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临终之际
秦二虎的身体经过第一次的淬炼，身体素质早就是异于常人。
第二日，东方微微泛白，他便已起身，第一件事就是将雕刻好的父亲灵牌置于坟前，还找了一些石块在坟墓边上围了一圈。
摘了一些野果，打算回去和项尊一起品尝。
此时项尊也已醒来，端坐在洞口，一晚过后，他原来乌黑的胡须却是苍白了，而且还稀疏了不少。面容也愈加苍老。
“小子，你且过来。”项尊朝二虎挥挥手。
二虎将摘取的果子放在项尊身旁，道：“前辈有何吩咐？”
只见那项尊手指向一处方向，说道：“那边，等我死后，也一样给我挖座坟墓。记得挖深些。我之圣体不腐不灭，亦不可让野兽损我肉体。”
二虎自然是一口应允了下来。
吃完果子，二虎便主动运转口诀，第二次将那炼体术修炼起来。
昨日如炼狱般的疼痛丝毫未减，二虎端坐在一处大石之上，同时运转那“坚强”法则，忍受那滔天痛楚。
一旁的项尊淡然的看着，微微颔首。
和第一次一样，完毕后，二虎跳入潭中，洗去一身的污秽。
修炼完第二次，虽然没有第一次那般明显的变化，但却让二虎的气息更加浑厚，皮肤越发有弹性，肌肉也更壮实。
于时秋风微拂，天气煞是清爽。见二虎修炼结束，项尊便把他叫到一旁，道：“我死当在今日，有几件事要嘱咐与你。”
二虎赶忙上前倾听。
不知怎地，项尊手上多了些物件。他又递给二虎一本秘籍，书衣上写着：“御龙诀”。
“先前的炼体术，虽然惊世骇俗，但亦不过是属于淬身的功法，习得再好，也只是让你在与敌过招时立于不败。”
“你我终是有缘，现今将我一身至高的功法也一并传于你，不过你要谨记下面几点。”
“晚辈洗耳恭听。”
“第一，无论是炼体术第二层之后还是这本御龙诀，都需要习练者具备一定的修为根基，那御龙诀更是不到聚气境不可修炼，不然只会损坏身体。你出谷后，可以设法择一门派，从头开始武道修行，渐行渐进。我观你资质平平，无论是修炼还是报仇，切忌心急，应徐徐图之，不然对你有害无益。”
顿了顿，继续说到：“修行之人，天赋自然重要，不过漫漫长路，那些站在武道最巅峰之人，无一不是集资质，机遇，毅力，耐力于一身，最后才成就的一世功业。别人修十年可得的造化，你修二十年又何妨？”
而后又取出一发簪，只见那簪子碧绿，通体由翡翠打造而成，上面镌刻有彩凤栩栩如生，另一边则镶嵌着晶莹的珍珠。显然是一女子之物，而且异常稀贵。
项尊看着那发簪，眼中略带柔情道：“世人皆道我项尊杀伐果决，铁石心肠，少情寡义；又怎知，人心都是肉长的，一生功业，几樽薄酒，江湖凶险多歧路，孑然一身才是对她最好的保护，也许是我错了。我自诩天下无敌，却也是枉负了佳人眉目。”
“他日你可上峨眉山，如果那李凤玲还活着，替我对她说：‘倘有来世，如若不弃，愿执汝之手，肆意红尘，生死不离。’”
二虎听到这席话，一时语塞，直没想到眼前这不可一世，不知手上沾满多少人鲜血的强人也有这样柔软的一面。
“前辈放心，定不负所托。”
此时，那项尊忽的气势陡然一升，站立而起，周身显露出舍我其谁的锋芒，道：“秦二虎，吾自创御龙诀已逾四百多年，当下吾便演示三掌，汝且谨记吾接下来的每一句话。”
见项尊这会展现出了睥睨天下的姿态，二虎当下拜立。
只见须臾之间，二虎仿佛只看到了两个重影，那项尊已飘然立于约十丈高的半空中，双掌展开，徐徐环视了一下山谷。
紧接着，项尊周身罡气大开，浑身上下环绕着一层金黄的光泽，甚是耀眼。
“吾有一掌，诛天下邪恶，灭天下不公。曰：‘神龙拨日’”当下聚气单出一掌，只见原来二虎洗身子的水潭，砰的一声，潭水四处飞溅，遍布方圆几十丈，中心窜出三尺直径大小的水柱，直冲半空百余丈。
