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情报
齐笙翻来覆去睡不着。
沈良再次向齐笙伸出了橄榄枝。狼会的技术顾问角色。
但齐笙一时半会还是答应不下来。
“如果加入帮会，她会看不起我吧……”
更让齐笙睡不着的，是程镜心关于双子轮的意图。
手边，是程镜心曾送给自己的耳机。自从连遭噩梦，齐笙便把它放在枕头边上，没有再戴上了。
齐笙默默拿起耳机，给耳朵戴上。有问题的不是耳机，而是网络。
“大程，你究竟在想什么呢？”齐笙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后悔把这件事告诉楚语澄。
太多的问题，齐笙无法得到回答。父亲齐欢宴，认识的人——天墨集团秦晓舒、夜灵组织楚语澄、狼会沈良，似乎都不愿意一下子让自己知道太多东西。
自己也不是啥玄幻修仙小说男主角，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没有什么所谓的天命在肩，怎么就一直像保护温室花朵一样被蒙在鼓里呢？
齐笙是没办法想明白的。
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地打字。
“唐秘书，天墨集团对狼会的印象如何？”齐笙给秦晓舒的秘书唐瑜发了一条信息。信息发出后，齐笙忽感深夜唐突。
“我不代表天墨集团，也不代表秦家。”没想到，唐瑜似乎还在加班。
“能说说你个人的印象吗？如果你愿意的话。”
“不是什么很好的帮会，暗中藏了不少军火甚至机甲，手下人一盘散沙。只知道这些。”
“谢谢你，我会参考的。”
“这种时候确实会很混乱，我理解的，加油。”看起来专业而毫无感情的唐秘书，居然也有给人打气的一天。
齐笙熄了屏幕，陷入了沉思。
连父亲这种老古板都能在狼会中立足，自己再怎么样也不会差到哪儿去吧？
耳机没有开声音。
所以没有音乐的耳机，是不起任何隔绝作用的。
很清楚。
有人靠近的声音。
齐笙房间没有关窗，在二楼。
紫色的焰火在窗外闪烁。
黑影跳进了房间。爆光珠在这一刻爆闪！
齐笙意识到，一直提防外界的自己，应该要有一件防身的武器。
但现在轮不到他想。
他必须马上乘胜追击。
床头一支锤子被拿起，那是齐笙在房间搞制造时使的工具。
模糊的残光中，一根带爪钩的长绳“咻”的一声飞来。
齐笙大吃一惊，急忙要跳闪躲避，谁知那绳子竟如着魔般如影随形，齐笙叫了一声“不好”，急忙伸手，要抓住那长绳。
那绳子却是灵活自如，转了个角度，又要缠向齐笙的右腕。齐笙“哎哟”一声，倘若手腕被缠，便是要榔头脱手，赤手空拳。
但是，这绳子如闪电般袭来，已是避无可避。
齐笙骂了一句脏话，心念一动，既然这绳子执意要卷向自己的手腕，那便由它卷罢，手中的锤子则从右手忽地递到左手，绳子恰好不偏不倚地缠在了右腕上。
电光石火间，齐笙举起锤子，便要主动向敌方扑去！
“看我敲爆你的脑袋！”
“别！齐笙，停停停！”敌方有些慌张。
房灯亮起。
齐笙看着斗笠黑衣的人影，忽觉有些熟悉感。
“来杀我的？”
对方并未答话，卸下了斗笠。
段奕琛。
机器人大赛时的对手。
楚语澄曾向齐笙介绍过他，提及他必道“南州楚墨的新星”。
“你这混……混账，爬上我房间做什么？”错愕中的齐笙有些生气，呸了一声。上次揍他还被爆光珠“反杀”的人，就是这小子吧。
但很明显，现在的段奕琛，已经放下了怒意，恢复了理智。
“你的腿好得还挺快。”
“略疼，没什么大碍。你大姐头在吃宵夜前给我上了药粉，还用上了你们那些医疗器械，挺神奇。”齐笙仍保持着警惕，抓起台灯，“你没回答我的问题。”
楚墨这些成日在外战斗的人，必须要有最好的医疗器械才能支撑起来。至于这些割伤烧伤，只要不致命，那也算小菜一碟。
段奕琛尴尬挠头，赔笑道：“我来找你报信的。”
齐笙表示不解。
“你们家还真被盯上了。”段奕琛自顾自坐去书桌前的椅子，示意齐笙也坐下，认真道，“我今天也揍了街上一个混子。”
“这种事你们不是经常做的么？”
但今天这个不一样。
段奕琛掏出了一张相片。
相片的内容让齐笙浑身震颤——
人物只有一个，齐笛。
