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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师兄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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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证明,我证明,宋师兄真的知错了!”

    鹅毛雪降,种满杏花的流云台此时站满了人。

    金边云袖,白色锦袍。

    一水的清风渡弟子站在流云台上小声的窃窃私语。

    被冻得瑟瑟发抖的小玄鸟跪在地上,费尽口舌要为身旁跪的笔直的宋师兄求情。

    “你快闭嘴吧!你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如此心大的替旁人求情!”

    前头坐着的长老忍不住咬牙切齿的看着小玄鸟恨铁不成钢,想着先前骂她还是骂少了。

    “长老们明鉴啊!师兄亲手诛杀讹兽,算得将功补过了!”跪得有些难受的小玄鸟索性坐在地上,言语恳切“再说了,宋师兄如此优秀的人才,要是失去了就是清风渡重大的损失啊!”

    “你给我跪好!私自下界我还没治你的罪过你倒替旁人求起情来!”

    游历在外的先主罕见的回了清风渡,满身的威严。

    “那个,阿爹啊,我,我下界是为了捉师兄的……”

    “还在狡辩!宋平秋私放讹兽犯下大过,虽以将功补过仍难逃责罚,便将其下放洛涧镇守倚峰塔,永世不出!”

    “等等!宋师兄师承初吾先主,阿爹不好越俎代庖替人教训徒弟吧!”小玄鸟仍不死心,跪直了身子朝身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宋师兄小声嘀咕“师兄放心,你帮我打跑混沌,我会替你好好求情的!”

    一声不响的宋师兄终于抬起了头,神情淡漠的开了口“私放讹兽乃是大过,宋平秋谨遵先主之令,永守洛涧。”

    而后转过头嘴角微勾,朝着跪在一旁的瑾落笑了笑“多谢小师妹求情。”

    瑾落被宋师兄的笑打了眼,皱着眉头又跪坐下去,有些无语的嘟囔着,

    “呵,这人真是不争气!”

    久不出门的初吾先主被请至了流云台,站在台上笑容和善“我这不争气的小徒弟惹了麻烦,任打任罚随你们处置。”

    一时间流云台寂静无声,被叫来充数的弟子们更不敢吱声。

    似乎又过了许久,初吾先主行至宋平秋身边停下,轻声叹道“师徒一场,只望你以后不会后悔。”

    跪坐在地上的小玄鸟缓缓松开紧皱的眉头,望着远去的初吾,扭过头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宋平秋“疯了,真是疯了……”

    “瑾落是被我诱惑下山,千错万错皆在我身,只请先主从轻发落。”

    流云台的雪下得愈发得大了,先主挥着袖子离开了座位,只吩咐人等雪停住再将宋平秋送往洛涧。

    跪坐在地上冷的发抖的小玄鸟被师兄师姐们架了起来送去了禁足阁,先主交代雪停下来让瑾落去铜雀台拔草。

    月满中楼,四季如春的铜雀台仍旧黑漆漆的只燃着蜡烛,地板上躺着的两位白袍弟子正在吃酒,颓废的像是在桥头蹲着的流浪汉。

    “呦,稀客啊,迟然师兄怎么有空来找我们这两个清风渡罪人?”

    “阿落回来了,一起回来的还有……宋平秋。”

    “宋平秋啊……”路玖摇晃着站直了身子“清风渡一大情种,与迟然师兄相比,过之不及。”

    寂寥无声,四周只有风吹杂草发出哗哗声。

    迟然开了口,声音清冷“他揽下了诱骗阿落下山的罪名,等雪一停,他就要离开清风渡去往洛涧。”

    “……”半卧着的路烛倒了倒手中的酒壶,随意抹了把挂在嘴角的酒水嗤笑“往年派往洛涧的师兄弟们都不见有回来的,怎么,还不死心,今年改换名头又要送人进去了。”

    “路烛,慎言。”

    铜雀台百年前也曾人声鼎沸,歌舞升平。

    二代先主崇简,又心狠手辣,掌管清风渡第三年便将此处封锁而后下令诛杀一众舞女歌妓。

    此后铜雀台怨气不散,常有哭声。

    就在路烛刚想怼回去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皱着眉头抬起手示意路玖噤声。

    铜雀台的大门不知何时被推开,风声呜咽,仔细听来似乎还夹杂着如幼猫般的声响。

    迟然手中举起了长剑,路玖手中默默捏了个诀,路烛盯着迟然露出有些许纠结的凶光……

    “救命……师兄,师兄救命……”

    剑光乍现,茂密的野草林中蹦哒出来一位被缠住手脚的有些凌乱的……小仙女。

    “阿,阿落?!”

    迟然有些诧异的收回了长剑,路玖一个错身将路烛的视线挡住。

    累到已经快睁不开眼睛的瑾落忍着生痛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努力睁开眼睛就看到了端端正正站在那里的,迟然师兄。

    “师兄,晚上好啊!”

    瑾落皱着脸呵呵笑过后扑通一声朝前扑去,心里不断哀嚎“造的什么孽啊!”

    ……

    京城的天气不同于津州府那般缠绵,冷风刺骨鹅毛雪飘。

    隋郎君喝罢最后一口鱼汤后从怀里掏出几枚铜钱预备离去时被摊主拦住了去路。

    “这位郎君,这钱数不对”围着灰巾有些胖胖的摊主颠了颠手中的铜钱“还差三个。”

    隋郎君“……”低头从腰间解开荷包,抖了几抖只从里面抖出了四个铜板。

    摊主面无表情的从中拿走了三个,刚转过身又看了看隋郎君手中仅剩的一个铜板思索片刻后从手中捻出一枚又还回了隋郎君手中,摇头回了摊位开始忙活起来。

    隋郎君抿着嘴看着手中仅剩的两枚铜钱有些犯愁,左右瞧瞧看见了街上正在乞讨的乞丐,想了想抬步朝他们走去。

    “当啷啷!”

    铜钱落入破碗的声音清脆,身着破烂衫的乞丐听着短促的声音抬头看见面有笑意的小郎君扬着笑脸连连说了两句谢谢,说罢准备继续往前走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走不了了。

    俊秀的郎君扯住了他的破烂衫,开口满满的蜀中口音“老翁,你知不知道京城新搬来的那户姓楼人家住在哪里?”

    老乞丐看着小郎君,一副我就知道你不是单纯给我钱的样子从破碗里将两枚铜板拿出来放在郎君的手里,见郎君还未松手又拿了一枚放在他的手上“不知。”

    小郎君紧紧扯着老翁的袖子,将三枚铜钱又丢在破碗里。

    老翁抽着嘴角很不耐烦给郎君指了条路,又将三枚铜钱塞到小郎君怀里“真是晦气!”

    隋郎君七绕八绕才来到楼府,却发现府门清清冷冷,只有身着铁甲的人守着门。

    风中凌乱的隋郎君眉头弯成了麻花,没有片刻留恋扭头就走“真不该从师父手里接过这桩任务……”

    漫无目的溜达的大白鹅叹着气又想起了自己送完楼行衍到京城大门口后高高兴兴的刚到山头还没好好吃一顿大餐,就被师父扭转送回了人界。

    “人间事未完,你怎的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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