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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清醒的痛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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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战洲插腰站在院子里大喊一声,“外婆!”吓得凌烈煌把嘴收了回来,妈的!扛着铁锹追着贺战洲打,把院子里的赵天云堆的雪人脑袋打了下来,

    “狗逼的,你有武器!有本事你把铁锹放下来!”

    贺战洲都快被他打成雪人了,凌烈煌不讲武德,他直接拿铲的,衣服,鞋子,眼睛全是雪!

    “你打不赢了,你就哔哔!”

    “狗逼的,你耍赖!”

    院子里的雪人脑袋和手分了家,就连身体都被分成了两半,鼻子胡萝卜插在腿上,铁桶帽子装着头…………

    小山村的天黑的很快,刚动筷子,又开始下雪,院里的痕迹都被埋葬了个干净,小山包,像白色的坟包。

    凌烈煌端洗脚水从楼上下来,路过贺战洲的房间,门开着,人没了。在屋里转了一圈,没有,大门掩了一个缝,套上棉外套,拉开门,再掩上。

    黑乎乎的夜里只见一点猩红,

    “你在抽烟?”

    “嗯……”

    贺战洲靠着车,缓缓吐出一口白烟,把烟头扔进了雪地里,一脚一脚的踩灭。

    “你不是不抽烟的吗?”

    凌烈煌是第一次见他抽烟,风和雪打乱了他的头发,脸冻得惨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破碎,

    “想抽,就抽了……”

    声音哑的听不清。

    “有事就说,别一个人……”凌烈煌用胳膊去撞他,

    “有病啊!”贺战洲习惯一个人熬着了。

    “还在想他?”

    从晚饭过后贺战洲就不太对劲,时不时的往门口看,像是在等谁,细细想想,能让他牵肠挂肚的又有几个人?

    “对。”

    贺战洲没打算骗他,去年的时候,陆平勋答应他,跟他一起过年,结果又放他鸽子,家里一个电话就把他叫了回去,他一个人把一大桌子的菜吃了,在厕所里抱着马桶吐了半宿。他不怪陆平勋,过年嘛,总是要跟家里人在一起的,陆平勋仅用一句,明年我们一起过,又把他哄好了。

    “你说你,都没放下他,就去跟别人结婚……”

    凌烈煌一开始就不赞同他用这样伤害自己的方式去割舍。

    “可,我能怎么办……”

    只有这样才能断了他自己的念头,还有陆平勋的……

    “我可以……”

    “不要!”

    凌烈煌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他有绝对的实力让陆平勋消失,可贺战洲舍不得,他是宁可伤害自己,也不要伤害陆平勋。

    “行,以后你要是后悔了,你来跟我说,我帮你处理他。”

    凌烈煌脱下身上的棉衣,披在他肩上,

    “差不多就回去了,少抽点。”

    贺战洲抓紧衣服,闷闷的嗯了一声。

    凌烈煌走进屋了,他才掏出手机,未读的信息有99+,都是同一个人发来的,不用看,他都知道是陆平勋……

    冲破世俗的枷锁,他们是一定会在一起的,可他们当中要有一个人不坚定,就注定走不下去……

    凌烈煌一路小跑回房间,夏颜听到声音立马从床上坐起来,

    “怎么去那么久?”

    “别乱动!好不容易给你捂热了……”

    房间在白炽灯下,柔和得像是天边的晚霞。

    红色的大床上,夏颜穿着狐狸的连体睡衣,一路爬到床边,屁股后面的小尾巴一甩一甩的,倒是真像一只小狐狸。

    以前睡觉,凌烈煌在,夏颜是不可能有睡衣穿的,连内裤都别想,嘴巴上说是不想跟他有隔阂,实际上是为了方便自己的饕餮欲望。

    “别下来,我马上上去。”

    凌烈煌撩开被子,里面暖和的像塞了个小太阳,弯腰拔了电热毯的插头,上次两人做完就去洗澡,回来,被子烧焦了一大块,电工来查,电热毯碰了水引发的,等电工走了,凌烈煌在铺床,夏颜没精气神的坐在床尾说,你的太多了,凌烈煌想反驳,可他确实很多……

    推了推他肩膀上的小狐狸,

    “钻被窝里去!”

    语气很凶,夏颜有恃无恐,

    “抱我~”

    凌烈煌掐着人下巴,“想找打是吧?”

