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激战厉鬼
此刻，方耀终于露出了汜阳城道勋榜上名列第二的真正实力。
他身先士卒，带领众人向小林镇的深处疾冲，他的动作迅猛无比，几乎是一头扎进了游魂的海洋中。但所有的游魂，在他的力量下都显得脆弱不堪，纷纷被一击粉碎，无一能挡他的锋芒。
方耀的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摄人的寒光，那是他体内金行元气至极聚集的明显标志。他的步伐从不停歇，宛如无物能阻挡他前进的脚步。他手中的长刀挥舞间，尖啸声声，几乎要将周围的空气撕裂。
众人紧随其后，只需小心地防御两侧的鬼魂接近，便能大幅减少面临的危险。
陈长安和成南君分别守在队伍的左右两侧，他们有意无意地保护着郭华和秦奉安，让他们置身于安全的中央。
郭华尚能保持冷静，而秦奉安则是面红耳赤，显得颇为窘迫，但也明白此刻非争执之时，只得低头默默地跟随着队伍前进。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在逐渐聚拢的浓雾中，连方向都变得难以辨认，就连时间也变得模糊不清。所遇之敌虽不算强大，炼气修士尚能应对，但这些炼气修士，体内的灵气并不充沛，且无灵海滋补，长时间的战斗让他们难以持久，若再战下去，便可能损伤灵根，影响修为根基。
正当此刻，方耀忽然停下了脚步。
根据他对地形的大略判断，他们很快就要抵达小林镇的中心地带。陈长安记得那里有一处热闹的集市，每逢赶集日，周边村落的人们都会云集于此，场面颇为热闹。
然而，方耀之所以停下，并非是不愿前进，而是因为一道雾气构成的墙壁挡住了去路，即使是方耀的刀锋，也无法切开这道异常坚固的雾墙。
与沿途的浓雾不同，这道雾墙似乎有着实质性的存在感，任何攻击似乎都无法动摇它分毫。
方耀的心中焦急不已，他敏锐地感到，在那道雾墙之后，正有某种不祥的事情在发生，那不仅仅是些小恶作剧，甚至可能会影响到他的一生。然而，他的长刀此刻却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诸位有何破解之法？”方耀沉声问道，“现在形势紧急，不能有丝毫拖延，所有的责任我来承担。”
一位弟子毫不犹豫地走到雾墙前，动作迅速地解开了腰带。周围人群中爆发出一片哗然。
“你这是做什么？”旁边有人急忙上前拉住他。
这人信誓旦旦地回答：“此处鬼气森森，阴霾深重。自古以来，童子尿皆能驱邪避鬼。我元阳尚存，自应挺身而出。”
这人名叫李阿大，乃是上一届内门弟子中的佼佼者。他与秦奉安为酒肉朋友，性格豪爽，但性格执拗，所行所思，远异常人。
方耀皱眉目送他，待其一泡尿淋在雾墙上，那雾墙却是纹丝不动，只留下一股刺鼻的臊味在空气中弥漫。
李阿大皱眉，自语道：“难道是尿液不够纯正？”
他转头朝众人呼喊：“谁还保持童子之身？快来助我一臂之力！当然，成南君除外，你体内阴气太重。秦奉安，你也不要矜持，以你的尊贵，注定童子终老，阳气定然强盛。”
此语甚是刺耳，若非形势危急，秦奉安早就挥拳将他击倒。
成南君咬牙切齿地道：
“阿大，你再想想，除了童子尿，或许童子血更为有效？”
李阿大闻言，不禁认真地摸着下巴思考起来。
此时，自龙卷风之后一直感觉虚弱的李长蜀开口了：
