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关于打麻将。
大年初三,一院子火炮屑在白色的雪地里像凌寒的红梅。
二楼房间,
“我还想睡……”少年穿着小狐狸的睡衣睡眼惺忪的坐在床边。
男人魁梧的身躯半蹲着给他穿袜子,穿好后抬头睨了一眼墙上的挂钟,
“十一点了。”
夏颜不管不顾的抱着宽厚的肩膀 跨坐在男人的大腿上,
“困……”
像一朵软乎乎的云。
凌烈煌把人抱起来,正要放回床上,夏颜蹬腿,
“就这样抱……”
“小宝宝才这样抱!”凌烈煌嘴巴上这么说,手抱得紧紧的,像两条钢筋。
夏颜歪脑袋看着男人滚动的喉结,
“我就是小宝宝……”
嗓音软软糯糯,是个男人都拒绝不了!
凌烈煌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最近怎么这么爱撒娇?”
夏颜害羞的把脑袋埋在他脖颈里,狡辩,
“没有……”
“好!没有!”
凌烈煌嘴角微微上扬,
“还要睡吗?”
“睡……你陪我……”夏颜有一下没一下的亲着男人的薄唇。
凌烈煌可不吃他这一套,凛声说,
“谁叫你昨晚要熬夜的?”
“没有……”
一到过年过节,赵天云就没了打麻将的牌友,都忙,电话打了一圈,只有之前给凌烈煌介绍对象的水姨有空,她俩再加上一个贺战洲,还是缺了,凌烈煌会打,但,不打,赵天云把主意打到了夏颜身上,夏颜一开始是拒绝,架不住赵天云热情似火,他又聪明,两圈下来就会了,除了手速有点慢。
麻将这东西就像是烤肠一吃上就很难戒掉。
从除夕夜到大年初二,家里的麻将声就没停过。
凌烈煌除了是怨妇,妒妇还是煮妇。
水姨看他闲得很,把自己的九个月大的小孙子带过来给他带,甚至为了安心的打麻将,还教他换尿布。
自此,屋子里的八卦声,麻将声从早到晚就没停过。
“什么陈老头家那女儿又嫁了!!!!”
赵天云摸了一块儿牌,“四条!”
“可不是嘛,第四回了啊,听说又要大办!我要是陈老头子,我都不好意思了见人了我,还要大办!”水姨瞅了一眼的牌,
“我碰!”
“怎么又碰了?!”
贺战洲今天的手气可差了,
“你不行吧你?”水姨歪身子让他看自己的牌。那挑衅的眼神,像是在说,你就算看了我的牌,你也赢不了我。
“这次我不去送礼了!有那点钱,还不如给我家旺财多买点骨头。”
水姨点点头,“可不是嘛,你说他家那女儿也不知道怎么教的,一家生一个孩子,最大的那个都上大学了,最小这个才刚三岁,又跟人家有妇之夫搞上,两边闹的都进派出所了,丢死个人了!”
“后来呢?!”贺战洲问,再怎么打也是输的,还不如听听八卦。
“拘留15天,那男的出来他老婆就跟他离婚了,净身出户,但是吧那男的滑头的很,早在之前就把家里的财产转移了大半出来。他老婆儿知道了,也拿他没办法,唉……幺鸡!”
“好一对狗男女啊!”贺战洲在他们的圈子里也听了不少这样的,可能是还有情,也可能是碍于面子双方都不会做的太绝。
“再后来呢?!”
夏颜牌都出了好一会儿了,他也没个动静,“到你了,贺大哥。”
“好!二筒!”
“再后来,狗男女在一起了呀,还要大办呢,前头我们不说了吗。”
赵天云总觉得桌子底下的炭火不足了,都不怎么暖和了,
“凌烈煌,没炭了!”
“奶奶,我去。”夏颜起身,赵天云拉他坐下,
“不去,炭脏,让他弄。”
凌烈煌一脸幽怨的从厨房出来,他在切菜,穿着赵天云去吃酒席得来的围裙,还骗他说是送给他的新年礼物,粗壮的手臂上抱着咿咿呀呀的宝宝。
他辛辛苦苦的换,没一个人往他这瞧,都在听听水姨,
“最主要的是她俩还玩的好嘞,经常带着陈家那女儿去她家里,谁知道啊引狼入室,那男人的老婆是个好人,男人穷的时候不嫌弃他,跟他一起打拼,现在有了大房子有了车,就开始坏了。太不是人了!三萬!”