    “没有,就想抱。”

    夏颜挣脱他的禁锢,抱着精壮的腰就不放手。

    有外人在,他还会乖一些,没了人,他就像没了骨头,时时刻刻都要跟男人在一起。

    “我把关灯了,上床抱,好不好?”

    “那你要快一点。”

    “啪嗒!”

    屋里黑的,只有俩人的眼睛是亮的,夏颜跪在床边乖乖的等着男人。凌烈煌抱着人,掀开盖被子,

    “进去!”

    夏颜慢吞吞的,以前都是男人抱他进去的。他要不让,男人还给他发脾气,这才谈了多久,变得这么快。

    凌烈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嫌他慢,往他屁股上推了一把,

    “不准摸!”

    凌烈煌舌尖抵着后槽牙,又摸了一把,

    “老子的,我想怎么摸就怎么摸!”

    “你怎么老说这种粗话?!”

    夏颜最受不了有人的时候他还这么说!

    “我本来就是个粗人,肯定得说粗话!”

    凌烈煌扯掉他的枕头,扔在床尾,捞的人抱在怀里,带着老茧的大手,像往常一样想从衣摆下钻进去,钻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连体睡衣钻不了。

    “就带了这一套睡衣回来?”

    “我不知道,你收拾的。”

    跟男人在一块儿,他除了上学,生活上的都是男人打理。

    “重新换一套!”凌烈煌说着就要起身。

    “不要,又要捂好一会儿才热。”

    凌烈煌躺了回去又有点不甘心,脑子一热,“我脱我的给你穿!”

    “那你穿什么?”夏颜问。

    “我不穿!”

    夏颜浑身麻了一下,

    “不!”

    “不行也得行!要不然我就干你!”凌烈煌蛮横又霸道。

    夏颜欲哭无泪,

    “你明明答应了………”

    回来之前男人答应了他,回去之前绝对不碰他。

    “而且容易擦枪走火……”

    凌烈煌看着像苦瓜一样的小媳妇儿,把脱了大半的裤子提了回去。

    抒发不了的欲望,只能狠狠的咬一口像红玉的耳垂子,

    “等回去了,有的你受的!”

    夏颜忍着疼环抱住男人的脖子,

    “嗯,我都受着,我不跑。”

    “别乱动!”

    没有谁比凌烈煌更懂这句话的杀伤力。

    “哦。”

    夏颜欲擒故纵的把手收了回去,“放回去!”

    “哦~”

    比之前的“哦”多了一些调皮。

    “明天,我想堆雪人。”夏颜摸着男人扎手的胡茬,摸着一根长的了就扯,凌烈煌“嘶”了一声。

    “疼啊?”

    夏颜明知故问。

    “不疼!快睡,明天醒了,我给你堆。”

    凌烈煌把作恶的手塞进了被子里。

    夏颜心满意足,把脑袋贴在男人脖子上,

    “拍背。”

    习惯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就比如现在男人不给他拍背,他就很难入睡,他苦恼了一段时间,万一有一天男人不在了,他岂不是要失眠?凌烈煌窥探他的小心思后很明确的告诉他,不会有这么一天!

    凌烈煌轻拍着背没多久夏颜就睡着了,人是睡着了,腿却不安分……………

    换做是以前,凌烈煌可不管这人睡没睡着………

    可老房子不隔音…………

    “妈!的!”

    凌烈煌爆完了粗口,认命的把人抱着,回去了,不来个五天五夜,他就不姓凌!

    小院经过一夜的风雪摧残,早已没了原始的样貌。

    夏颜眼睛没睁开,习惯性的往旁边摸,空的,正要开口喊男人,才想起来,这是在乡下。

    “汪!汪!汪!”

    “旺财!你死定了!!!”

    小院里,凌烈煌堆了一对雪人,就差鼻子了,好不容易找着了两根胡萝卜当鼻子,回来,他的俩雪人,四分五裂!

    旺财一开始就捣乱,不是把雪人脑袋打掉了,就是把雪人肚子掏空。

    凌烈煌以为他在跟自己玩儿,也就由着他。

    “狗逼的东西,你给我等着,我打不死你!”

    凌烈煌气急败坏,捡着什么就往他身上砸!

    “汪!汪!”

    “站着!”

    乒乒乓乓的声音吸引了屋里看电视的赵天云,

    旺财一看到他的救兵来了,不跑了。

    “旺财,过来。”

    旺财屁颠屁颠的过去。

    “外婆,你别包庇他!”

