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替身
夏颜通红的眼睛小心翼翼的看着凌烈煌,
“怎么了?”
“没事儿,老头子要我回去一趟,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后天回来……乖乖等我,不许偷偷买烤肠,我这次回来顺便买个烤肠机回来,我给你做!”
也就是那一秒凌烈煌想清楚了,哪怕他真的是因为有利可图才接近自己,那也无所谓了,他爱他,胜过一切苍山泱水!
“好……”
夏颜声音微弱,熠熠眸子里藏了许多的小星星。
男人走了半个小时,他失魂的站在门口,他猜到男人有事瞒着他……
毒辣的阳光把他刺得无处遁形,微微转身,
“咚咚——”院门响了。
夏颜回了魂,以为是男人回来了 ,像一只轻快的小麻雀,可当他打开门,脸色瞬间惨白,
“妈……………”
周情一脸恶心的看着他,
“你跟凌烈煌在一起了?!”
说着从包里掏出一沓的照片,砸在他脸上,不怎么疼,可心却疼的要命,他一张张的捡起来,是他们俩在医院里的照片,有接吻的,有说笑的,有打闹的……
夏颜没有避讳,
“是……”
周情眼中闪烁着怒火,猛的把他推在院门上,然后一巴掌扇上去,
“啪——”
“你怎么那么不要脸啊?!走到哪勾到哪!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你就缺男人缺到这种地步吗?人家谢宇就是被你害惨了,你现在又来祸害……凌家谁敢惹?!你真的以为你跟他上过几次床,你就能进凌家的大门了?!且不说你是个男的,就你之前做的那些恶心事儿,你觉得可能吗?凌烈煌要是知道了怕是碰你一下都嫌脏!!!”
谢宇的妈妈在知道他们在一起后,三天两头的上周情那闹,把他们俩查了个底朝天,骂他们是大狐狸精教出的小狐狸精,母子俩一起出来卖,一个比一个贱!
照片的冲击给了夏颜当头一棒,凌烈煌的爷爷是不是也知道了……所以,把他叫了回去,
“这些照片你哪来的?”
“还能哪儿来的?凌家给我的,他们让我管好自己的儿子,要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麻烦你下次勾搭人之前先查好人的背景,别再把我给连累了!”
周情满心满眼只有她富太太的生活,
夏颜心如死灰的抓着照片,
“我知道了,我会跟他断干净的,我本来也不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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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式别墅里,凌烈煌跪在种满了玫瑰花的院子里,同一个人,同一个地方,他跪了无数次,每一次都是不认输,不服气!
“你当真要跟一个跟自己继父搞在一起的男人在一起吗?!”
凌国民行峻言厉,手上拿着军棍,
“您明明都知道真相,为什么还要侮辱人?”凌烈煌眼睛里散发出无边的杀意!
“嘭!”
凌国民一军棍下去,凌烈煌额头上的青筋瞬间暴起,他面色痛苦挺直起腰背,
“您又准备把我打残打废吗?!”
他已经习惯这样强暴的方式了,小时候妈妈爱哭,凌国民觉得她会把凌烈煌养废了,强势的让儿子儿媳搬了出去,他亲自教导凌烈煌,一个月才能见一次,凌烈煌受不了他封建的制度给他下了安眠药,从别墅的二楼跳了下去,腿摔断了,躺了三个月,但那三个月是他最开心的,因为妈妈每天都陪在他身边。
“你以为我不敢吗?!”
凌国民一棍打在他肩膀上,还不等他有个喘息的机会,又一棒打在腰上,他面色痛苦,两手发抖的撑着地面!
“你以为人家是真的喜欢你吗?他不过就是看上你这个身份,你要什么都不是了,他看你,就跟看路边的狗一样,没什么区别!”
他年纪虽然大,声音中气十足,宝刀未老,一棍打在颤巍巍的手臂上凌烈煌像块烂肉的似的,倒在了地上,嘴角的血比开的正盛的玫瑰还要红。
凌国民大半辈子都给了国家,儿子,儿媳交给了国家,国家没再还给他,他和老伴守着这栋冷冷清清的别墅,守了30年。
“这些是我想要的吗?!是您强加给我的,我小时候想要妈妈,您一面都不让我见,从我记事起,我见了她多少面您有数过吗?我数过,59面,最后一面是她和爸爸的葬礼!”
他永远都记得那个大雨天,他接受不了爸爸妈妈的离开,哭着闹着要爬进棺材里,跟爸爸妈妈在一起,凌国民用皮带把他的两条腿抽烂了,抽的他走不了路了,锁进房间里关了一个月。
他的话触到了凌国民的逆鳞,军棍一棍又一棍的落下,棍棍打在他身上,最后一个打偏了,打在地砖上,地砖裂成了四块!
凌烈煌脸上煞白冒着冷汗,眼睛充血,嘴巴哆嗦,红色的血,吐了一地……
“爷爷!”
贺战洲冲进来扶起地上的凌烈煌,他也是等司机到了公司才知道,凌烈煌在半路被军用车给劫走了,陆平勋带着他一起闯进了军属大院!
