亡路上也见过血的。
“休管是名门正派，还是邪道魔宗。既然得了仙缘，就安心修行。”
赵大有起身说训斥道：“我赵家本就穷苦出身，既然侥幸踏上登天之阶，就要一心向前。”
“相比身死族灭，我反而怕你们三兄弟，有了仙缘反而生了懈怠畏惧之心，以至于庸庸碌碌，蹉跎一生，浪费了大好机缘。”
三兄弟脸色肃然，点头受教。
……
……
“果然管用！”
赵世明划破手掌，以血涂满剑身，再次修行《养剑诀》。
冥冥之中，心神与剑多了玄妙感应。
膝上剑，如同活物，随着自己呼吸吐纳。
如同多了一个器官一般。
“该尝试下一步了。”
赵世明养剑已成，决心开始下一步修行。
这一步，名为开脉！
按《养剑诀》中所述，人在婴儿时期，身上还有胎中带来的先天之气，最利于修行。
从第一声啼哭开始，就逐渐被后天之气污浊。
随着年岁渐长，浑身经脉完全堵塞，化为肉体凡胎。
《养剑诀》中的法门，就是将堵塞的经脉重新打通，逆反先天。
从此便可以吐纳灵气，修行仙法！
“修仙界，我赵世明来了！”
赵世明闭目低头，手掌抚过长剑。
长剑之上，已被涂满鲜血，泛着妖异血色。
随着赵世明以《养剑诀》中秘法催动，体内剑种开始运转，与膝上长剑微微共鸣。
长剑开始微微颤动，剑身上血色越发浓郁。
直至化为血色雾气，随着赵世明的意识，丝丝缕缕从手掌伤口钻入。
入少商，过鱼际，经太渊，到经渠。
竟是一口气打通了四穴。
到了列缺穴，实在无力坚持，闷哼一声，一头栽到在地。
外面守候的父兄听到动静，推门进来。
只见赵世明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如纸。
更骇人的是，身上沾满血迹，手臂之上破开四个大洞，深可见骨。
“明儿！”
赵大有即便心硬如铁，见幼子如此也心痛至极。
“爹，大哥，二哥……”
赵世明悠悠醒来，脸上却带着喜色：“手太阴肺经，十一穴，我一次就打通了四穴……”
赵大有小心搂住幼子，低声道：“好明儿……好明儿……”
……
……
这开脉法门，说简单也简单。
不过是借剑的锐利杀伐之气，混合自身血气，强行冲开经脉。
说难也难，难就难在，太痛了。
强行冲开经脉，几乎就是割肉敲髓，为灵气挖通一条通路。
其中痛苦煎熬，实在是人间酷刑。
“明儿，快来吃。”
赵大有花大价钱买了山中异兽的血肉，烹煮了给赵世明吃。
赵世明不到一刻钟时间，就面前满满一大盆黄白肉块吞食干净。
“呼……”
赵世明感觉腹部如同有个火团一般，烘烤的全身暖洋洋。
由于频繁以血祭剑、开脉冲穴造成的血气亏空，弥补了大半。
赵大有回头对赵世安、赵世义说道：“等到你们开脉，也会有同样的吃食补充血气。”
却是担心赵世明一人吃独食，惹得兄弟离心，因此早作说明。
赵世义浑不在意：“爹，我懂！这是我亲弟弟，我没那么小心眼。”
赵世安也说：“三弟现在是我们两个的开路之人，对我们有大恩的。”
赵大有满意点头。
十日之后。
赵世明走出家中密室，长长吐出一口气：“手太阴肺经，终于全部贯通了！”
赵家自然一片喜悦欢腾。
“好好好！”
赵大有连连点头，几乎要老泪纵横。
赵世安问道：“开了第一条经脉之后，是什么感觉，有没有什么……神异？”
“对啊对啊。”
赵世义满脸期待：“快说说。”
“感觉……”
赵世明细细品味，轻声说：“我已经能感应到天地灵气，还可以通过呼吸吐纳，壮大肉身。”
“那灵气被吸纳之后，经手太阴肺经，被那莫名之物吸取……”
莫名之物，自然是剑种。
剑种神异。
赵世明知其存在，却不明白到底是何物，更生不起丝毫探究之心。
“吐纳天地灵机……“
赵世安一脸赞叹：“世明如今已经正式踏上仙路，是修仙者了！”
“修仙者……仙人……”
赵世安满脸期待。
这修仙者，是自己亲弟弟，是自己亲眼看着一步步开启仙路的。
而不久之后，自己也要踏上这一步！
“除此之外……”
赵世明到底年纪小，此刻多了些卖弄之心：“看我……御剑术！”
只见赵世明伸出右手，隔着三尺远做出握剑的手势。
桌上，长剑颤动，竟然凭空飞起。
“哎呀……”
长剑飞到半空就开始坠落。
赵世明惊呼一声，探手将剑接住。
即便如此，已经足以震撼在场之人。
“想来以后，话本中千里之外取人首级的剑仙手段，也能实现！我儿，是仙人！”
赵大有暗自称奇，又提醒道：“总共有十二条经脉，你才打通一条而已，千万不要懈怠！”
赵世明收起喜色，点头答应：“爹，我知道。”
……
……
赵世明开脉成功，开启仙路，自然是天大喜事。
但是，赵家也只敢在家中悄悄庆祝。
赵大有继续辛苦奔波，为三个儿子准备开脉用的弥补血气之物。
山中异兽、江中怪鱼、各种药草，只要有助于修行，赵大有全部都要。
李大有整日打猎、采药、捕鱼不停。
村中同族好奇为什么这么拼命，赵大有只说为三个儿子准备结婚的花销，旁人也无话可说。
赵家努力遮掩，甚至每日让赵世安、赵世义、赵世明三兄弟轮番露面，万万不敢让人察觉丝毫异常。
就这么心惊胆颤过了一段时日，赵家村出了一件奇事，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再无人在意小小赵家。
“什么？”
赵大有听到消息，当即就跳了起来，大惊失色道：“江边，发现了仙人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