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很想做我的徒弟？
“愿不愿意……收我为徒？”
话锋一转，沐子纾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并歪过头看向季卿礼，还冲他眨了眨眼睛。
这招对付爹爹和南苑最有用。
对付邪染也有用！
不知为什么，她就只是这么一想，瀛渊那张动人心魄的脸便在她的脑海里骤然浮现。
吓得她一个激灵，慌忙定住神，满是渴求地重新凝向季卿礼。
这张脸，还有她的笑……
季卿礼抬伞的手微微捏紧，心下一软，鬼使神差般地正要点头答应。
侧目却看到沐子纾细嫩的脖颈上，有一道清晰的暗色红痕，是被人狠劲亲吻过，才会留下的印记。
像是一块病变的霉斑，突兀且刺目。
季卿礼眉心一蹙，心尖儿微漾，倏地腾出一股莫名的火焰。
他真想，立即把这道吻痕挖了。
就用尖锐的小刃，贴合着沐子纾娇嫩的肌肤，一点一点将这块霉斑剔除，直到里面流出缕缕鲜血，并翻出淡红的嫩肉。
这种强烈的冲动，不停冲刷着季卿礼躁动不安的神经，似是要摧毁他的理智。
藏在袖中的手略微抖动一瞬后，季卿礼的五指不自觉地蜷缩在一起。
并幻出一柄小刃。
他自知不对，却无法自控。
挣扎犹豫了许久，握拳的手紧了紧。小刃划过手心，流出一道温热的血流，他才勉强清醒过来。
压住胸腔内疯狂且可怖的心魔，并不动声色地将小刃给散了去。
“仙尊？”
沐子纾见季卿礼不言不语，也不回答她，抬伞的手还在止不住地颤抖，忍不住开口关切。
“你是不是，很冷？”
季卿礼神色稍滞一息后，很快便恢复了往日的清冷淡漠，他收心凝神，轻瞥了沐子纾一眼。
“很想做我的徒弟？”
“想想想！非常想，我做梦都在想！！所以……仙尊，你愿意吗？”
沐子纾拼命点头的同时，不由自主地往季卿礼身上靠了靠。
她踮着脚殷切地看着他，似是对他接下来的回答期盼不已。
迎面传来一阵带着雨丝的风，将沐子纾轻薄的裙摆吹得扬起，娇俏的脸又粘湿了几分，眼眸被濡湿。
眯得她睁不开眼，抬手刚将水珠抹去，耳侧便传来了季卿礼清朗的声音。
“三个月后，隐仙谷入门考验，你若是能通过，我便收你为徒。”
“啊？这……还是要等三个月啊！！”
见沐子纾失落地垂了眼睫，季卿礼喉结颤动，却并未再让步。
“若你觉得三个月太长，也可考虑其他仙门，我听说……”
“不长不长，”沐子纾急忙冲季卿礼摇了摇手，“仙尊，我会努力的。”
“嗯。”
季卿礼绕开沐子纾，抬步向前，往谷外走去。却察觉到沐子纾始终待在原地不动，停下脚步转身。
“不想回去？”
沐子纾确实不想回去，都说细雨绵绵最容易产生情愫，若是再加把劲儿，也许不用拜师，她今晚就能成功把仙尊推倒。
可季卿礼似乎颇有耐心，静立在原地等了她许久。
莹亮的雨线顺着伞沿缓缓滴落在他肩头，翩然的白衣随着风雨飘摇了好一阵。
一尘不染，超凡脱俗。
想染指他，还真是需要勇气！！
沐子纾攥紧了身上的衣裙，默默地暗暗地叹了一口很长很长的气。
算了，慢慢来吧！
她小跑着钻入伞下，和季卿礼一起踏入雨幕之中。
叮铃叮铃——
季卿礼睫毛微动，“这银铃，你如何得之？”
不知为什么，季卿礼开口时音色神态依旧漠然，沐子纾却莫名感到有些发怵，头皮发麻。
仔细斟酌一番后，她撒了个小小的谎。
“回仙尊，这是我在银饰店看到的，十分喜欢，便买了。”
季卿礼看着她。
目光落在她晶亮澄澈的眼里，似是想从里面寻到她撒谎的痕迹。
沐子纾便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却被季卿礼抬手拉回。
“很巧。”
沐子纾不解，“什么很巧？”
季卿礼没有解释，这世间相似之人常有，可如此相像，甚至连所属物品都一致，那就不是一句巧合可以解释的了。
捏伞的手紧了紧，季卿礼淡漠转身。
“无事，走吧。”
伞不大，两人跻身在一起，便不可避免地产生一些细微的身体接触。
沐子纾心头紧张，可旁侧的季卿礼却异常淡定，默不作声，唯独眼底，尽是弥散不去的阴云。
季卿礼所居住的凝霜阁，曾有一段时间几乎完完全全被这银铃声所覆盖。
可惜无论是孤寂安静的阁楼，还是虞纾清冷孤傲的气质，都与这串过于欢脱雀跃的银铃毫不搭边。
故而刚开始季卿礼很不适应，只觉得厌恶且反感。
后来慢慢地竟也会觉得欢喜，毕竟银铃响起的方向，就是虞纾所在的地方。
他可以随时随地寻得她，蓦然出现在她身后，将她紧紧圈在怀里，从她的发丝一路吻到脚趾。
轻解罗裳，醉生梦死。
“这串银铃，是母亲留给我的遗物，独一无二，买不到的。”
独一无二的银铃，却出现在一个同她容貌一致的小仙女身上，除了有人刻意为之，季卿礼想不到其他的可能。
那这个人……
—
雅苑尽头的小屋门前，等待沐子纾良久的瀛渊沉着脸侧靠着门框，目不转睛地看着雨中并肩走来的两人——
温润有礼的翩翩公子被雨水淋湿了半边肩，手中纸伞往旁侧微微倾斜。
被他护在伞下的小人则时不时羞涩地抬头觑他，笑容灿烂，仿若天生的契合。
沐子纾心里的盘算瀛渊一直都清楚。
他不在意。
像是抓到猎物之后运筹帷幄的玩弄，他会给她希望，会看她努力争取，然后再把她的希望一点点碾碎，变成绝望。
可真的看到沐子纾对着梦中念叨的人娇艳明媚的笑，他的心头眼底还是莫名爆发出一阵阵滔天的怒意。
他真想立即走上前，将这个卖乖弄俏的女人拉回自己身边，扼着她的喉，把她一点一点狠狠撕碎！！
沐子纾被瀛渊盯得毛骨悚然，莫名产生了一种背地里偷人，还偏偏被正主捉奸在床的羞耻感。
可她的目的自始至终都是季卿礼，让瀛渊解毒是迫不得已。
两人只是发生了关系，又没确定关系。
她为何要感到愧疚？
思及此，沐子纾立即正了眉眼，大着胆子同瀛渊隔着雨幕对视。
彼此都不说话，气氛尴尬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