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过往
具夏的粉丝觉得这是陈路望的粉丝想倒贴炒热度,于是毫不留情的在评论区开始谩骂。
[超爱具夏:有的人,以为得一个最佳新人奖就能飞升了,登月碰瓷呢?]
[夏天暖阳:笑死,这是谁买的我不说,眼睛瞎吗?夏夏比视频里面的人好看多了好吧。]
陈路望粉丝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担无辜被骂,不得不站出来澄清。
[望风:不知道这是谁造谣的,陈路望现在在桐县拍戏,与某流量不认识,不熟,谢谢。]
[扑倒陈路望:笑死,有些人空有点流量就自以为了不起了,考上大学了吗?会读剧本吗?不会是想演戏在这里碰瓷吧?]
具夏是高职毕业,本来能考大学,但是偶然被娱乐圈看中让他当了练习生,他便退学了。
他的学业是粉丝的痛点,这一说直接让具夏的粉丝炸了锅。
毕竟现在娱乐圈各个明星都包装了好学历吸粉,具夏学历差,就会被嘲讽,也会让人觉得他读不了剧本,也肯定演不好戏。
具夏粉丝肯定不允许别人说他学历低,这跟打粉丝的脸没什么区别。
双方厮杀不停,在微博不断发散对方黑料。
具夏粉丝反问陈路望学历被直接推上热搜。
而进入包厢吃饭的当事人完全不知道自己还上一个莫名其妙的热搜,此刻正在包厢里组队上分。
“然然快救救我。”徐嘉翼爬到墙边,血线一点一点减少。
西然先是切了枪,换成了m416,绕着墙将对方打倒,这才去扶队友。
杨单载着谢园满地图兜风,时而听见谢园吐槽开到毒里面了。
陈路望将西然的碗筷用开水烫了一遍,菜上齐的时候,几人刚好结束游戏。
“吃完饭要干啥?”
“去看电影?”
叶年点开手机翻了翻,问道:“我看最近没有什么好看的电影,不如去学校看看算了。”
“我赞成,”谢园举着小手附议,“晚一点学生都放假了,我们摸进去。”
“我们是不是好久没有回去看看了?”西然问道。
“准确来说,自从你跟路哥去了q大,我跟年姐去了c大,谢园跟杨单去了f大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一起回过学校了。”
徐嘉翼弱弱举手:“那我呢?”
薛洋笑眯眯拍了拍徐嘉翼的肩膀,咬牙切齿问道:“上次也不知道是谁跟学妹网恋,大晚上的跑到高中去送秋天的第一杯奶茶,然后时不时的来一趟。还非要我陪你一起,我被你从床上扯起来逃课送奶茶,以至于灭绝师太直接把我那门课挂了,我还没找你呢!”
看得出来怨气很重了,西然摸着牛奶小小的啄了一口,看戏。
“主要是没过多久,发现对方不是学妹,是学弟。”薛洋一脸大仇得报。
“快闭嘴。”徐嘉翼扯着薛洋捂嘴。
所有人一脸“咦”的表情。
“你想去吗?”陈路望低头问他。
西然仰头看了看陈路望,见他脸上没有疲色,才轻轻的点头。
他其实很想回一趟高中,他在那里认识了叶年、杨单、薛洋、徐嘉翼、谢园这些朋友,认识了陈路望,从此走向了灿烂的阳光大道。这里是这是他的起点。
如果说陈路望是拉他走出深渊的光,那其他人就是在他几临崩溃边缘能让他得到短暂喘息的最后防线。
他很少回想曾经的日子,毕竟老实来说,那些记忆并不算美好。
只不过如今越发长大,他也多了些勇气,去直视过往。
十岁之前,他其实并不是在京市生活的。
他的童年留在凤山,离京市无比遥远。
记忆里,凤山依山傍水,风光灿烂,夏天的夜空能看见飞机的灯翼闪烁着划过银河,下雨时远眺,能望见大山与烟云接壤。河里面的客船喜欢在傍晚点上霞光般的灯笼,在夕阳与黄昏中,飞鸟会在最后的光照中留下涟漪。
他一直觉得他能在那片熟悉的地方一直待下去,上大学,工作,甚至在那直到死亡。
可未来总是不按照既定的路线发展。
他已经安排好了故事的结局,过程却在日复一日的大雨里发生巨变。
准确来说,这个无法想到的变化,是从雨夜里外婆摔倒在青石板上的那一刻开始。
救护车的警报声刺痛耳膜,被大雨淋湿的身影呻吟的缩在雪白的病床上,西然忐忑的紧握着那双陪伴着他走过童年此刻却被泡得发白的手。
他有些茫然无措,第一次直面死亡来临。
老人总是说不清的脆弱,就那么轻飘飘的一摔,从此再也爬不起来。
他浑浑噩噩被许多年没见的父母接到京市,后来再也没有机会回到过凤山。
与陈路望相识,是在高一下学期的时候。
被父母接回京市的日子并没有想象中的好过。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的父母早就分道扬镳重组了新的家庭,或许是害怕他难过,凤山的时候,外婆从没有跟他提过。
赤裸裸的现实总是夹杂着淋漓的鲜血,在他血肉模糊的心口上扎上不停的一刀又一刀。
他的归属成了难题。
双方都不想要他,便为他找了个能住宿的学校,让他每个年级都在狭窄的宿舍里度过。
放假的时候便给他一些钱,让他去自己找地方住。
他们从不担心他学坏,也不关心他的生活。仅限的交流,只在转钱记录中。
于是他的十岁到十五岁,在那一间间宿舍,一个个形单影只的夜晚里,逐渐长成了乖巧的大人。
现在想起来他仍旧恍惚为何一夜之间就成了两个家庭的拖累,可那时候,他只能无助的等待着两个血缘最亲的人的拯救。
直到高中。
他仍旧身陷不被认可的自我怀疑中,不论多好的成绩,多乖巧的性格都不会引来一丝一毫的问候,他开始提不起精神。
每天趴在课桌上沉睡,又浑浑噩噩的度过难捱的时间。
成绩开始下滑,在老师痛心疾首的劝慰里,他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病了。
一丁点负面情绪都会让他开始恶性循环的自我厌恶,他有时候想,他是不是不应该出生,这样也不会让父母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