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双菩提降世
睡到自然醒的瑾小落站在房门口只伸了个懒腰的功夫，抬眼就看见了站在院里终于赶来的骆师兄。
皱着眉看着眼前穿着破烂衣的人嫌弃的很，“你怎么来人间了？族里是没人了吗？”
“得，又回去了。”骆师兄小声嘀咕后才又扬起了笑脸“我怎么不能来？我可是来办正事的！”
“你来人间可没有好事可办。”瑾小娘子挪着步子缓缓走到石桌前，翻起茶盏素手芊芊熟练地倒了两杯茶水。
“这句倒说的不错，族内双菩提一死一伤双双落至下界，师兄命我来人间寻一寻。”说着走到石桌前坐下，顿了顿才又接着道，“顺便将你带回流云台受训。”
“什么？！我来人间之前路玖不是被先主关起来了？怎会一死一伤的？！”瑾小落跳了起来，再看向骆师兄时眸中只剩下了震惊。
“你走后没多久族内就突逢大乱，先主领一众弟子抵抗，一时不察就造成了如今的局面。”骆师兄低着头喝茶，低垂着眼帘看不清神色。
“是谁做的？”
“境仙泽化妖。”
“你又是如何逃出的？”
“拼尽全力。”
一来一回间瑾娘子盯着骆师兄眼睛未眨一下，只说最后一句时才对上了他那古井无波的眼睛。
其中可信的言语尚且不知，只最后一句阿落可以确信，骆师兄所言非虚。
“化妖被囚百年都未曾有过动静，为何会突然攻击清风渡？”阿落审视着骆师兄，语气里满是不信。
“是新招的弟子，其中混进来了一些意志不坚者。且化妖那处最是灵力茂盛，不知从哪里走漏了风声，有贪得无厌的弟子前去修炼。惹怒了化妖。”骆君陌似是有些气愤的捶了一把石桌，言语间尽是恼怒。
“我分明记得路玖告诉我路拾在闭关修炼，怎会陨落下界？”瑾落眼睛微眯，捧着茶杯的手无意识地收紧。
“你第一次下界，路拾自请去了洛涧……”
骆君陌眼神躲闪，只小心给自己添了茶水后后才又开了口，“路玖数次私逃未果，借这次大乱拼死破了结界，下落不明。”
“那初吾先主呢？渡内大乱总有人主持大局吧？！再不济六长老也行啊！”瑾小娘子气急，有些不明白一向井然有序的清风渡为何会如此混乱。
“初吾先主自宋平秋去了洛涧后便不再管渡内的所有事了，只专心修炼，已飞升至四方境了。”骆君陌语气平和，眼睛微闭。再睁眼已是满是红丝。
“六长老为保护藏书阁藏书，被……化妖的真火活活烧死了。”
“……”小娘子猛得怔住，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只红着眼眶半晌才哑着嗓子发出了声“不，不可能……”
光透过树荫撒下来落下满地的斑驳。
瑾娘子又昏过去了，倒在了刚回府来寻她的楼郎君的怀里。
骆君陌看着有些慌张的楼郎君表示让他稍安勿躁，自己则让人带着他去寻了临江仙。
柴房有些简陋，只有一扇门还在摇摇欲坠。
被风吹动时还会发出吱呀的响声。
骆师兄到时就看到一个老头坐在正中打坐，看到他时笑的有些不怀好意：“小友终于来寻老夫了？”
老头被压着到了瑾娘子跟前，搭脉打量最终只说了句“并无大碍，醒来就好。”
楼郎君将信将疑，把瑾落抱进房间后又吩咐林然去请大夫。
骆君陌站在一旁想要阻止，却又觉得楼郎君一定不会听自己的便停手作罢。
临江仙又被带去了柴房，骆师兄抬步跟上。
楼郎君似乎不担心临江仙会离开，柴房没有留任何人看守，这倒是给了骆君陌和临江仙说话的机会。
“老夫要是没看错的话，那位楼郎君就是潋宁上神吧。”
骆君陌似乎没想到老头会如此直接，顿了顿“临江仙果然多识啊，若是这些用到正道上想来早就往四方境了吧。”
“小友犯不着在这儿跟我阴阳怪气，据老夫所知四方境是不会放过潋宁的，小殿下若是想保他少不了得下一番苦功夫喽。”
临江仙晃悠悠走到柴火堆前瘫坐在地“但我想清风渡是不会让一族卜女管外人的事儿吧。”
“卜女只能回清风渡。”
骆师兄好似对临江仙的话作了耳旁风，只坚定着语气又道了句“这便是她的宿命。”
临江仙不再言语，闭着眼只作没听到骆君陌那几近执拗的话。
只待破烂衫的公子走后才睁开双眼呲然一笑，“正道大义，舍一人而获众生安宁。”
抬头望向西方的天空时神色怅然，只观得原先晴朗无云的天气骤然变得黑云压城。
“然，总哄骗一人舍生，到底是无良了些。”
搬到京城的尔雅院与津州府的并无不同，楼郎君如同那日守在无尽涯时一样，枯坐在树下。
周叔没有上前劝说，只在天渐冷的时候给自家小少爷拿了条毯子。
瑾娘子做了个梦，梦里自己从小便生活在一个有山有水，景色宜人的地方。
她梦到了一颗挂满绸子的树，树下有人在跪着祈福，有人唤自己为神女……
她一袭白衣飘飘被簇拥着走向祭坛，四周跪着的是虔诚的信徒，双手合十轻声祈祷神女能给他们带来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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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响起了几声闷雷，楼府的房顶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玄鸟一族曾遇仙人指点得卜算之术，供奉菩提树于清风渡内以保族内平安。历经百年菩提结果幻化出两只菩提精，其先祖羽化前命之，其二者不可擅离。”一身青袍的仙人站在屋顶上风度翩翩，身旁跟着一位绿裙娘子，远山眉含情眼，樱桃小嘴一点红。
“长明，要下雨了。”林七坐在长明旁边，双腿晃呀晃，眼瞅着将要劈下来的雷出声提醒。
“七娘，雷不是往我们这里来的。”长明顺势坐下，也抬起头看着天。
“那双菩提都离开清风渡会发生什么？”
“会有天罚。一如百年前的那场炼狱一般，血流成河，尸骨遍野。只有神女献祭方可平息天怒。”
一时缄默，林七过了好久才又开口“若是神女不愿献祭呢？”
“那便只能在各界寻找百名有玄鸟一族血脉的人，代替卜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