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寒灯节
“叮铃铃……”轻风吹拂，挂在门边的风铃发出悦耳的铃声。
屋内二人对视良久，南宫晟率先打破沉默，道：“接下来你得走得慢一点。”
“为何？”再经过几座城后就到达目的地黄龙府，可却被要求走慢些，宋青羽一时间有些搞不懂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南宫晟道：“你亲身经历过阳河县的事情，应该比我更清楚，小小一个知县是如何胆大包天到敢杀同级县守，他如此暴露意图，恐怕后面有人撑腰，我们需要时间引出那幕后之人，否则你一到黄龙府将会很被动。”
宋青羽道：“你既然知道那江怀忧有问题，为何不行动。”
南宫晟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说道：“无所谓，都是小鱼，什么时候抓不是抓，重要的是靠这条小鱼抓到背后的大鱼才重要。”
宋青羽愤愤道：“那牺牲的人怎么算？他们都是活生生的命啊，就为了你的放长线钓大鱼，就活该去死么？”
南宫晟道：“有些时候，必要的牺牲是很重要的，他们做出了应有的贡献，有得必有失，你不能保全所有人，涉世未深的小子，后面你会明白的。”
“可我不想成为你们争权夺利的牺牲品。”宋青羽摇摇头，将令牌放在南宫晟琴上道：“我想退出，我只想带着我珍视的人平平安安到家就好。”
“太迟了。”南宫晟道：“从你没有把他们交给江怀忧的那一刻，你和我们就已经绑定在一起了，现在退出失去我们庇护的话，那些人会撕碎你为他们同伴报仇。”
“那我和他们拼命的时候呢？你们在哪？”宋青羽道。
南宫晟一双眼眸盯着宋青羽，道：“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无须多问，现在带着你的人离开，继续往北，记住，越慢越好。”
“倘若我不呢？”宋青羽道。
“那就没办法了，你知道的太多。”南宫晟惋惜的看着宋青羽。
“呼……”宋青羽深吸一口气道：“至少该告诉我面对的是什么，以及你们目前所掌握的情况吧。”
南宫晟道：“这个没问题，我可以告诉你一些，好有个心理准备。”
“你目前所面对的组织叫隐武众，那是一个由武士所组成的团队，原本是瀛洲日轮国的战争机器，当瀛洲被统一，当初抢夺的龙脉跑到我们这里时，他们也追来了，现在有情报显示他们和镇州将军有勾结，试图通过掌控龙脉来让江州彻底独立。”南宫晟解释道。
过了一会儿，宋青羽问道：“还有呢？”
“没了。”南宫晟道。
“没了？就这？”宋青羽再次问道。
“嗯嗯，就这，能告诉你的都告诉你了。”南宫晟道。
“逗我呢？这不说了跟没说一样，还有那镇州将军是谁？”宋青羽道。
“镇州将军明澄，主管全州政权以及部分兵力，若他真和瀛洲人勾结，麻烦可就大了。”南宫晟道。
“为什么是我？”宋青羽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因为你面对过冥渊，同时也想看下你是否有资格成为镇天殿一员，别忘了，你我都有共同的敌人，帮我们也是帮你自己，放心，此间事了，我会告诉你有关冥渊的一切以及你想要的东西。”南宫晟说道。
这一套大棒加甜枣的攻势让宋青羽不得不选择上了这条贼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只有以身入局。
稍稍修整一番，宋青羽带着几人离开花船继续朝着黄龙府的方向走去，只是这一次，他们绕了一条远路。
摇船顺流直下，四人矮身从一座青石桥下穿过，来到一个水乡小镇，临近夜半时分，小镇中各处张灯结彩，家家户户门前挂着一支火把，大人小孩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这是有什么节日么？”宋青羽看着这些人脸上的笑容问道。
“呵呵，腊月初七是寒灯节，自然要高挂灯笼，遍插火把了。”摇船的船夫说道。
这是离开花船后，宋青羽在一个河岸边处又找了一个专门载人的船夫，载着他们来到北上必经的一个小镇上。
“有这节日？就不怕着火么？”宋青羽道。
“还好吧，此地本就是水乡，再加上有预火司的人看着哩，哪里有那么容易着火。”
顺着船夫手指的方向，宋青羽看见一队身穿红色衙役服的人打着灯笼背着一个大木桶沿街巡逻，河面之上还有许多红漆木船停靠两岸，这些木船上搭了一个高台，上面伸出一根如同炮筒一样的粗大管子。
“那些是水炮发射器。”船夫解释道：“遇到火情时，预火司的人会在那管子里放进去一个圆形炮弹，然后用了一弹，将那个炮弹弹到火里。”
“这能有用？”宋青羽表示十分怀疑它的能力。
“有用着哩。”船夫十分自豪：“这东西里面是薄薄的雾气，一打到火上，火马上就灭了，站在旁边都感觉到冷呀。”
就在几人闲聊时，前方河道骤然变宽，几人已经来到了整个镇子的中心，许多船只在他们身边来来往往，上面琳琅满目的都是各色美食，玩具，商贩们竭力介绍自己的商品，想吸引更多人过来围观。
就连岸边也是，一些耍把式的，训猴的艺人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就为了讨得一口饭吃。
“要是那三个小家伙在就好了。”看着这美好的一切，段柠汐叹气道。
宋青羽摸了摸她的脑袋，道：“别整得这么伤感，你也还是个孩子，不知道的以为你多大了呢，放心吧，我们以后一定能找到他们的。”
虽然和那几个孩子相处的时间不算久，但宋青羽觉得他们真的很懂事又乖。“希望能有个好归宿吧。”宋青羽在心里祈祷。
段柠汐点点头，目光又被那些商品吸引了过去。
船只行至一半便再也动不了了，只见周围河道已经被完全堵死，船与船之间的缝隙极小，几乎都快靠在一起了。
宋青羽吸了吸鼻子，皱眉道：“怎么有股机油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