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尘世间的险恶
沉睡中，江小鱼觉得自己很渴，非常想喝水，然后呼的一下子，渴醒了。
天还没亮，但屋子里灯光很亮，周围有很多人，江小鱼正要开口询问，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脚被反绑起来了。这下子江小鱼一下就精神了，一念之间，神识已经把周围的情况摸了个真真切切。
杨柳依在自己背后，和自己情况一样，被绑起来了，只是她还没醒。周围或坐或站，一共还有7个人，三个女的，四个男的，毛三好和他的女儿赫然也在其中。一伙人看到江小鱼苏醒过来，纷纷停止了原来的谈话，把目光转移到江小鱼这边。
“我猜刚才吃的粥里边，有让我们熟睡不醒的药？”对于此情此景，江小鱼已然能猜到个七七八八。
“哈哈哈，江别鹿兄弟见笑了，”毛三好嘿嘿一笑，没有正面回答：“只是你醒得比我们计划的要早上不少。按照计划，你醒过来的时候，我们俩父女应该不在这儿了，这样几十年以后，咱哥俩在下面遇到，还不至于有深仇大恨。”
“是我大意了。明明这鱼峰山里面只有两个村落，其他流落至此的，大多是躲避官府，都有大案在身的人。”江小鱼懊恼道。
“彼此彼此。”毛三好语气转为平淡：“如果你们真的是北宁村的人也就罢了，两个年轻人偷情逃跑，我们也不敢留，毕竟是在人家地头上，这点面子怎能不给。”
看到江小鱼神色一变，毛三好又说：“北宁村的人都说自己那个方言，大家都在这儿进进出出的，我们能听懂。可你们俩娃子一口官话，衣衫不整的，说是兄妹会有人信吗？”
“本来还以为你们是官家上来调查我们的探子，可是后来发现不是，你们真的是偷情逃跑到这里的。”毛三好似乎越说越得意，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那就不能怪你毛爷爷了，我们本来就是做牲口买卖的。”
一边说着，还怕江小鱼听不懂似的，用手指着他和杨柳依说：“就是你们俩这样的牲口。”
这时，杨柳依也醒了过来，听到毛三好最后那两句话，大致情况也能猜到个八九不离十了。她试着挣扎了一下，然后看向江小鱼。
江小鱼用眼神示意她冷静，然后转头问毛三好：“我们身上的银子都给你们，虽然不多，但是也够你们好酒好肉一个月有余了。就放了我们吧。”
“小兄弟，行走江湖可以不带钱，但可不能不带脑子哦。”毛三好说：“这单买卖里，你们那几个银子连零头都算不上。我就不说你这位相好的姑娘那么俊，想要的客户能从这里排队到江边。单说你们那两件鱼鳞甲衣……”
“那只是我们互相做给对方的定情信物。”江小鱼打断了他的话。
“哈哈哈，江别鹿，事情到了这个份上，狡辩是没有意义的。”毛三好说道：“现在这鱼峰山范围内，还有人没听说过临渊甲的故事么？现在我们兄弟已经放出话了，明天就会有人来接收这两件鳞甲。完成了这笔交易，我估计也可以退休了，哈。”
江小鱼沉默了。
过了很久，他才缓缓说道：“毛三好啊毛三好，世界上有些事，知道了对自己未必有好处的。何况你这还搭上了自己唯一的女儿，何必呢？”
“你还想威胁我？”毛三好笑了，一把把自己的“女儿”搂入怀里：“你还以为她真是我女儿啊？”
“啊不是女儿，那可真是太好了。”江小鱼低着头说：“那你睡前说的儿子毛不厝，也是假的了？”
“那倒是真的，可惜，你没机会帮我找了。”毛三好说道。
“燕燕。”江小鱼突然对杨柳依说起话来，因为让她改名成江别燕，故简称燕燕：“这些都是毫无底线的人贩子，没一个不是死有余辜的。”
“知道了，哥。”杨柳依应道。
“死到临头还嘴”毛三好见两个“牲口”竟然在一旁大放厥词，顿时火冒三丈，可话刚说到一半，突然觉得自己周围气流翻滚，如同沸腾了一般，虽然还不足以对自己这些人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已经对自己行动的灵活性造成实质性的影响了。
“你是气修？！”这是毛三好这辈子说的最后四个字。然后他就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眼前的两个“牲口”身上突然精光大作，然后他们身上捆绑的麻绳就脱落了，再然后，就是刀光闪烁，最后，是血花四溅，是自己的血……
毛三好是见过世面的。自己虽然不修炼，但是，一般修炼者是无法通过气来切断自己身上比手指还粗的麻绳的，爆气是可以，但那是什么级别的高手才有这样威力的爆气啊，起码自己平生未见。
的确，他的生平没见过高阶的临渊甲。江小鱼曾说过，二品临渊甲在两边袖口附近预留了几片锋利的鳞片是可以用作杀伤武器的，切两根绳子当然也毫不费力。而普通人绑人，总会在双手手腕处缠紧绳子，等于直接把绳子绑在刀片边上。
所以结局是注定的，周围七个人贩子在一个二阶气修和二阶体修的爆发下，两个呼吸的时间，就遭到了团灭，没有一个活口。全程，江小鱼和杨柳依一句话都没有说，也没有给对方机会说。
……
江小鱼走到储水罐旁边，一边打水洗手，一边低沉地说：“依依，如果他们不知道临渊甲的事，我本来可以给他们一点机会的。”
“我明白。”杨柳依说：“我也是第一次真的杀人。没想到杀的，竟然不是修炼者，只是普通人。”
“他们可不是普通人，每个人手上肯定都沾满了血。我们可以说是为民除害。”江小鱼低着头说。
“小鱼儿，那两件临渊甲在这儿。”杨柳依在刚刚一群人居中的桌子上看到了两件鳞甲，虽说是最低品阶的，可放眼整个大陆，想要的人可真太多太多了。各种皇亲贵族，各种世家子弟，各种财阀，很多人身居要职却不会武功，很多人想要为自己的挚爱，子嗣寻求一个安稳，毕竟对于世界上大多数人而言，一辈子里被修炼者攻击的可能性，比被普通人行刺的可能性要低很多。
江小鱼正色道：“依依，我们赶紧找两件合身的衣服换了，连夜就走，刚刚毛三好也说了，明天就会有人来看货，不知道这家伙接头的是什么人，总之我们有可能惹不起。”
江小鱼想得很透彻。临渊国亡国后，每年不再有新的临渊甲产生，这次毛三好放出的风，会引来很多上层的关注，因为谁也不知道，这两件是什么品阶的，是旧甲还是新甲，如果是低阶旧甲，上层们兴趣可能不会太大，但如果是新甲，无论是什么品阶，都说明临渊甲重新面世了，说明有人找到鱼池，或者继承了临渊甲的制作方法，这可就是大事了。想当年，临渊国曾经的超级明星，第三任国主花惜天，就是因为得到了一件估计是二阶以上的临渊甲，就可以一生征战没有败绩，所以高阶的临渊甲肯定还有很多更加神奇的作用，只是今人不知道了而已。
准备妥当以后，江小鱼放弃了木筏，改乘毛三好几个人贩子留下的小舟离开此处，走前还在人贩子团伙的屋中放了一把火，让明天过来的人看不出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死的，以此判断自己的真正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