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叫秦寿生
“哎呦,口气可真大啊,你是哪家的王爷公子啊,敢这样说话?”
老鸨子本就看不起张鱼,要不是看在那点银子的份上,根本不会让他进门,现在张鱼又这样嚣张地,只要她媚香楼的当红头牌歌妓柳诗诗,老鸨子听了气不打一处来。
张鱼却仍旧不急不躁:
“我不是什么王爷公子,我只是个急递铺的小铺丁。”
“什么?你一个小铺丁也想来我媚香楼找乐子,要不是看你有银子,早就打出去了。”
老鸨子听说张鱼只是个小铺丁,对他更加鄙视。转头对旁边几个花枝招展的女子道:
“你们谁想要他的银子,赶紧让他乐呵一下打发了吧。”
铺丁虽然说起来也算是军队系统,但基本不被接纳。去做铺丁的,基本都是像张鱼这样,本该赋徭役家里又没有兄弟,家中却有父母需要照料,才不得不当铺丁。
当铺丁的家里都很穷,铺丁又没有饷银,所以老鸨子断定张鱼也没多少钱,刚才这点银子说不定还是从哪里偷来的呢。
“切,一个小铺丁,我才不伺候呢。”
“就是,又穷又脏,谁爱伺候谁伺候。”
……
几个烟花女子撇撇嘴,谁都看不起张鱼,也看不上他的几两银子。
张鱼依然淡定加嚣张,继续口出狂言:
“这些庸脂俗粉我都看不上,我再说一遍,我只要诗诗姑娘。”
这个小铺丁也太嚣张了吧,气的老鸨子和几个烟花女子要吐血。
就在她们准备喊看场子的龟公,把这个小铺丁乱棍打出去时,旁边一个声音响起:
“呦,说得好像我们姑娘是说见就能见一样,每天想见我们姑娘的人都排到大门口呢,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见的?”
随着话音落下,一个手拿一叠宣纸的小丫鬟出现在众人眼前。
小姑娘看着张鱼,一脸高傲:
“就是你非要见我们家小姐?我们家小姐可不像那些残花败柳,谁都伺候的。”
一句话说的旁边几个烟花女子,差点又喷出一口老血。
张鱼却对这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产生了兴趣:
“开门纳客,和气生财。你家小姐莫不是熊猫,不然怎么不让人见?”
小丫鬟丝毫不让步,俏脸一扬:
“见我家小姐要凭真本事,通过测试才行。”
说完,小丫鬟拿手一指张鱼:
“你肯定通不过。”
张鱼一听反而乐了:
“你怎么知道我通不过测试?”
“我家小姐要考填词,你一个铺丁认得字吗?”
“字,倒认得一些。词,也会填几首。”
张鱼这话一出,引起一阵窃笑。
“切,吹牛吧。我家小姐要求高着呢,小姐说了,一日无人能填词,她就一日不见客。一年无人能填词,她就一年不见客。”
说起自家小姐的规矩,小丫鬟很是傲娇,一张小脸高高扬起满是骄傲自豪。
张鱼在一边看了,对这个柳诗诗更加来了兴趣。丫鬟尚且如此傲娇,小姐该是何等模样呢?
“尽管把你家小姐的考题说出来吧,她今天就要见客了。”
“我家小姐的考题说难很难,说不难也很简单,能为她填一首打动她的词就行。”
听张鱼说会填词,小丫鬟一脸不屑,甚至眼睛里全是鄙视。自从小姐定下规矩,需填一首让她满意的词她才会待客后,这些天天天有一堆人趾高气扬而来,灰头土脸而去。就连府学里的先生,也写不出好词灰溜溜地走了。
眼前这个穿着一身粗布短打衣服的小铺丁,居然大言不惭说会填词?