“我注意到了，刚才龙卷风时，小林镇内的游魂，似乎构成了一个九宫阵。当时我不敢确定，直至现在，我们被困在这中宫位，我越发肯定了我的猜测。”
“有何破解之法？”方耀急切地问。
李长蜀苦笑着回答：
“布阵之人并未尽心，再者，要驱使如此众多鬼魂，非常困难。所以破解之道也颇为简单。”
方耀迅速做出决断：
“李长蜀，你留在此处观察阵势，再选四人听你指挥，随时准备支援。我自去坎宫，其余人分为七组，各自破解一个宫位。待破完之后，我们再集结于此中宫。”
在古老的玄学之中，天地的运行遵循着阴阳的大分，阳气自子时生，阴气自午时起。是故太一之下九宫排列，以坎宫起始，布阵于天地之间。
坎宫，坐落于北方之极，其性归于水，与方耀金行之力相克，于他而言，难度不小。然而方耀凭借着远超于鬼物的修为，并不将其放在心上。
“我须要提醒众位的是，”李长蜀继续说道：
“我们沿途所遇之鬼魂不过是些无伤大雅之物，但在每个宫位的阵眼处，必有怨鬼或厉鬼守卫，你们需量力而行，切勿轻敌。”
赵岳深知方耀之能，毅然决然地应声道：“那我便前往坤宫。”
黎剑秋言简意赅，一剑指向西方：
“震宫交由我，其余宫位，你们自行分配。”
修行者之中，能有如此勇者挺身而出，自当重任，乃是他们精神之所系，脊梁之所在。
陈长安与郭华对视一眼，随即出声道：“我们四兄弟，负责巽宫。”
他的话语并非傲慢，一路行来，他们的实力已然得到众人的肯定。虽然陈长安尚未奠基，但凭借长虹贯日剑诀，实力已非凡。
巽宫属木，而木能克之者为金，时机正好。震宫已归黎剑秋，若是更换他宫，陈长安与成南君的实力恐怕难以充分发挥。
从另一方面看，小林镇之变，其影响非同小可。此行之中，他们的每一次出手都将被记录下来。郭华、秦奉安、成南君都在为积累道勋以换取开脉丹而努力，若是能解决一宫之难，对他们而言无疑是巨大的推动。
众人的选择皆是依照九宫之顺序而定，自坎至离，依序为坎、坤、震、巽、中、乾、兑、艮、离，每一位都是按部就班。
陈长安与成南君之间的默契与剑术早已得到众人的认可，故无人再有异议。其余的二十名道院弟子分为四组，每组五人，分别对应剩余的四宫。
李长蜀之前所施展的吹息龙卷功不可没，为众人在迷雾重重的环境中重新找到了方向，这是解开鬼阵的关键所在。
巽宫位于东南，陈长安提剑而行，在迷雾中寻觅，终于隐约见到前方酒楼的轮廓，心中有了底，他们并未迷路。
“小心。”郭华忽然警告，“前方似有凶物潜伏。”
郭华的直觉向来准确无误，众人即刻提高警觉。
陈长安颔首：
“那便是李师兄所言的怨鬼无疑，它守护着巽宫的阵眼。汝成，长虹贯日剑法你已练至何种境界？”
成南君胸有成竹地回答：“各式已臻纯熟。”
陈长安对于成南君的剑术天分早已心知肚明，便果断说道：
“战时，我首先出手，你紧随其后，发出最强攻势，务必要在瞬息之间将敌剿灭。老大和老二则负责周围警戒，若有其他游魂接近，也不惜一切以血气抵御。”
在未奠基之前，若无长虹贯日剑等超凡技艺，唯有血气之力方能对鬼魂造成实质伤害。
然而，气血乃是修行之本，一旦爆发，对己身而言损害极大，因此一路之上，郭华与秦奉安都极为谨慎。
对于陈长安的话，二人毫不怀疑，这是历经无数生死与共的战斗中建立起的信赖与默契。
尽管浓雾阻挡了视线，四兄弟依旧迅速确定了战斗区域，并分散开来围近目标。
就在此时，一声尖锐的啸叫划破寂静，似乎在耳畔响起。陈长安面前的剑光一闪即逝，展现出绝世剑法。
锵的一声响起，长虹贯日剑第一式——御剑之威，凛然展开！
