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掌控节奏
李璟看到奏折，大惊失色，从龙椅上站起来。
“什么？！”
“南汉竟然敢攻打舒州？”
这句话就像一根火柴扔进了汽油桶， 瞬间点燃了现场的气氛。
李璟让把奏折进行传阅，刚好可以转移一下僵持的局面。
整个大殿里所有人都感到不可思议。
第一反应都是不相信，这怎么可能呢？
这还要从舒州的地理位置说起。
南唐的整个西面边境，只与南汉接壤。
西南是大片的热带雨林和大山，基本上没什么人居住，西北是由几条大河汇聚的超级天然湖泊，面积非常大，是一道天然屏障。
所以正西面就被动形成了一个两国之间的通道走廊，而舒州，就是南唐边境唯一的一个州。
具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作用。
可以说守住舒州，就守住了南唐西面的国门。
按理说，地理位置如此重要的州，应该有重兵把守才对，就算南汉来攻，也不会这般轻易的得手。
但实际上，自南唐建国以来，南汉就没有任何要进攻南唐的意图。
一来南汉边境从没屯兵。
二来南汉的皇帝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不喜欢自己国家的女人，所以他经常派人到舒州购买美女，但送回国都道路崎岖，半路上经常有损耗，最后干脆在舒州旁边，修建了一所行宫。
多年的和平，让舒州守军精神上越来越懈怠，战斗力严重不足，于是朝廷抽调兵马派往别处驻守。
去年开始，淮南战事严重，朝廷又把舒州仅有的兵马调往前线。
这就导致舒州是一座空城！
即便这样，一年多过去，也没听说舒州发生任何事件。
因此，所有人都觉得南汉是大后方。
可现在突如其来的紧急军情让所有人都为之震惊，如果这是真的，那他们隐藏这么多年都是为了迷惑南唐？
空城他们也忍得住？
这还不是最关键的，当大臣们还在议论这件事为什么会发生的时候，突然又被冯延鲁带节奏。
“皇上，眼下需要考虑如何派兵驰援舒州！”
这句话再次将场面推向高潮，所有人又瞬间炸锅！
啊~对对对！
有人立刻说：
“皇上，冯大人所言极是，现在务必立刻派兵驰援舒州，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又站出来一个说：
“皇上，舒州城只有五千守军，他们根本抵挡不住数万南汉大军。”
“皇上…”
进言之人说什么的都有，此起彼伏，这个退回去，另一个又站出来，像打地鼠的游戏一样。
最夸张的是，竟然有大臣建议皇上应该着手考虑迁都。
这是要…逃跑的节奏？
可舒州距离金陵十万八千里，为什么满朝文武这般害怕？
因为过了舒州往东是一望无际的平原，根本无法进行有效防御。
所以也就是说，只要敌军攻破舒州，南汉的军队就可以长驱直入，直达金陵城下！
李璟头疼，台下这些小丑，乱七八糟说了一大堆，唯独没有说应该怎么打，怎么救援。
于是带节奏的人又站出来。
冯延鲁说：
“启禀皇上，应派何人领兵？枢密院应从何处抽调兵马？”
啊~对对对！
派谁去呢？
南唐能打的武将就那么几个人，这一回，韩熙载没有给其他人任何机会，立刻站出来说：
“启禀皇上，神策军都虞侯卫贤可担当先锋将军率兵前往。”
冯延鲁像是准备好的台词一样说：
“启禀皇上，不可，神策军人数太少，只有三千余人，杯水车薪，只怕会被敌军全部吃掉。”
韩熙载又说：
“启禀皇上，可派西营禁军与神策军兵合一处。”
冯延鲁立刻接话说：
“启禀皇上，西营禁军归太子统帅，怕是枢密院无权调动，再说禁军本就拱卫京城，若派禁军前往，金陵防御空虚，万一遇到不测，后果不堪设想。”
韩熙载又说：
“可请皇上下旨，将兵权收回，同时通知镇南军节度使王尧派兵与神策军沿途汇合一道，前往舒州。”
冯延鲁还是第一个发言：
“皇上，镇南军节度使怕是无兵可派，王尧一直在吃空饷。”
韩熙载急忙补充：
“那惠州、祁州、单州的守军可抽调兵马与神策军汇合！”
冯延鲁摇头说：
“他们位置太远，时间上来不及，而且粮草军需都需要从金陵派发。”
两人你来我往，场面从群议直接变成单聊。
韩熙载有些着急，刚想接着说，可冯延己快他一步突然插话道：
“冯大人，你什么意思？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不成你有什么良策？”
冯延鲁看了一眼他哥，对李璟说道：
“启禀皇上，臣建议派淮南王率宣城军前往舒州救援。”
“一来宣城军有战船，兵贵神速，可对南汉军队发起突然袭击；二来淮南王用兵如神，南汉根本不是对手，必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韩熙载恨的牙痒痒，这兄弟二人在这唱双簧，看似冯延己在质问冯延鲁，实际上在给他递话。
而且这也是韩熙载最不想听到的内容，因为立刻就会墙头草响应这一提议。
啊~对对对。
我们怎么没想到呢，牢里还关着一位战神级人物，李从嘉。
连周世宗柴荣都能不是他对手，南汉得军队算个屁啊。
韩熙载明显感觉很多人像松了一口气，他不理解，怎么李从嘉的安全感就这么强吗？
韩熙载说：
“启禀皇上，万万不可，淮南王虽有将才，可其所犯之罪均是死罪，若这般还要让其统军，恐怕以后这国法将荡然无存。”
冯延鲁又陷入了待机模式，根本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倒是有人大胆提议
“淮南王可戴罪立功嘛…”
淮南王是有罪，回头慢慢算，也不差这一天两天，要是南汉那帮疯子真的打过来，到时候说什么都晚了。
这话倒是说的有理，立刻得到绝大多数人的认可，就连陈乔，徐铉都没有发表意见，而是默认。
这种想法也是韩熙载最担心的，因为只有他知道，那根本不是什么南汉大军，只不过是李从嘉用的障眼法而已。
即便派兵救援也不会真的打起来，所以他刚才在派兵时，选择的都是组织控制范围内的势力。
不对，他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问题，当他猛然抬头看冯延鲁时，发现对方同样也在看他，并且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韩熙载暗叫一声：不好，中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