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心意
江小鱼浑身发软，抱着杨柳依一屁股坐在台阶上，轻声说：“依依，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要问我”正要接着说话，突然心生警兆。
“啪嗒”头顶的树干上又响起了脚步声，紧接着外边突然风声大作，呼啸着吹得古榕树哗哗作响。
不一会儿，原先那个年轻的声音出现了：“回长老，我刚才依您暗地的吩咐，拿着万花筒在周围给您护法，一直到现在，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情况。”
江小鱼只感到怀里的杨柳依身体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似乎是对这个“万花筒”颇为忌惮。
“石长老，我这边也没有任何发现，那俩小娃子好像真的飞走了。这是您刚才给我的雷神珠。”那个浑厚的声音也出现了。
“知道了。两件都是国师倚重的宝器，刚才交给你们，也是为了共同对付那暗中可能存在的高手。”石修棣似乎是从两人手中取回了听名字就是名贵暗器的家伙事，缓缓说道：“我这一轮爆气，目的是看一下有没有高手布局留下的破绽，试图以力破法，看来也是毫无收获。”
“真是他娘的老奸巨猾。”江小鱼咬着牙，心想：“先是示敌以弱，然后设局暗算。如果真的存在这么一位高手，说不定真的会着了道。这个石修棣杀人如麻，却能活到今天，除了做事情心狠手辣外，也的确足够小心。”
“目前没有证据证明杨老三知道鱼池的确切位置，但我们已经能明确鱼峰山水脉确实存在盔甲鱼，这已经是大功一件。既然杨老三已死，回去以后，今晚这俩娃子的事情也没必要专门向国师禀报了，以免节外生枝。”石修棣吩咐道。
“属下明白。”浑厚声音马上说道。
“额知道了，长老。”年轻声音却是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显然不知道为何石长老要专门提这么一句。
江小鱼却是心如明镜：“这石修棣是怕国师怪罪自己办事不利，没能斩草除根。看来这个国师做事风格也同样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主。”
果然，看到自己有这么迟钝的属下，石修棣不得不接着敲打：“当然如果你要如实禀报也无妨，当时我和宋礼追着杨老三，我还中了埋伏，一只手被暗箭射穿，两个小娃子趁乱逃跑，那一路人是你跟丢的，这个事情你自己和国师解释。”
“长长长老老。”年轻声音被吓得嘴巴都不利索了：“我我明白了。杨老三和那俩娃儿都先后被我们追上，杨老三当场被长老您击毙，两个小娃儿逃到岸边，也被宋礼兄的大力金刚掌直接打到江中，被水冲走，眼见是不活了的。我宋仁窦亲眼所见。”
“这一段反正我没看见。你们自己琢磨吧。”石修棣哈哈一笑，语气轻松了不少：“折腾了半宿，我记得杨老三那儿还有不少烤好的野猪肉，当时远远看着，馋的口水都流了。”
“长老，长老。我身上还有半袋子女儿红，昨儿从食肆给顺的。”年轻声音的宋仁窦也跟着附和道。
三人互相说着，声音逐渐远去。
“这下子是真的走了。”杨柳依从江小鱼怀中直起来，把头靠到江小鱼肩膀处，轻声说道：“小鱼儿，我爷爷没了。”
江小鱼感觉到杨柳依那种浓浓的恨意。只好宽慰道：“依依，我们差太远了，所以你爷爷一开始就给我下了任务，要保护你平安。杨前辈他一生戎马，肯定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我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杨柳依恨恨道。
“我当然知道，但是不怕死也不能白白送死呀，你死了，谁去给杨前辈报仇？这个石修棣很厉害，我虽然失去记忆，不能描述他具体厉害到什么程度，但是他能通过运气来混乱杨前辈的气息，甚至直接让人爆体这点看，我和你，连走近他身边都做不到。”江小鱼说。
“你说得对，我要报仇。”杨柳依说：“等我们从这里离开，我要去找我爹爹，让爹爹找他们算账去，还有那个国师，原来我大爷爷也是被他的贪功害死的。”
“这”江小鱼小心问道：“你爹爹比你爷爷的功夫要厉害很多吗？他在朝堂任职吗？对方那个国师的名号，听着就很大，而且好像还很受国主器重。”
“我爹爹和爷爷不一样。”杨柳依说：“爹爹走的是练体之道，不是练气。你别看石修棣这些练气的人很神气，还‘以气为形’，哼。练体的流派，方式方法江湖上有很多，但高手讲究的是力量和速度，当力量和速度达到极致之时，气就是空气。”
江小鱼很认真的听着杨柳依的话，对他而言，重生以来，练气是一种本能，但修炼之道确实不可能只有一种，无论是气还是体，主要还是看修炼者所能达到的境界，以柔克刚是一种能力，以力破法也是一种能力，能力的高低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可是，我爹爹应该是打不过这个石修棣的。”说着，杨柳依话锋一转，“可爹爹认识能打的过他的人。可是，那个国师，确实很有势力，我们杨家要差很远。”
“依依，你不要着急。”江小鱼安慰说：“报仇要从长计议，这不但是你的仇，也是我的仇。杨前辈是我的救命恩人，而你更是我的我的”江小鱼突然恨不得在地上挖个坑把自己埋了，哪有自己说话给自己挖坑的，这下子都不知道怎么填。
“你的什么？”果然，杨柳依不依不饶。
突然，江小鱼好像下定了决心：“依依，如果你不嫌弃，回头我们先把杨前辈的仇报了，然后我这辈子就要你陪着我，咱们走南闯北，吃香喝辣也好，粗茶淡饭也好，都不分开。”
黑暗如果有好处，那就是平时不敢说的话，在黑暗中说出来，总好像有人帮着遮羞一样，没有那么难为情。
这下子轮到杨柳依接不上话了。但江小鱼反而急了，赶紧又说道：“当然，你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你如果嫌弃我，也还是我的救命恩人，江小鱼一辈子为你做牛做马也是应该的。”
“傻瓜。”杨柳依柔声道：“人都躺在你怀里了，你现在才说不要我的话，会不会太欺负人了。”
“啊这”江小鱼一下子老脸通红，好在没有人看得见：“依依，既然我的心意你懂了，咱就别说这些了每次一被你说得心猿意马，我的头就会生疼。好奇怪，我总感觉我们认识了好久。”
“是很久，刚认识你那会儿，我爷爷还在。”杨柳依聊着聊着，似乎又要陷入伤感之中。
“好了，依依。我这边靠着洞壁，你倚着我休息吧，一会儿天亮，咱们就要好好看一下这个洞里，到底有什么东西，我们能不能逃出这个山谷还不一定呢。”江小鱼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