“哎,等等,胡了!”贺战洲把牌一推,还真胡了!
“胡了吗?我瞧瞧!”赵天云戴上老花镜,
“真胡了!”水姨检查了三四遍,贺战洲之前妄想诈胡,结果被拆穿了。
“唉,不打了,我得要回去了,我媳妇儿等会儿就回来了。”
赵天云腰也酸了,“行,晚上再来啊!”
“好!”水姨从凌烈煌手里接过小孙子,“辛苦了哈。”
凌烈煌摇头,“小事!”
但听到水姨那句晚上再来,他差点没撑住。
三人沉迷麻将,到了饭桌上都在讨论。
“水姨手气太好了!外婆你别叫她了,重新叫一个吧。”
贺战洲带来的现金都输光了。
“那是你技术差,水姨是我所有的小姐妹里牌技最差的一个了。金宝回她娘家去了,我要把她叫来,你怕是输的裤衩都不剩。”
赵天云一块排骨啃了三四分钟,“这排骨都没入味儿,那么硬!”
凌烈煌,“………”
“我也觉得,但佛跳墙炖的不错!”
贺战洲一个人喝了大半锅。
凌烈煌,“………”
“诶,你干嘛呢?”
凌烈煌把排骨端走了,倒进了旺财的碗里。
贺战洲,“………”
赵天云,“………”
旺财,“汪!汪!汪!汪!”
晚上,12点,
又打完了一圈,
“哗啦哗啦~~~~”
“很晚了。”凌烈煌站在夏颜身后有半个小时了。
“你困,你先睡!”赵天云总觉得他来了之后手气就不好了,一直输。
“对啊,你别站在那,挡光线……”贺战洲越说越小,凌烈煌眼神像是要把他剜了一样。
“我再玩最后一圈嘛~”夏颜抱着男人大腿,“真的~”
凌烈煌一听就蹙起了眉头,
“半个小时之前你也是这么说的。”
夏颜,“………”
“最后一圈!”
凌烈煌脸色黢黑,撒娇也没用!一把推开他,大跨步转身上楼!
夏颜和好后头一次见男人发这么大的火,哪还有什么心情打麻将,
“奶奶,我不打了,我睡觉了……”
“哎呀,不管他没事儿的,他就那个狗脾气。”赵天云摁着他坐下。
夏颜如坐针毡,“不了我……”
“他你还不了解吗?亲一亲就没事儿!大不了你脱!”贺战洲帮腔。
一唱一和,夏颜又打了一圈,墙上的挂钟时针跑到了12:50。
“不打了,不打了!”夏颜战战兢兢的往楼上走,
轻轻扭动门把手,“咔哒!”没锁,楼道里的光线跟着他一起跑进了房间里。
床上的男人怡然不动,睡着了,夏颜蹑手蹑脚地关上门,鞋还没脱完就被一只粗糙的大手拽上了床。
“啊!”
“你……你没睡……”夏颜不敢看男人阴恻恻的眸子。凌烈煌没说话,把他翻了一个身,“你干嘛?”
“啪啪啪啪!!!!”
下死手往他屁股上打!
“还打不打麻将了,还熬不熬夜了?!”
“不打了,不熬了……”
夏颜眼尾红红的,身上穿着白色的毛茸茸睡衣,像一只委屈的小兔子。
凌烈煌火消了大半,以前他再怎么禽兽也不会拖着他做到这么晚,最晚也就11:30,太惯着他了!
“疼不疼?”凶巴巴的问。
“疼~”
带着哭腔,凌烈煌后悔了,懊恼自己下手没个轻重。
“你给我揉一揉~”
男人没说话,喘息越来越粗。
夏颜把裤子脱了,
“快点~”
“………………”
“嘎吱嘎吱……………”
贺战洲跟俩人的房间就隔了一堵墙,输了一天了,烦的要死,现在还要听……活春宫,真的是作孽啊!
“嘎吱嘎吱……………”
差不多四十分钟后才停。可他已经睡不着,对着墙一顿拳打脚踢!
隔壁,汗泠泠的夏颜,“什么声音?”
凌烈煌笑着说,
“听错了~”
“去哪?”
夏颜磕上眼没一会儿,察觉男人的离开,立马睁开眼。
“打盆热水给你擦身子。”
凌烈煌把两条白嫩嫩的手臂藏进了被子里。
“快回来。”
“好!”
