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神女
“不知七娘可曾听过，换命咒。”
林七愕然，忽而挑眉轻笑。
“原来如此啊……”
…………
空中响起了闷雷，从远处打来的闪电透过窗户照亮桌前的两位丰神俊朗的公子，二人似都怀有心事……
窗台扑闪着翅膀终于飞进屋子的蛾子横冲直撞落到烛火前一头扎了进去，烛火噼啪作响。
门外有人收起了伞，轻敲木门。
“二爷，瑾娘子醒了。”
慌乱间茶盏被胡乱搁置在桌上，郎君行的匆忙，身后的婢女举着伞跟着一路小跑勉强跟上。
“还真有些麻烦呢。”
骆君陌叹着气起身，在满屋寻伞而无果后，无奈之下走进了雨中。
“……真是小气。”
尔雅院的门被推开，郎君脱去了外裳神色焦急的在屋内屏风处停住。
“阿落你……”
倚在床榻上的瑾落抬起了头，看向楼行衍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诧，又很快隐藏。
“楼公子，劳你担心了。”
郎君刚想往前迈的步子猛的顿住。
“瑾娘子不必客气，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可以和阿玲阿珑说。她们会帮你解决好一切，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
说罢笑着转身离开，与在门外等待的临江仙擦肩而过。
“小郎君，多谢收留啊。”
正闷头往前走楼行衍闻声停住了脚步，并未回头，但此刻他那刻在骨子里的礼教像是个禁锢，最终他还是回过了头来，抿着唇朝临江仙点了点头。而后快步离开。
“楼公子还真是懂礼貌啊。”
檐下的人浑身湿透，望着楼行衍离去的背影撇了撇嘴。
“自然，这位可是潋宁神君。”
临江仙转头挑眉看向满身狼狈的骆君陌似笑非笑。
“呦呵，小友还真是洒脱。”
骆君陌手掌朝下，施法振落身上的雨水，撇了嘴刚想反驳却听到了从屋里传出来道略显沉闷的声音。
“他不是潋宁，潋宁在千年前就已不在了。”
“卜女……”
猛的抬起头，挥了挥衣袖闪进了屋门，至屏风处停下，眼睛只盯着正在打坐的瑾落未发一言。
临江仙微眯起了眼，一个闪身也跟上了骆君陌进屋，在看清人后才扬起了嘴角说话。
“神女，许久未见可还安好？”
“尚且安好。”
神女答过抬头看向骆君陌，眼中无悲无喜。
“你是莫问的小弟子？这次想怎样哄骗吾回去？”
骆君陌似乎刚回过神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握着拳头看着瑾落眼眸猩红。
“恭求神女救命！”
“看来那群老东西没有告诉你，吾此生最厌烦的，便是你这番做派。还真是，找死……”
卧榻之上的神女素手微抬，就在听得一声闷哼过后，骆君陌已被推出门外，嘴角沁血。
“你将吾唤醒，也是找吾救命的？”
“不啊，老夫只是闲的无事，找点乐子而已。”
骤雨狂风肆虐过后的天空格外明亮，临江仙背过手轻笑着离开，走过骆君陌时摇着头叹息。
“一步错，步步错。小友，且好自为之吧……”
“临江仙说的好啊！只是不知道，您老是在说这位小弟子？还是在说，你自己……”
七娘子倚靠在门框，语气慵懒。看向临江仙的眼神似能看透一切。长明站在林七身旁抱着胳膊并未打算说话，只是在一瞥之下看见园中趴着的骆君陌时缓缓靠近了他，语气中带着些，引诱。
“小弟子，在此做甚呢？下界来是寻菩提珠回清风渡的对吗？快去寻吧，就在城西破庙。”
临江仙挑眉，轻声呵道。
“怎么？长明仙君这是走了邪魔外道啦？”
长明目送着骆君陌离去，轻笑着应和，
“是啊，走了邪魔外道了。”
闻言老头背着手笑着摇头，边走边念叨着“邪魔外道好啊，邪魔外道好啊……”
“临江仙也被施换命咒啦？”
“不，他三年前也进过境仙泽。”
长明顿了顿才又开口，“他应该，知道得比你我都多得多。”
难得京城一连几天都在下雨，细雨绵绵如同江南，而那雨水冰冷刺骨却又不似江南。
楼郎君站在临近尔雅院的花廊里，等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林七娘子，许久不见。”
“哦呦～真难为您还记得我。”
林七笑的尴尬，手中暗暗使劲扯着长明的衣袖，
“让你走快点走快点，这下好了，被人逮个正着吧！”
长明微笑朝楼郎君点了下头，手下按着衣袖咬牙，
“这人很明显就是来抓我俩的，七娘你放弃吧，躲不掉的……”
“吾在此恭候林七娘子多时，请问七娘子，阿落她，何时才能回来？”
富贵公子微微低头抱拳，做了个略显生疏的江湖礼。
林七抿了抿嘴，松了扯着长明的袖子与其对视一眼后，薄唇微启却不知如何开口。
“楼郎君，万事皆讲缘法。”
长明抬手隔空将楼郎君扶起，脸上又浮现了那种颇具应付的假笑。
“且说不准，瑾小娘子明日就回来了呢。”
一瞬静然，廊下的公子抬起头来并未说什么，只在目送长明二人走后突然出声询问站在自己身后抱着剑的侍卫。
“林然，你说京城的雨何时才能停？”
这边厢抱剑的侍卫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那边厢林七欲言又止不知一肚子的话该从何处说起。
“你……”
“我没有在诓骗神君，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长明看着林七娘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叹了口气停住了脚步。
“四方境上的那位是不会放任神女的精魂留在人间太久的，百年前千年前不都是如此，但凡是四方境的老东西想要的东西，只需招一招手下五界自然就会有人双手奉上。更何况只是区区一条鸟命？还是只被神女附身的鸟。”
林七娘神色变换，只盯着长明似是想起了什么忽而皱紧了眉头。
“你想做什么？”
“换命咒。”
长明薄唇微启，轻声吐出这三个字后突然掐诀炸向一旁的灌木丛。
“临江仙，偷听的陋习是从何处学来的？”
“胡说八道，老夫只是路过……”
临江仙笑盈盈抚着被火燎了一半的胡子气定神闲，缓慢移动着向后退去。
“即是没甚大事，老夫就先告辞了。”
“陶然翁为何会在五界之中流窜，想来你是再清楚不过了吧。”
此时的长明脸上无悲无喜，就如同被人供养在大殿上的神像那般，只声音中带了些引诱。
“长明！你他娘的别给老子来这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