一张齐笛上学路上被偷拍的照片。
“是什么人拍的？”齐笙双眼眯成了几乎一条线。
“无论怎么揍，那人都只道是收钱办事，幕后的人并不清楚。但可以肯定，下一个目标，很有可能是齐笛。”段奕琛正色道，“我看到照片，马上就来给你提个醒，你接下来得注意她的安全。我回去也会跟澄姐汇报。”
段奕琛说罢，掏出一支剑柄扔给齐笙，“送你了，我还有多的。”
一支火红的等离子光剑。凝视之，似有烈焰升腾流转。
齐笙愕然，愣了半晌，嘴里才缓缓挤出“谢谢”二字。
“最近帮会之间会有一场超大规模的火拼，外界不大太平。这玩意儿就给你自保——平时可别拿出来乱秀，懂吗？”
这些个中道理，齐笙自然是明白的。
段奕琛建议齐笙先不加入狼会，待观望至火拼结束，免得惹祸上身。
“火拼与笛笛有关吗？”
段奕琛摇摇头，“那倒应该不是。不过放心，紧急事态处理局一定会介入的。”
齐笙没听过这个部门。
但段奕琛也只是闻其名，未知其貌。或许……只有身为夜灵管理层其中一员的楚语澄，才能了解到一些。
神秘的部门，平民断不可能知晓。
……
与此同时。
警察局的地下。
灯火通明，忙碌的办公室。
国家紧急事态处理局南州分局。
“程科长，有人袭击了巡逻机甲！”一位衬衫眼镜的文弱男子抱着厚厚的一叠材料，慌张地撞在了办公室的门框上，资料散落一地。
办公室里只有一名女子，穿着蓝色制服，一排纽扣下勒出少女该有的美体。只见她缓缓站起，衣领挂着的工作证写着“程镜心”三个字。
程镜心深吸一口气，似乎有些难以置信，“谁这么大胆？”
“机甲的记录仪偏偏都被毁了。”男子撇撇嘴，“发生在一家烧烤店内，但店里的监控录像当时也遭到强烈的干扰，失效了。”
“人证呢？”
“真正袭击机甲的人，是个女的，可没有人认识。听现场人描述说拿了把电影中的光剑，穿了能喷火的鞋子，这么看，估计是楚墨的人。”男子摇摇头，“可这女的有两个同行者，好像是兄妹。”
程镜心似乎捕捉到什么关键信息，“既然知道是兄妹，有人能透露名字吗？”
“齐笙，齐笛。经查，是已失踪的齐欢宴的儿女。”
“宋竞！”程镜心啪地一拍桌子，“你下一步是不是要找齐笙来问讯？！”
看着忽然激动的程镜心，这位名为“宋竞”的男子被吓得不轻。他万万没想到，这位程路风局长的千金、以高冷著称的女神科长，竟然也会有情绪失控的一刻。
这个齐笙，来自南州理工大学的中文系男生，究竟有何魔力，值得程科长花容失色？
但宋竞只得硬着头皮点头，“我是打算找他的。”
程镜心几步走到宋竞面前，向他伸出了手，“这件事，我亲自经手，你不必找他，我自有安排。”
宋竞不解。
但程镜心并不打算跟他解释些什么，心里盘算着约齐笙逛逛街，打听打听情报，对宋竞只是说道：“你是吴岚的小学同学吧？齐笙是吴岚的好朋友，也是我的同学——这点你应该知道。我了解他，所以，我想更审慎处理这件事。”
“我听科长您的。”
“这件事，不要声张。你就说是我在跟进。”程镜心告诫，“你是宋应星的后人，我很相信你。”
宋应星，明朝著名科学家，著作和研究领域涉及自然科学及人文科学的不同学科，而其中最杰出的作品《天工开物》被誉为“中国17世纪的工艺百科全书”。此人一生致力于对农业和手工业生产的科学考察和研究，收集了丰富的科学资料，同时思想上的超前意识使他成为对封建主义学术传统持批判态度的思想家。
宋应星的机关术，脱胎自三墨，又有独特创新，在其后人的传承下，宋家迅速成为“三墨”以外又一机关家族。只可惜，迅速兴起，又迅速衰落，在南明与八旗的争锋中，宋家被波及不小，随着吴三桂等人“三藩之乱”的结束，家族已经声名不再。
宋竞，作为宋家后人，如今在紧急事态处理局工作，也算谋了个不错的职位。局长程路风惜才，常让他从事机关和机甲研究。
有一台第三代驾驶式特制机甲，是南州部门秘密自研的专用于应对冲突的机甲，这也是宋竞的得意手笔。
“你的机甲，调试得怎么样了？”程镜心缓了片刻，才向宋竞抛出了一个新话题。
“只剩涂装了——如有需要，随时听候调遣！”
“别用蓝白涂装了，用特警式的黑色涂装吧。”
宋竞有些懵。
“最近夜晚似乎有些不太平，帮会不安分，深色方便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