“复有一掌，烈焰八荒，气吞万里。曰：‘傲龙在野’”又出一掌，只听远处一方圆数十丈的山丘，轰然炸裂倒塌，直似地动山摇。
“再有一掌，换日月搬山河，傲视天下。曰：‘天龙灭世’”对着身前的巍峨石壁，双掌齐出。山石晃动，紧接着碎石崩出，整座石壁崩塌，巨石滚落，响彻山谷，惊得蛮兽雀鸟四处逃窜。
见此功法，二虎思忖道：“怪不得他对于我那恩怨和仇人之事全无兴趣，似他那等造诣”
项尊徐徐飞到二虎身前，已站立不稳。二虎忙上前搀扶而坐。
“这等声势，只剩昔日功力百中之一了你记着，御龙诀的要义在于有攻无守，管他前面刀山火海，我自一掌灭之。”
“这几日此间之事，万不可向外人泄露，吾之一身因果，非汝可承受。可明白？”
“嘿嘿嘿……”
说完这话项尊眼皮徐徐垂下，不再言语。
刚要断气。
二虎突然大喊：“前辈且慢着！”
“何事？”
“前辈的化形是何种生灵？”
“苍龙！”
说完，便闭上了双目。
二虎上前触摸查探，果然是没了脉搏和气息。
断定项尊已逝，一股伤感之情跃然，秦二虎情不自禁的潸然泪下。这几日连失生平至亲，如今对自己有大恩的项尊也离他而去，二虎瘫坐在地上，许久都不曾回过神来。
二虎跪拜在项尊遗体前，再次恭恭敬敬地磕了几个头。然后便起身背起，一步步往项尊生前所指墓地方向走去。
那项尊如今虽然瘦骨嶙峋，但是身材高大，要挖的面积也自然更大，他生前又要求深埋，十二岁的二虎直挖了整整一天才完毕。安葬完项尊，也照父亲那边一样雕刻了一块墓碑。
这莫大的山谷，如今只剩他一人。
……
往后的日子，二虎按照项尊的要求，每日修炼一遍那荒古炼体术第一层，不敢稍有懈怠。而那逼人的痛楚，时间长了，虽然是难以忍受，不过也不再凶险。
再观那两本秘籍，二虎心道：“此功法秘籍，只能记在心里，如果带到外面，后果难料。”于是日日背诵，直到滚瓜烂熟倒背如流，然后将它们埋入项尊墓中。
日复一日，七七四十九天过去了，经过每日不间断的修炼，二虎终究是将那第一层修习到了圆满。此时看他全身肌肤光滑，骨骼轻盈，上面仔细看还有一层金晕萦绕。他全力一跳，足有一丈多高，目视百米，耳听八方。现在他的身体就好比一个巨大的容器，可容纳相比普通修行之人大数倍的内力灵气。
“数来，我在这谷中已经待了快二个月了，明日且先回石景村看看，然后就去五葬山星灵峰。”二虎看着那柄蓝毅相赠的匕首，心里念道：“那日蓝道长替我父子抵挡楚军，也不知道如今是生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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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楚萧府中，之前那名绣帕的女子，兀自低头飞针走线。稍时，婢女来报：“三夫人，将军回来了。”说完手掀门帘，从那屋外走进来一人，正是那日骑马持枪的萧战。
“乐梅”
那女子依旧低头，并未理睬。
“乐梅，自从你到我府中，也已经三十几载了。这些日子，无论我如何嘘寒问暖，关怀体贴，你一直对我不理不睬，我也从未怨过你。
自从在眉州城第一眼看到你，我便倾心于你，内心发誓一定要得到你的心意。
想我萧战何人，从未对旁人如此低声下气，但你眼里始终只有那蓝毅，我问你，倘若那蓝毅死，你是否可改变心意？”
“你将我强撸至此，情郎不得相见，双亲不得侍奉。今日竟然还说这话，如蓝郎已死，我断不独活！你出去吧，以后不要再进这间厢房。”
萧战望着女子的背影，欲言又止，双拳紧握，终究是神色默然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