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神仙酱料
何老眼见他轻松认出各种草药,然后一一请教了采摘之法,从磕磕绊绊到驾轻就熟地帮他采好了大半需要补充的药材。
而这期间,这孩子的惊呼声基本就没断过。
随处可见的野花杂草,或是些罕有的野果植被,都能让这孩子瞠目结舌。他自己的小背篓里已经装满了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
眼见他竟踮起脚尖,喜滋滋地就要去够树上青绿青绿的梅子。
何老连忙出言阻止:“这野梅子最是酸涩的,熟透了都能酸倒牙,现在还没成熟呢,摘了作甚?”
“这您就不懂了。”被阻止了也没碍着祝瑾禾继续踮着脚摘梅子,“这样的梅子虽不能直接吃,但在烹饪中可解腥膻之气,效果可好了。”
何老不太相信:“我可没见邹明派人来采过梅子,更没听外面的人提起过,还有你这背篓里装的稀奇古怪的东西,都可用来做菜?”
祝瑾禾正色道:“您别不相信我呀。我对草药也就略知一二,您方才都赞我了,可我的厨艺可是很厉害的,等我能在厨房做菜了,一定让您尝尝用这些配料做出来的食物,顶顶好吃的。”
何老笑着点点头,心中虽有所疑,也不再阻止他欢天喜地收集食材的举动。
就这样,祝瑾禾在这次外出中收获满满,紫苏、野蒜、茱萸、八角、蒿子等等,都采了许多回去。
有了这些调味品之后,祝瑾禾开始着手制作各种秘制的酱料。
比如后世大多数人家里必不可少的豆瓣酱、花生蒜蓉酱、菇蒜鲜辣酱等等。
祝瑾禾作为厨房中洗菜部队中的一员,出现在伙房是很正常的事。
所以趁没人注意,往锅里丢一些酱料,或者在洗好的青菜中掺些长相相似的可以用以调味的植物进去,这样的事情,就时有发生。
而毕竟是吃到嘴里的东西,祝瑾禾第一次这么做的时候,就已经被人发现不对了。
但伙房中每个人负责的程序不同,很多人以为是自己没参与的哪道程序生了变化,加上收获的都是好评,便也没人多个心眼去追究。
直到陆续几次之后,统筹伙房所有工作的邹明才开始重视起来。
因为即便他再忙,即便事情很小,发生的也都是好的改变,但毕竟事关全军口粮,还是不得不仔细查清楚了。
于是,祝瑾禾再一次行动的时候,就被邹明当场抓住了。
邹明没想到这个新来的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这若是敌方的探子,军中上下岂不是死了好几回了?
他当下让人把这小子捆在当场:“你是谁安排进来的?来我关宁军意欲何为?是你自己招了还是先上军法?”
祝瑾禾方才正往炖肉的锅里丢八角,听到身后有动静,还未及反应就被两个膀大腰圆的炊家子牢牢按住,动弹不得。
接着二话不说将她捆得严严实实地押跪在地上,她便有些吓傻了。
从小到大,她虽想象过许多次自己被绑架的场景,却是一路平安顺遂长大的,还从没有过今天这种羊入虎口的感觉。
此时听见邹明问话,一时还有些慌乱,便词不达意起来。
“别,别上军法。我真的没什么坏心思的,就是,想让东西变好吃点儿而已。不然,你们看这几天的东西是不是好吃点儿了?”
她小心翼翼观察大家的反应,见没人要反驳这一点,才稍微安下心来。
这么大阵仗,上来就又捆又要动刑的,古代人真是太可怕了。
此时见他们似乎没有太过不讲道理,她便向邹明示意自己被反绑在身后的双手,握紧的拳头打开,还剩下两颗她没来得及丢进锅里的八角。
“不信您检查一下,我手里的这是八角,对人体无害的,您再尝尝用这八角炖过的猪肉,是不是就少了腥臭?”
最后,经过一番严肃的论证以及试验,这一伙儿古人终于相信了来自几千年后的智慧结晶。
在邹明的默许下,小胖上前扶起还跪在地上的祝瑾禾,给他松了绑。
祝瑾禾于是趁热打铁,拿出自己最近秘制的各种酱料,打算给他们做做科普。
可大家并不很给面子,只在她细细说了成分以及功效后,才愿意勉为其难地尝一尝。
而尝过之后,都纷纷瞠目结舌。
虽然单纯的试吃调料并不能非常完美地发挥出它们本身的作用,但作为经验丰富的厨子,邹明一干人等都知道这样的酱料意味着什么。
当浓郁而恰到好处的味道一进入口腔,他们仿佛看到了另一条从未走过,却又无比宽阔的美食之路。
祝瑾禾见大家终于肯正视自己的手艺,很大方地又讲解了各种调料的口感、特性以及如何使用,甚至毫不藏私地把酱料的制作方法也广而告之。
这一做法使得众人更为震惊,就连向来有些看不上她的邹明都因她的这一举动有些动容。
“这么好的酱料,是你家秘传的配方吧,你既在军中,常常做出来与大家共享就是,无需将配方都贡献出来。”
祝瑾禾闻言,就迈着欢快的步子跑到他身边。
诚心实意地道:“军长您放心,我家里人说了,好东西就是要推广出去让大家都知道的,这些小小的配方算不得什么。”
她要是以后当不了兵了,想开个饭馆儿,脑子里可还有成百上千道这个时代的人不知道的菜谱呢,一些调料而已,不值一提。
于是,这一天之后,火头军中便人人皆知新来了个酱料做得很好的炊家子。
邹军长专门给他设了个小灶,又按他的要求做了许多趁手的各式铁锅。
如今也不需要他负责其他杂活儿了,日日就只管配制酱料,每日还安排不同的人给他打下手,顺带学习制作方法。
可以说是凭借一门独有的技术,在火头军里有了稳稳的一席之地。
于此,祝瑾禾在火头军中的地位可以说是水涨船高,可是要说有多受重视,倒也不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