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活在影像里的少女（下）
光束所过之处，空间仿佛都被揉成一团，所幸并没有伤到引擎。
“啧。”
舱内警报大作，雷枝岚眉头紧锁，频频咋舌。
“顾徽你再往上飞，飞到它正上方。”
“你要做什么？”
“远程手段没有用了，趁它还没适应，我要直接砍碎它。”雷枝岚把弓扔到一边，抄起武器架上黑柄红刃，缠着锁链的斧枪。
“你冷静点，那可是连钨棒都会融化的温度啊，就让我去吧。”少女劝说道。
雷枝岚大手一挥，“你是最后的底牌，不到万不得已不许参战，我是组长，听我的就行！汉克，你看着她，在这里当我的后援。”
底牌？不许参战？为什么？
阿斯克歪着头，心中不断发出疑问。
跟随着飞机直冲天空，闪耀着白光的核心将夜空染成了渐变的蓝宝石色，这景色一般人绝对无法见到，简直美得令人无以言表。
可是在战斗的紧张气氛下，在阿斯克看来这景象只保留下了一种奇怪的窒息感。
耳边更是除了猛烈的风声，什么都听不清。
少女蹲在舱门口，雷枝岚站在对面正俯视着下方失去反应的异象。
银白的发丝被风吹得甩来甩去，几乎挡住了一半屏幕，为了不碍事，她也像雷枝岚一样把头发拢到身后，接着顶上了兜帽。
“我去会会它。”
见位置差不多了，雷枝岚拖着预热到火红的斧枪飞身而出。
少女扒住飞机舱门，向下望去，只见一道火光在由空中自由坠落。
就在这时，核心从四面八方放出了大量射线，虽然比刚才的要细上不少，但却十分密集。
身在空中的雷枝岚无法闪躲，被正面击中了数次，鲜血不断向身后撒出。因为这突然一击，她坠落的位置产生了偏差，好在还不至于打不到核心。
“它在旋转，没有砍进去！”雷枝岚的声音从通讯装置传来。
接触的机会只有一瞬间，凭借丰富的经验，她将其牢牢把握。
斧身喷射出四道火焰，推着斧刃向下斩去。不顾身体传来的剧痛，雷枝岚使出全力挥下武器，然而核心却在命中的前一刻高速旋转起来，攻击擦着表面被弹开了。
第一次进攻失败，顾徽见状也不顾回避异象的激光，全速向下俯冲。在最后关头赶到她了下方，舱内的少女也及时伸手，把险些坠入海中的雷枝岚猛地拉了回来。
“啊！”
随着一声惨叫，回到舱内的雷枝岚脸上开始扭曲起来。
“好像……脱臼了……”
下坠的速度太快，而且这个人在拉回时的角度跟力度也没控制好，这就是她胳膊脱臼的原因吗？
阿斯克大夫看着这时的雷枝岚身上已经被殷红浸透，白色的防护服上也全是发黑焦化的大块圆斑。
“汉克，柳荧霜，你们想想办法复位，我现在抽不出身。”顾徽正在集中注意，以最小的幅度闪躲着异象放出的光束。
“实在不行我这里有药。”他眼观六路，腾出一只手拔出胸前绑带上的金属管，看也不看就向身后扔去。
这种镇痛剂对身为医疗人员的阿斯克大夫再熟悉不过了，依照注射量的多少有着止痛，镇静，麻醉等不同效果，是所有随队医师都会携带的东西，但如果剂量掌握不好就会出现麻烦的情况。
“给她多打一点，四分之三的量。”
汉克一把将其接住说：“我从来没做过复位，搞不好反而帮倒忙，柳荧霜，你可以吗？”
“现在颠簸太剧烈了，还是让我上吧。”
少女要过镇痛剂，在地上一磕把针头弹出，随后注视着刻度线，从肩膀给雷枝岚进行注射。
“不行，你会……”
“现在哪还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借着药效，雷枝岚扒住舱壁，强撑着站了起来。
“顾徽，爬升，重新再来一次。”雷枝岚声音低沉，里面饱含愤怒。“荧霜，谢了。但我还是要亲自解决它，不然可咽不下这口气。”
“但你现在……”
“这算得上什么，不用在意我。”
“那我跟你一起去。”
雷枝岚点了点头。
“武器，给我一把合适的武器就行，千万不要做多余的事，听到了吗？”
在影像最后的时间里，顾徽驾驶飞机灵活闪躲着不停射出的光线，再次来到核心之上。
一段助跑，二人一起跳了下去。核心放出的密集光束从第一视角来看更加有压迫感。
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按理来说，那时的温度应该极其炙热，但柳荧霜伸出的手却结着一层冰碴。
只见视线前方凭空凝结出了一面弧形的冰墙，为二人挡住部分袭来的激光。
可那冰墙的强度还是差得太多，马上便龟裂开来，光束从条条裂缝中穿透而出，冰块碎裂的声音雷鸣般回荡在周围。
而在少女刚才还是空着的右手上，一支形如骑枪的硕大冰锥逐渐进入视野。
“枝岚姐！”
雷枝岚在空中握住她的手，身上渗出的血液好像不再受到重力束缚，纷纷被吸引到冰锥上，让本来清澈透明的冰锥渐渐染上了血红。
“给我去死吧！”
前方的冰墙在碰到核心前便被高温化做了滚滚蒸汽，但是这样就足够了。
以此为掩护，无视高速旋转的核心，二人以极快的速度撕破雾障，将绯红的骑枪深深贯入其中。
咔！
她们不作停留，松开手任由重力拉扯着向下方的海洋坠落。
少女回身仰望，核心越发耀眼起来。白光分解为七彩，整个天空都被泼洒成极度迷幻的场景。
不知为何，也许是温度过高抑或受到粒子影响，在这关键时刻，影像竟开始花屏了。
伴随着巨大的碎裂声，整个屏幕都沐浴在刺眼的彩光中。
嘟——
影像戛然而止。
“结果那项目还在继续么……难怪会想尽办法把她的存在隐藏起来。”
在那之外——光线暗淡的办公室里，阿斯克也一同被这强光笼罩。他死死注视着显示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那么，你会是‘阿尔法’还是‘欧米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