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轻松拿捏
晚上十点钟的长途汽车，第二天早上九点才到佛市。
好在后世李昊对这家名为佛市电子游戏厂有所了解，不一会儿就到了工厂门口。
工厂门卫是一位大爷，看到两人一副学生模样，死活都不肯让他们进去，说什么也不相信他们是采购机器的客户。
这可把黄韩气坏了，就要大展拳脚理论一番。
李昊赶紧拉住了他。
“走去工厂后面的仓库看看。”
两人从厂房左边绕了过去，走到了工厂后面发货的仓库处。
老远，李昊就看到一个衣着整齐的年轻男子指挥着几名工人搬运着游戏机。
两人快步走了上去。
“你好，请问采购游戏机找谁？”
李昊递上一根烟微笑着客气的说道。
年轻男子看到李昊手里拿的是九五翻盖香烟，知道这可不便宜，马上笑着接了过去。
李昊赶紧掏出延边火柴厂出产的火柴，“哗”的一声就点燃了他手里的香烟。
年轻男子猛吸了几口香烟，狠狠地吐出一大口浓雾，看着两个年轻的面孔问道。
“你们要采购多少台游戏机？”
刚才发货出去的游戏机才六台，还是他这个季度接到的第三笔订单，再拉不到业务，这个季度业绩又要垫底了，到时候年终奖一毛钱都拿不到，急得内心里愁云惨淡。
可面前的两人如此年轻。
就算要采购游戏机，估计也就一两台吧，年轻男子内心不免有些失望。
李昊在社会上摸爬打滚，早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知道这个衣着得体的年轻男子应该是工厂的销售代表，刚才是忙着帮客户发货。
不过看他的神情，一副初出茅庐业绩不佳的样子。
“根据我们的估算，需要采购贵厂的游戏机175台。”
年轻男子耳朵一嗡，以为自己听错了，尖声问道。
“你们要采购多少台游戏机？”
李昊再次正色道。
“我们的第一批订单是175台。”
大客户，这绝对是大客户啊，年轻男子大喜，立马变得龙马精神起来，迅速的伸出右手和李昊的握到了一起。
“你们好，我叫钱生乐，是佛市电子游戏厂的销售代表，很高兴认识二位大老板！”
“大老板”这个词称呼得十分到位，让黄韩很是受用，也体现了钱生乐的应变之道。
李昊和黄韩做了自我介绍后，又好一阵唠嗑，之后李昊请钱生乐吃饭，三人一起来到街上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小饭馆。
李昊点了一份糖醋鲫鱼，一份地三鲜和一份焦溜豆腐，外加一份醋椒汤。
在这个年代，销售代表拿的是固定工资，不像后世那样有提成，所以他们并没有那么热情，尤其像李昊这种想白嫖的客户，除了兜里揣一包好烟外，当然要舍得一点儿投资。
饭桌上，李昊和黄韩尽可能地热情，三人谈笑风生，气氛十分融洽。
当然这顿饭钱也没有白花，李昊了解到了重要的信息。
钱生乐的报价是2600元一台。
像李昊这种先拿货后付款的客户几乎没有，但这是一座内地新建投产的工厂，急需扩展市场，如果有人愿意担保的话，付款方式会灵活很多。
“给你一个点的销售额的返点，我们先货后付款，你帮我们担保如何？”
李昊试探性的问道。
钱生乐的月工资是350块钱，175台机器货款是455万，一个点就是4550块钱。
千万别小瞧这4550块钱，这需要钱生乐辛苦工作一年多才能存得到。
钱生乐蠕咽了一下喉咙，慌忙摆了摆手。
“这可不行，我可没有这么大的权利。”
“两个点！”
李昊见状冷静的说道。
一旁的黄韩忍不住扯了扯李昊的衣袖，两个点9000块钱，意思是返点太高了，这样会增加采购的成本。
李昊示意他不要急。
后世一般都是销售给采购员返点，但是李昊根本不可能拿出40多万来采购机器。
而且这次来佛市，李昊是志在必得，必须白嫖到游戏机，把采购的成本转移到供应商身上去，掏点儿返点给销售员也是可以的。
其实，李昊还有试探的意味在里面。
因为他相信，一来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毕竟人均工资几百元的年代，一个订单就能吃到9000块钱返点，哪个不想铤而走险。
二来是投饵问钓，想看看这里面有没有浑水摸鱼的可能性。
三来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如若对方接受了两个点的返点，李昊势必要再压价，不可能接受2600块钱的单价，这样采购成本就能下降一大截，返点的钱就出来了。
况且，李昊出来带着凤城一把手的儿子，这是他的底牌，不到关键时刻他是不会用的。
钱生乐还是有些稚嫩，听到两个点的返点后皱了皱眉头，拿起二锅头灌了一口。
一旁察言观色的李昊掏出了三家店铺的合同。
“你看这是我们在凤城租下的店面，面积大约500平米，月租金需要2550块。”
钱生乐拿过去看了看。
李昊趁热打铁的说道。
“我们势必会吃下整个凤城的街机游戏厅市场，后面需要采购不少游戏机，如果能保持合作的话，给你的返点可以再谈。”
钱生乐一直刻意保持冷静的面容扭曲了一下，再次蠕咽了一下喉咙。
如果返点再提高的话，岂不是能拿到一万多块钱，看得出来，钱生乐的内心在挣扎。
“这个我真的做不了主，我给你引荐一个人，他是我们部门的销售经理。”
听到这句话，李昊欣慰的笑了笑，鱼儿已经咬钩了。
“那可不行，我们认识的人是你，如果你做不主，我们就南下去广城采购。”
李昊像是一只老狐狸一样把对方的心理轻轻松松地拿捏住，佯装起身就要走。
“做得了主，做得了主，销售经理是我爸！”
钱生乐的这句话一出口，李昊就知道这事儿已经成了一半。
李昊和黄韩相视一笑。
不过，黄韩内心震动不已，这真的是与自己朝夕相处了几年的老同学？
这能力，这手段，自己肯定是远远不如。
看到李昊从容的样子，黄韩对李昊的佩服又加深了几分。
钱生乐虽然报出了他爸爸的名字，仍不忘补充道。
“你们的合同金额过大，如果回款的时间过长那肯定是不行的，具体事宜，你们跟我爸谈吧，下午两点，佛市义水北路茶城见。”
钱生乐和李昊聊了两句后就急匆匆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