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前因后果
“大人,草民乃是戴罪之身,实在担不起大人对草民的厚爱,草民……。”
县官摆了摆手,满脸慈爱道:“不妨事,你的案子本官后来再三查验,认为其中另有隐情,为此专程向刑部八百里加急,请求将秋决之事暂缓行刑,待一切查明以后再作定夺。”
邓元丰颤颤悠悠的从床上跌落下来,双腿传来阵阵剧痛,疼的邓元丰倒吸一口凉气,强行撑着跪到县官面前,哭泣道。
“大人真乃是草民的再生父母,草民就算是粉身碎骨也难报大人恩情之万一,待有来生小人结草衔环定当报答大人的恩德。”
县官抚须笑道:“今生还未过完,怎就想来生的事情了,你先起来,你的伤势未愈待你伤好之后一切本官自有安排,你就在这牢中先安心养伤。”
一旁的狱卒极有眼力,走到邓元丰身旁伸手将其搀回到床上,替其盖上被子。
转身大献殷勤道:“大人只管放心,这里有卑职在,一切料也无妨,每日三餐都是按照大人的标准,绝对不敢偷工减料,还请大人放心,待到邓公子伤愈之后,卑职立刻呈报大人。”
县官向狱卒投去一个欣慰的眼神,随即转身走出监舍,门外的狱卒紧紧跟在县官身后,不敢有一点马虎。
县官走出大牢时,天已经亮了,远处的天边泛起乳白色的鱼肚白,红如火焰般的朝阳此刻正缓缓升起,县官伸了伸懒腰,略带倦色的回到卧房准备休息一会。
衙役一直跟着县官回到卧房后,这才放心离去,邓府里此时下人们正有序的展开一天的劳作,各房的下人紧锣密鼓的准备着今天要做的事情,一个个脚步离地的在府内穿梭,就如清晨的密蜂不停在花蜜旁来回穿梭一般。
老管家走到道士居住的客房时,偶然间发现静心斋的大门此刻洞开着,上面的锁早已不知所踪,老管家心里咯噔一下,紧忙走到静心斋门前,伸头向里面望去,只见房间内空无一人,而且也没有翻找东西的痕迹,老管家这才放下心来。
谁知刚要重新上锁时,锁突然断了,这一下着实把上了年岁的老管家吓了一跳,老管家不信邪的在找了一把新锁,等回到静心斋的时候,却发现大门已经被锁上了。
“啪嗒”一声,一把崭新的锁掉在地上,老管家布满皱纹的脸,此时变得惊惧不已,双脚站在原地只打晃,双手哆哆嗦嗦不知该放到哪里合适。
转过身快步向道士所在的客房走去,来到门前也顾不上什么礼节不礼节的,拍门声将院子里正干活的下人全都惊住了,众人望着惊慌失措的老管家,眼神里传出尽是诧异的神色。
人人心道,还从未见过如此老成持重的老管家有如此惊慌的样子,看来一定是什么东西让一个风烛残年的老管家如此不顾仪态的去找道士解决问题。
敲了半天的门,只见里面传出一声宛若鹤鸣的声音,“既然来了,那就请进来一叙。”
老管家依言进入房间,只见道士正盘膝坐在床上,见老管家进来,走下床来到一旁的圆桌旁,伸手示意老管家坐下说话,老管家惊魂未定的坐下,还差一点坐偏了一屁股坐到地上。
道士看着老管家如此慌慌张张的样子,随即掐诀推演起来,片刻过后一脸凝重之色,用一种极为怪异的眼神看着老管家,本就还在惊吓中的老管家被道士这么一看,心里更是发毛,看着仙长的神情,似乎此事就连他也无法解决似的。
老管家试探性问道:“仙长可是已经知道了此事,此事到底有什么解决方法吗?”
道士一脸严肃道:“这件事贫道已经知晓了,只是此事太过棘手了,不是那么好解决的,若要彻底消除隐患,你必须要将此事的前因后果对贫道讲明,否则贫道也是爱莫能助了。”
老管家一听,重重的叹了口气,随即说道:“诶,该来的迟早都要来,想躲也躲不过,既然如此那老朽就对仙长说了。”
道士给老管家倒了杯水,老管家语气颇为凄惨道:“说起来这也是,敝府祸事的根源所在。当初这所房子就是少爷居住的地方,一开始的时候少爷为人可不是现如今这个样子,我家少爷自幼便受教于名师,四书五经,琴棋书画,不说每一样都是高手,但是找其他人丝毫也不逊色。”
“而且我家少爷自幼天性纯良,待人接物就有礼教,就是对我们这般下人也是以礼相待,时常周济贫苦,赠吃赠药发放救济金,深受县里父老的爱戴,人人都称赞我家少爷是个‘活神仙’,而且我家少爷交友也十分谨慎,平素只与那言行礼教堪称一流之人结交。”
“其中最为要好的便是县东面的孙府家的少爷孙乾。”
一听这话道士平静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惊诧,好在老管家此时正专心说话,没有注意到道士的神色。
“只是不知为什么我家少爷和孙府的孙乾整个人全都变了,两个人从一开始的小偷小摸逐渐变成了挥霍无度,时常留恋于花丛之间,再不就是到赌坊里豪赌一天,为此老爷和夫人大伤脑筋,整日看着少爷堕落的样子,简直就是愁到无奈了。”
“有一天老朽出门办事,等回府的时候已经黑夜了,路过老爷的卧房时就听见,少爷此时正与老爷和夫人吵得不可开交,甚至居然还向老爷动起手来,老朽见状急忙跑进房间,只见地上到处狼藉,夫人坐在床边失声痛哭,额头处还有一道很显眼的伤口。”
“老爷则坐在一旁的地上,气的直打自己嘴巴。少爷就这么颐指气使的站着,嘴里还是不依不饶继续辱骂,老朽实在不愿看到这等场面,急忙将少爷给劝回房里,也平白挨了少爷一脚,警告老朽以后不许多管闲事。”
“直到五天后的深夜里,老朽起夜经过长廊时发现老爷的卧房此时灯火通明,窗户上似乎还有些什么东西,由于隔得太远老朽没有看清,等走近时才看清居然是满窗的鲜血。”
道士在一旁细细听着,从老管家的话里话外意思不难听出,他家少爷最初是个很好的人,只是不知为何突然变成这个样子,这就是其中最大的疑点,但是他家少爷即便变得在玩虐不堪,也不会做出如此灭绝人性的事情,只要他是一个正常人。
“老朽从一旁抄起一根木棒冲进房里,就看见老爷和夫人双双躺在地上已经气绝,胸口有一个十分显眼的窟窿,但见一旁的少爷抱着桌子腿,此时吓得早已没有血色,两只眼睛没有一点往日的精神,浑浑噩噩的坐在地上。”
“随即老朽便喊来府里的下人,然后再到县衙报官。”
道士听完整个事情的经过,心里已经有了盘算,只是现在最需要弄清楚的就是,他家的少爷,也就是邓元丰为何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成了大家口里的畜生。
而且他居然和孙乾是好友,此事更是让人始料未及,看起来这里的事情水深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