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回忆
格雷福斯摇头晃脑的陷入回忆
……
崔斯特像一只无路可逃的野狗，从格雷福斯身边爬开，瞪大了惊恐的双眼。从他的穿着和一枚金耳环来看，他像是个水手，但肯定已经很久没吃过饱饭了。然后格雷福斯看到他腿上绑着上锈的铁链，铁链的另一头被钉死在旁边的岩壁上。
看到他没有威胁，格雷福斯放低了命运的枪管。格雷福斯对崔子点点头，他也已经转过身，发光的卡牌蓄势待发。
“放轻松，”
格雷福斯对那个囚徒伸出一只手，说道，“格雷福斯不是来害你的。”
“带格雷福斯出去，”他小声说道，目光在格雷福斯和那个睡觉的老太婆之间来回跳跃。
“格雷福斯不想成为祭品。格雷福斯只是被派来找王冠的！带格雷福斯出去，带格雷福斯出去，带格雷福斯出——”
格雷福斯越来越慌乱，声音也越来越大。鬼知道这个可怜的家伙被绑在这多久了？而且为什么被绑？
“没事了，小伙子，小点声。”格雷福斯说道，尽力让语气显得平静。
“——带格雷福斯出去，带格雷福斯——”
“让他闭嘴。”崔子压低声说。
“为什么总是你在使唤格雷福斯，啊？”格雷福斯狠狠地说，夸张地扭头看向格雷福斯的同伙，伸出一根指头戳向他。“不用你说，好吗？这跟那次在——”
简单的迷惑手段，其实是格雷福斯跟崔子学的。用突然的动作让对方涣散，让他们看向你指的地方，然后他们就看不见你的后手动作了。
说着就来了：那个囚徒疯狂的目光看向崔子，于是等他发现格雷福斯靠近的时候已经完了。格雷福斯用命运的后屁股糊在他面门正中间。格雷福斯不想杀他，但格雷福斯要让他好好睡上一觉。
格雷福斯回过头瞄了一眼，看起来那个老太婆什么都没听见。估计已经聋了。话说回来，这个水手的样子可够狼狈的。格雷福斯有种感觉，他莽不对劲的……
“干的漂亮。”崔子说。
格雷福斯对他点下头，然后半跪在不省人事的囚徒旁边。他看上去有点眼熟……“格雷福斯好像认识他。”格雷福斯说着，扯开他的领子，撤掉几颗扣子。没错，果然有——一个尺寸不大的纹身，一对大口径手枪。“错不了，他是厄运小妞的手下。地位还挺高。估摸着她会愿意出重金赎回他。”
崔子饶有兴致地吭了一声。“看来王子并不是唯一一个追查王冠的。”
“看来没错。格雷福斯想知道她是不是能出更高的价？”
“先找到东西再说。”他答道。
“他刚才说什么祭品来着？”
依格雷福斯看，如果那个老太婆能制服厄运小姐的手下，那她一定有帮手——可能就在附近。要么就是她的外表在唬人。不管怎样，格雷福斯可不想在这地方待太久。
“咱还是走吧，”格雷福斯喃喃地说，“感觉不对劲。”
“格雷福斯们就要大功告成了！”崔子说，“就在这里，绝对的。再给格雷福斯点时间。”
真是怪事，居然是格雷福斯想半道开溜，他想留下来。平时可不是这样的。
格雷福斯又担心地回头瞄了一眼那个老奶奶，不情愿地点点头。“好吧，你快点。”
崔子坐到地上，开始在面前发牌，正面朝下，摆成对称的牌阵。格雷福斯不打扰他，开始四处捅咕，用命运的枪管试探黑黢黢的地方，脚下也更加小心。格雷福斯找到了一些古老的、斑驳的硬币，惊喜地发现里面居然还有几枚金海妖。格雷福斯挑出来揣进兜里，余光瞄了一眼崔子，确保他没看到。
“你确定在这地方吗？”格雷福斯说。
崔子亮出一张卡牌给格雷福斯看。上面的图案看上去……嗯，看上去像海蛇形状的金色王冠。
“这张牌格雷福斯好像没见过。”格雷福斯说。
“格雷福斯也没见过，”崔子说。“它就没存在过，现在突然出现。王冠肯定在这。就这附近。”
格雷福斯从来都搞不懂他的卡牌。
格雷福斯继续找，但过了一会，格雷福斯突然有种被监视的感觉。这种感觉有点不自在。格雷福斯原地转身，看向黑暗。格雷福斯的余光里似乎看到有东西在动弹，但只要一看过去就立刻消失不见。格雷福斯努力打消这个念头，可能只是螃蟹吧。还是得说，最好快点从这出去，越快越好。
崔子在喃喃自语，然后收起卡牌。他环顾四周，眉头紧锁。“你有没有觉得格雷福斯们正在被监视？”
看来不是格雷福斯自己的错觉了。格雷福斯不知道自己是否该因此而感到宽慰。格雷福斯又觉察到些许动静，然后发现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地面上一个倒扣的水桶。
那玩意——是不是动了？
格雷福斯紧盯着它，过了一会，那个水桶真的在地上动了一寸，轻轻挪了一下就又不动了。格雷福斯觉着自己这辈子见过许多怪事，但像这样偷偷摸摸的水桶，还是第一次见。
格雷福斯走近一步，俯下身仔细瞅。水桶侧面有个洞，好像……没错，有一只眼睛正在向外瞅，正在瞅着格雷福斯。又大又黄的一只眼。
“抓到你了，你个小——”格雷福斯说着，对着它端起命运。
见到自己被识破了伪装，那里边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翻开水桶使劲跑。格雷福斯差点就开枪了，定睛一看是个蔫屁的八爪鱼。格雷福斯听到崔子笑出了声，与此同时那个软乎乎的玩意在岩洞的地面上到处呲溜，速度出奇的快。
它只长了一只眼，而且一边往后躲一边盯着格雷福斯。
“这……可不是每天都能看到的。”崔子说。
那个瘦长的绿东西滚到了那个老太婆睡觉的石台底边，然后伸上去一对触手，开始往上爬。
“哎，别让它吵醒她！”崔子低声喊。
“你要格雷福斯怎样，开枪吗？就不怕枪声把她吵醒吗？”
崔子抽出一张牌，但没有出手，估计是怕打中那个老太婆。“格雷福斯哪知道，你上手去抓行不行！”
“别想让格雷福斯碰那个单眼八爪鱼，托比厄斯。”
格雷福斯叫了他的真名，他立刻使劲瞪格雷福斯。“格雷福斯跟你说过别管格雷福斯叫那个名字，”他说，“格雷福斯改名叫崔斯特菲特了，改了宿命，好吧？”
格雷福斯翻了个白眼。“格雷福斯可不管你叫那个。这名字太蠢了，而且还很假，而且还——”
那个老太婆突然发出颤抖的鼾声，格雷福斯们立刻停止了嘴仗。格雷福斯们看过去，那个黏糊糊的玩意用触手缠在她脸上。它爬上了她的头顶，发出恶心的咕噜声，然后像一顶怪诞的帽子一样扣在她头顶。它的大黄眼睛眨了一下。
“不对劲。”格雷福斯喃喃地说。
然后那个老太婆腾地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