    凌烈煌受不了他那副贱贱的样!

    “差不多得了,谁叫你们昨天把我给他堆的雪人毁了,你是该的,你不就欺负他不会说话吗?”

    话里话外都向着旺财,凌烈煌是注定奈何不了他。

    “洲洲怎么还没醒?”赵天云问。

    “今天是贺爷爷贺奶奶的忌日,他回去祭拜,可能要到晚上才回来。”

    贺战洲睡了两三个小时,天刚亮就走。

    “这孩子,有什么事儿都不说的,我得再去打个电话问问,买了好多菜呢……”

    赵天云摸了摸旺财的脑袋,进屋里打电话。

    打了五六遍都是关机状态。

    “不会出事吧……”

    赵天云放心不下。

    “不会的,凌辰派人跟着的。”

    “那就行……”

    墓园,冷清的只有几只鸟儿。

    贺战洲捧着一红一白玫瑰,红的是爷爷喜欢的,白的是奶奶喜欢的,但他们最爱的,是他。在部队大院,不管他闯了什么祸,爷爷奶奶从来不骂他,从来不打他,哪怕是做做样子,都没有。

    他也会好奇为什么?别的小朋友都说还不是因为他没爸没妈。他去问奶奶,奶奶抹掉他的泪儿说,因为他是他们的宝贝,才不是什么没爸没妈。

    优雅了一辈子的奶奶会为了他,把说他没爸没妈的小孩连同他的家人骂得狗血淋头。从来不动怒的爷爷为了他跟凌国民撕破脸。

    等他稍微长大了一点,会认认真真的告诉他,疼他,爱他,是因为他们年纪大了,再不疼,再不爱,以后就没时间了。

    凌烈煌跟他说,爷爷奶奶从来都没有怪过他,临终前的最后一句话,是让他不要内疚,因为他们爱他…………

    当初爷爷奶奶反对他去国外,不是反对他和陆平勋在一起,是害怕他去了国外没人护他,陆平勋的性子是不可靠的,他要有了难,他们还能替他担着,可当时的他像是被陆平勋下了蛊,谁的话都听不进去,一语成谶,是报应,可是报应却报应在了他最爱的爷爷奶奶身上,而他好好的活着……………

    “爷爷,奶奶,我来了……”

    贺战洲放下玫瑰,扫去墓碑上的积雪,

    “我今年不是一个人过年,我跟凌烈煌一起,还有外婆……你们别担心我……”

    他蹲下,摩挲着墓碑上的照片,在风雨的侵蚀下,边框已经褪色了。

    “爷爷奶奶……我过的一点也不好,你们能不能,回来,陪我……我错了……我再也不浑了……”

    贺战洲骗得了所有人,唯独骗不了自己,最爱他的两个人,因为他……

    他能恨谁?陆平勋?他不要!一旦恨,那就还爱着。

    他不要再这么卑微了。

    他跪在墓碑前,把眼泪哭干了,才走。

    天阴沉得让人喘不过来气,进了车,拿起手机开机。

    弹出的信息不再是那人的。

    狗头凌烈煌:

    “鱼是要红烧的,还是清蒸的?”

    “外婆说了,清蒸的,红烧的都给你做!”

    “都做好了。”

    “怎么还没回来?外婆和旺财去村口接你了。”

    “不要脸的东西,还不回信息,你回来了老子一定揍死你!”

    “………………”

    他就回了狗逼两个字,

    凌烈煌等了他一天,总算是等到了,

    “还不快滚回来!”

    “你说,少爷,请回来!”

    他要是在跟前,凌烈煌能把他打的找不着东南西北。

    凌烈煌咬着牙打字,

    狗子凌烈煌,

    “少,爷,请,回,来!”

    “好嘞!”

    阴霾的云随着车辆的离去,渐渐散去……

    “怎么了?”夏颜看男人臭脸好一会儿了。

    凌烈煌把手机聊天内容给他看,

    “他犯贱!”

    夏颜没怎么注意他们的聊天内容,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聊天背景吸引去了,是他在没穿衣服的……

    “你……你怎么把这个!你什么时候拍的?!”

    夏颜气的话都说不清楚,要是别人看了!!!

    “有次,你晕了,我就拍了!”

    凌烈煌把手机举得很高,依夏颜的脾气肯定要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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