一只滴血的猩红之爪被长剑所挡，巽宫的怨鬼终于现身，形象骇人。
途中所遇之游魂，尚能辨出曾经的人形，惟有其身形虚无飘渺，色泽苍白。然而眼前这怨鬼，则已远离了人之姿态。
它面目狰狞，身高将近丈二，显得高大而强壮，筋肉如石般凸显，一双爪子血红异常，一爪之上，鲜血滴滴，令人心惊。
陈长安深知，在这迷雾之中，怨鬼的感知远胜于他们，因此早已准备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迎击怨鬼的突袭。
陈长安仍是低估了那怨鬼的可怕力量。
那怨鬼，出现在由李长蜀的吹息龙卷所撕裂的短暂安宁中，其力量之强大，令人震惊。众多游魂中，只有八只厉鬼坐镇九宫，这些非同小可的存在，无论是人为培养或是自然进化，其力量都绝非寻常。
陈长安虽成功抵挡了怨鬼的首次袭击，但他的左臂却被另一只锐利的爪子擦过，血肉模糊。那从怨鬼爪尖滴下的血珠，正是源自他的伤口。所幸，这伤口并不算深重。
就在陈长安受伤的同时，成南君也动了。长虹贯日剑杀法之所以迅猛，是因为其第一式的速度如电，如同天罚雷霆，一发而动，震慑众生。
怨鬼还未来得及咀嚼那片撕下的血肉，成南君的剑已经穿透了它的腹部。面对高大的怨鬼，成南君宛若孩童攀附成人，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攻击力度。
随着怨鬼的嘶嚎，它低头猛冲，成南君却已经预感到危险。他以怨鬼的爪作踏脚石，一个翻身脱身而出。就在怨鬼转身想要追击的瞬间，陈长安的身影如同惊雷般划过它的视线。
长虹贯日剑的第二式，迅猛而决绝。
陈长安的人影已经远去，但留下的剑光却准确地划过了怨鬼的眼眶。青黑色的液体犹如炸裂的果浆四溅，那凄厉的惨叫声中，怨鬼用剩下的眼睛充满恨意地盯着陈长安。
它毫不理会自身的伤痛，任由眼中的液体流淌，身上还插着摇晃的剑，它毅然冲向陈长安！
在战圈外与游魂搏斗的郭华，见状立即向成南君抛去自己的剑：“接住！”
声音中充满了急迫。
成南君纵身而起，接过郭华抛来的剑，犹如流星划过夜空，再次猛然袭向怨鬼的背部。这一剑从怨鬼的后颈贯入，剑尖从下巴处透出，定在怨鬼的胸前。
怨鬼反手回击，但因为角度和之前受伤的影响，它的攻击明显慢了许多。成南君借力想要拔剑退开，未料到剑身竟被怨鬼坚韧的肌肉紧紧夹住，使他未能立即抽回。
这一瞬间的迟疑，成了致命的疏漏。那只巨大的爪子终于狠狠地扫中成南君的身体，将他如断线风筝般击飞出去，消失在迷雾深处，生死未卜。周围游魂的数量如同夜空繁星，不计其数，此刻他的情况实在堪忧。
此时，陈长安身处另一侧，郭华虽已投剑，但仍需应对纷至沓来的游魂，唯有秦奉安距离成南君最近。秦奉安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斩除罪恶，净化这被阴暗笼罩的小林镇，绝非仅仅为了混得道勋，或成为他人的累赘。
一声怒吼犹如雷霆贯耳，秦奉安全身气血瞬间喷薄而出，那一刻，他的气血之势宛如战旗在天际猎猎飘扬。
气血之力至此浓烈，竟似烽火连天，这是只有当气血修为达到极致之人才能施展的壮举。即便是陈长安，也未曾达到过这等程度。
秦奉安在气血的推动下，身形如离弦之箭，瞬息之间便来到了成南君坠落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