凌烈煌在他红肿的嘴唇上浅浅一吻。
男人走后,夏颜摸着嘴唇,失神……
“还没睡?”凌烈煌端着热水回来,床上的小山包像地壳运动,来回动。
“嗯~”
他悄悄的打了一个哈欠,强撑着。
“啪!”海绵宝宝小夜灯把两人照得暖暖的。
“不要乱动。”
凌烈煌身体崩得死死的,偏偏床上的人还不配合,“啪!”
“你又打我……”
“不听话,该打。”
给他擦好身子,凌烈煌湿透了,说的话又粗又哑,“你先睡!”拉被子给他盖好。
“你还要去哪?”
夏颜事后粘人很厉害,“去洗一洗。”
“盆里不是有水吗?你将就擦……”
凌烈煌心脏狂跳,
夏颜好似无意的勾他手指,
“我想看你擦……”
“……………”
隔壁,
“嘎吱嘎吱………”
贺战洲好不容易有了困意,又没了,睁眼到天亮!
教训了一晚后,到年初七,夏颜都不敢碰麻将,跟在自家男人后面做乖乖小媳妇儿。
“打嘛打嘛!三缺一呀,就差你一个!”贺战洲打上瘾了。
“对呀,弯弯,就差你一个!”赵天云前脚把他拉坐下,后脚凌烈煌就把人抱走了!
“凌烈煌,你不要太过分!”
赵天云气急败坏,头一次,放低姿态,
“就打一圈行不行?!”
凌烈煌无情的说,
“不可能!”
夏颜怏怏不乐抱着男人的脖子,总觉得自己像个叛徒。
凌烈煌看着他可爱的小表情,闷声的笑,
“烤肠好了。”
“烤好了?!!!!”夏颜脸上的阴霾一扫而过,小鹿眼里闪着细碎的星星。
烤肠和麻将,夏颜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烤肠,凌烈煌跟小卖部的黄三借了烤箱,这些天他除了做饭,带娃,还跟着网上的教程学会了做烤肠。夏颜总在外边偷吃也不是个事儿,还不如他自己做的干净,放心。
明亮的厨房里,烤箱边坐了一只红色小狐狸。
“别摸!”
语气带着责备。
“哦~”
“还没好吗?”
夏颜流着口水问,嘴边还泛着油光,
凌烈煌点头,他一次就烤一两根,毕竟他小媳妇儿是个小馋鬼,一下吃太多,他会很难消化。
“就不能多烤一点吗?”
“你胃疼了怎么办?”
“不是还有你在吗?你给我揉啊~”
夏颜仗着男人的宠爱肆无忌惮,
“那也不能只吃这个,晚饭不吃了吗?”
凌烈煌冷着一张脸,
“哦~”
“你俩怎么像父子似的?”贺战洲靠着厨房门好一会儿了,这俩人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真没看见。把他当空气。
凌烈煌,“…………”
“你不会说话就别说话!”
夏颜想到以前跟男人的……play,他叫了男人一晚上“……”,是男人逼着的。
小脸比烤箱里的烤肠还要红!眼神躲躲闪闪,“我……要下去。”凌烈煌把他抱下来,看着他粉红的脖子,还以为他是热的。
“怎么了?”
“没!”一路小跑的出了厨房。
“还不好意思了~”贺战洲调侃。
“打你的麻将去!”凌烈煌对这个把他小媳妇儿吓跑狗东西脾气好不起来。
“我说着玩儿,某些人听进去了还怪我?”贺战洲眼神戏谑,
“之前我不是买了一箱“宝贝”不小心寄到你那儿了吗?你一直说要还我,也没还,不会是自己用了吧?”
凌烈煌不自然的咳了两下,以前还会遮掩,现在用的用完了,遮个屁!
“寄到我那儿了,就是我的了!”
“啧啧啧,听听这不要脸的口气,以后别想我有什么好东西会给你了!”
贺战洲那一箱子“宝贝”可是花高价买来的。
“用完什么感觉?”
他们玩得好的这一帮里时常都会交流一些床上………
唯独凌烈煌,每次问到他,他就打太极拳。说他们下流,卑劣!
“滚蛋!”
他恶劣的性癖好里没这一项!
贺战洲闲来无事怎么可能会放过他?
“说说嘛,我保证不说出去!”
凌烈煌嘴角抽了一下,他才不信!
刚好,贺战洲电话响了,接通后,电话那头的人的哭哭啼啼,话还没说完,
“啪!”
手机掉在了地上,摔成了两半。
贺战洲的脸色比窗外的雪还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