张鱼完全无视众人的表情,走上前去伸手从小丫鬟手里拿过几张纸,就着旁边一张桌上的笔墨唰唰写了起来。
一边写,张鱼还伸手一指旁边一位抱着琵琶的乐师:
“请给我一个旋律,随便一个就行。”
乐师拨动琴弦,张鱼伴着琵琶悠扬的旋律,开口唱了起来:
挑灯看遍长街繁华
白须老者 临摹入画
一番寒暄 附和月色无瑕
忽然清风 惹一池落花
三两知己结伴的仲夏
夜市闹三更 不曾还家
暮夜抚一曲琵琶
我欲提笔为汝一幅画 佳人请笑纳
撑伞接落花 看那西风骑瘦马
谁能为我熬一缕青发 那人是你吗
谁在窃语谱情话
红尘故事在牵挂
夜风微凉烛影暖心
我悠歌把月光 诗诗请笑纳
……
虽然张鱼五音不太全,但这清新的歌词新颖的唱腔,还是很快在媚香楼引起了轰动。
张鱼这首词不像当时代其他词人写的那样晦涩难懂,而是介于文言与白话之间,很适合在这种场合抚琴弹唱,让很多人不知不觉听得入迷,不知何时楼上楼下围满了一堆围观者。听了张鱼的唱词,纷纷鼓掌叫好。
“好,好,唱的好!”
张鱼刚唱完,人群中走出一个年轻的胖子,看年龄也就二十四五岁,细皮嫩肉白白胖胖,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怀里搂着一个花枝招展的女子。
张鱼第一眼看上去,倒是不怎么讨厌他,还对这个白胖子多少有点好感。
胖子拿起桌上张鱼写的词欣赏着:
“这位兄台的词写的好哇,字也写的漂亮。不知如何称呼?”
“在下张鱼,土山镇人氏。”
“哦,在下秦寿生。对张兄的才学很是佩服啊。”
秦寿生一边说着,来到张鱼面前,凑近张鱼耳边低声说道:
“五十两银子,这首词我买了。”
“抱歉,不卖。”
张鱼回答的干脆利落。
秦寿生微微一怔:
“当真不肯想让?”
“功名利禄或可让,唯佳人与美酒不想让。”
张鱼忽然提高了声音,这等于把秦寿生想买词的意图公之于众。
围观的人听说秦寿生要买张鱼这首词,纷纷交头接耳议论开了。大家用脚指头想也能想得到,秦寿生是准备买这首词去博取柳诗诗的芳心。
见自己的小心思被揭穿,秦寿生也不再笑嘻嘻了,转眼变得面目狰狞,扭头对跟在后面的一个跟班吩咐一声:
“给他十两银子,东西拿走。”
说完,在怀里女子屁股上摸了一把:
“有些人就是给脸不要脸。”
“没错,对于这种人秦少爷就不用给他脸。”
怀里的女子一边奉承着秦寿生,一边轻蔑地瞥了张鱼一眼。
啪的一声,白胖子的跟班丢下一包碎银子,伸手就去拿桌上的歌词。
张鱼手一抖,歌词轻飘飘到了他手中,跟班抢了个空。
跟班勃然大怒:
“小子,想找死是吧?告诉你啊,只要秦少爷看上的东西,没有弄不到手的。”
说着,这位跟班一招手,人群中立刻挤出四五个家奴模样的人来。
张鱼不慌不忙,从怀里摸出一块肉干,塞进嘴里慢慢嚼着:
“那是因为你们没遇到我。今天,这个规矩可能要改改了。”
“呦呵,挺横啊,少爷我可许久没碰到硬骨头了,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白胖子说着,拍了拍跟班的肩膀,挤出三个字:
“弄残他。”
跟班和几个家奴挽起袖子,慢慢向张鱼围拢。
张鱼没有动,拿眼睛盯着秦寿生:
“我建议秦少爷收回刚才的话,不然你会后悔的。”
“哈哈哈哈,你们都听到了吧,一个小铺丁说要让我后悔,我好怕啊。”
秦寿生故意做了个害怕的表情,惹得看热闹的众人哄堂大笑起来。见众人起哄,秦寿生更来劲了:
“小子,也不去打听打听,这媚香楼可是我秦家的产业,在这里少爷我弄死个把人,就跟踩死个臭虫一样。”
“是谁要弄死我师傅呢?让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