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深渊皇冠
厄运小姐摆弄着自己的双枪。海巫师还有几个小时才过来，她有充足的时间听他讲故事，她也清楚崔斯特在等他的搭档格雷福斯来救他。没关系，她早已经准备万全之策。
故事仍在继续……
在崔斯特的指挥下，格雷福斯把无惧号划向礁石的方向，划到背风向光滑的岩面。海面起起落落，好像随时要把格雷福斯们砸到礁石上去，但格雷福斯把她稳住，等崔斯特告诉格雷福斯找对地方了，果断抛下锚。面前的礁石高高耸立。
“那……我们咋爬上去？”
格雷福斯问。
“不上去，”他说，“卡牌告诉格雷福斯，圣坛在里面。”
“格雷福斯怎么没看见洞口。”
格雷福斯看到崔斯特面露笑容，然后格雷福斯的心凉了。他伸手指向船舷之外，水面以下。
“你不是讲真的吧。”
格雷福斯喃喃地说。
上次格雷福斯们在比尔吉沃特的时候，格雷福斯以为自己要被淹死，当时格雷福斯被捆在一门炮上，被从船舷上踹下水。
崔斯特救了格雷福斯，但那次可是险象环生，格雷福斯不想再来一次。
“恐怕是真的，伙计，”崔斯特说道，“除非你想让自己一个人进去……”
“好让你一个人带着货逃跑，再独吞剩下的那份金海妖？别想美事了。”
格雷福斯可不会忘记这个粪蛆生的杂种曾把他晾在太阳下暴晒，自己带着钱逃跑，留格雷福斯自己吃果子的日子。
格雷福斯被关起来的那些年岁可是没处讨回来的。
“格雷福斯以为你觉得圣坛根本不存在呢，”崔斯特说，“没记错的话，你说这趟活是‘摸黑抓虾’，来着吧？”
“好吧，格雷福斯依然觉得这就是一大堆迷信的马粪，但万一被说中了，格雷福斯得拿到格雷福斯的那一份。”
现在变成他一脸坏笑了，因为格雷福斯开始脱下外衣和鞋子。格雷福斯把子弹和雪茄装好，确保不会沾水。然后仔细查了又查，用防水布把格雷福斯的大号双管霰弹枪“命运”包得严严实实——这可是他在皮尔特沃夫特别定做的。然后格雷福斯把枪稳稳捆在后背，挽起袖子。
“这个隧道，在哪呢？”
格雷福斯一个猛子扎下去。希望别正好扎到一群饿疯了的剃刀鱼中间。
真他娘的又冷又黑，但格雷福斯依然使劲蹬，迅速下潜。鱼和鬼知道啥东西在格雷福斯眼前窜来窜去，在格雷福斯余光里闪烁。
在那。虽然下面很黑，但还有一块，更黑的地方，在更深处。通道的入口。看来崔斯特的卡牌说对了。格雷福斯游了进去，立刻意识到外边的海水跟这比起来根本算不上黑暗。格雷福斯甚至都看不见眼前的双手。洞也不算宽——格雷福斯每划一下水，手指都能刮到两侧光滑的石壁。
格雷福斯回头瞄一眼，看到蓝色的小圆圈，那是通道入口。格雷福斯估摸着，这一口气刚好足够回头升上水面。如果格雷福斯再往前，就甭想原路返回了。
崔斯特最好别算错喽。如果格雷福斯淹死在这里，格雷福斯发誓，下一个蚀魂夜格雷福斯一定会回来找那小崽子算账。
前方有光，格雷福斯蹬了一下石壁向前游过去，感觉有出路了……才怪。
是该死的水母发出的光，它的触须像夺命的拖网一样漂浮。格雷福斯可不敢离它太近。
格雷福斯继续游，现在完全看不见了。恐慌像血月的潮水一般疯涨。格雷福斯撞上一堵正前方的墙，在那恐怖的一刻，格雷福斯以为自己扎进死路了。求生的本能涌上来，格雷福斯拼命上浮，寻找空气，但脑袋却撞上了顶端的岩石。真够劲儿。寒冷麻痹了疼痛，但格雷福斯能觉察到水里混了血。出血可不是好事。狂鲨能在几里地以外嗅到血味……
格雷福斯感觉自己无路可逃，就像一只老鼠被封进了水桶。这次格雷福斯可能真的要淹死了。
肯定还有别的路。格雷福斯走投无路地四下摸索，试探着周围的石壁。石头表面似乎刻着螺旋形的纹路，但格雷福斯现在根本没兴趣。格雷福斯肺里的空气如同毒气，格雷福斯的力量开始衰竭，这时格雷福斯终于找到了出口。
格雷福斯踢水穿过去，突然看到头顶有月光。格雷福斯向上游。突破水面。
格雷福斯一边踩水，一边环顾四周。格雷福斯在一处岩洞中，顶端通天，月光从上面洒下来。
格雷福斯游到一处平缓的石台旁边，爬上岸。和格雷福斯脑袋一样大的螃蟹咔哒咔哒地爬开。每只螃蟹都长了一只硕大的蓝色蟹钳，它们挥舞着钳子，似乎是在抗议格雷福斯的到来。嗯，格雷福斯无所谓。从来都不喜欢螃蟹。让格雷福斯浑身肉皮发麻。腿儿太多了。
要紧的事先办。格雷福斯解开命运，打开它的防水布。在月光下迅速检查了一遍，试了一下上膛的装置和扳机。看起来不错。格雷福斯装了几颗子弹，突然感觉自己不再是两眼一抹黑了。只要格雷福斯把命运这个好姑娘抱在手中，整装待发，就没什么能让格雷福斯害怕的东西。
“你可真够磨蹭的。”
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格雷福斯差点双管齐射，然后格雷福斯意识到是崔斯特。他正靠在一块石头上，摆出一副高贵优雅的样子，他毕竟是用卡牌的力量轻轻松松进来的。
“差点把格雷福斯吓尿裤子了，你个笨蛋杂种。”
格雷福斯吼道。
“你流血了。”
崔斯特说。
格雷福斯摸了摸头顶。手被染红了。
“死不了。”
希望格雷福斯没说错。
崔斯特可能在故作潇洒，但他依然还在看着格雷福斯，格雷福斯知道他在担心。
虽然格雷福斯嘴上不会承认，但格雷福斯心里还挺感激的。
“别太激动喽。格雷福斯没事！”
格雷福斯瞅了一圈，发现每一寸岩壁上都刻了弯曲的纹路。芭茹的石刻。他花了一阵才意识到它们是什么。
“好多海蛇。”
格雷福斯说出摆在眼前的事实。
呵。或许这趟摸黑抓虾的活到底还是能抓到点东西的。
“还觉得这是无稽之谈吗？”崔斯特问。
格雷福斯嘟囔了一声。虽然格雷福斯开始觉得自己错了，但格雷福斯可不会让他得意。
说到底，格雷福斯们被雇来要找的东西，是比尔吉沃特传说中的物件，任何脑袋清醒的人都会认为它根本就是假的，就跟潮汐海灵一样，或者那些关于召唤师的传说一样。
深渊王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