“狗逼……你再来晚一点我就死了……”
“还有一口气就别说话,给老子撑到医院!”陆平勋把他手搭在的肩上,打算把他扛出去。
“你们今天把他带走了,就是在跟我作对!!!”
凌国民怒不可遏的看着他们三人,他的雷霆之怒从来都没有人敢触碰,可他们三个都不是小孩子了,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被他训成了只是一口就能咬断人脖子的饿狼,
“爷爷,我刚好也想知道我创办出来的公司能承受多大的风浪?!您所有的一切我都接着,但我这个人睚眦必报,你给我一倍,我可能十倍百倍的还您!”
贺战洲无所顾忌宣战,他妈就给了他一条命,凌烈煌一共救了五次,他下辈子都还不清,更何况是这辈子!
“就凭你?!”
初生的牛犊又有何惧?!
“还算上我!再不够,那就算上我身后的陆家!”
陆平勋也不管什么是世家之交了,谁敢动他兄弟,那就是在太岁头上动土!
凌国民头一次发觉事态的轨迹他控制不住的,手上的军棍从他手里脱落出去,哐当一声砸在地砖上,他是真的老了。
“凌烈煌,你记住,你从这出去了以后,你就不再是我凌家的人了!”
凌烈煌强撑着转过身去看了一眼这个漂亮的笼子,这里不是他的家,爸妈死后,除了外婆,他没有家了。
看着一左一右为他操劳的兄弟,今天要真死这了也是值了!
“狗逼的东西,你还笑得出来!”贺战洲狠话放的有多凶,后面就有多虚,毕竟老爷子动不动就掏枪毛病是一点没改!
“死都不怕的人,怎么会笑不出来?!”
陆平勋这辈子也就看过他跟阎王爷赌命。
贺战洲八岁那年,因为家族内斗被同宗的叔叔报复,迷晕了捆在麻袋里,扔进黑压压的水库,等找到水库已经只剩下了一个小时不到,水库废弃多年,死了不少人,没有一个捞上来的,水又黑又深,哪怕是专业的救生员都不敢轻易的尝试,大人们还在你推我嚷的焦灼,11岁的凌烈煌已经脱的只剩一条内裤了,嘴里咬着手电筒,像条鱼似的跳了进去!
陆平勋带着救援队赶来时,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了,凌烈煌一次次的探出水面,时间一点点的流失,所有人都在劝说他们放弃,可小孩子的世界里哪有放弃二字,当一天的兄弟,那就是一辈子的兄弟,最后十分钟,凌烈煌找到了他,麻袋里塞了太多石头,他咬破袋子,把他背了上来!
市医院的手术室门口,站了两个小男孩儿,一个哭红眼睛,一个缺了门牙,在看到贺战洲身上新烫的烟头疤后,凌烈煌第二次偷了老爷子的枪,要去杀人,还好老爷子反应及时,七八个警卫员按住了他,他嘴里不依不饶的喊着,
“放开我!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你们现在不让我杀他,早晚有一天我一定会杀了他!”
到了医院还是那个病房,躺的人还是凌烈煌,只是心境却不大一样了。
“他有一个前男友你是知道的,那你知不知道那前男友长得跟你很像?”
贺战洲把手里查到的资料全摊在他面前,凌烈煌看着那些亲密的照片,以及那个照片里跟他有七分像的人,刹那间,哑了,聋了!
“他们谈了三年,同居了两年,前男友家里不同意,闹得很凶很大,他们俩迫不得已分开了,这些你都知道吗?”
陆平勋睨了一眼照片里的人,再看看凌烈煌,
“除了眼睛和眉毛,其他的……如出一辙……”
浑浑噩噩的凌烈煌想起夏颜第一次看见他的神情,有诧异,有化不开的执念,有酸楚就是没有爱……主动靠近,甚至是自甘堕落的跟他开房,还有每一次亲他都会捂上他的眼睛,种种都是有迹可循,更有甚在他身下,叫着那人的名字……是一不小心把他当成了他了吗?
凌烈煌眼眶里涩的厉害,看着照片里的人笑的那么明媚,他心疼的像被钝器砸着似的,他在他身边从来没这么笑过,讨厌他,排斥他,甚至是抵触他……
他一直以为是自己野蛮的暴脾气吓着他了,却不曾想,是这个缘由。怪不得要跟他分手,也不对,他们的关系一直以来都是他强迫的,夏颜从来都没有正面的回答过他,所有的一切,不过都是他的一厢情愿,是他死皮赖脸,是他不知好歹,是他活该!
可是能怎么办?他就是喜欢他,就算是现在他要他的命,他都会双手的奉上!他想问问他真的没有一点,哪怕是一点点的喜欢他吗?
“你乱说什么呢?一点都不像好不好?!咱们狗逼这么帅,他这种烂渣渣连比的资格都没有!”
贺战洲看他这么吃瘪心里也不好受,头一回谈个恋爱,还谈的这么的倒胃口。
“我就算是替……也是之前的事儿了……后面颜颜对我肯定也是有真心的,我要回去,当面问个清楚!”
话虽这样说,可见不着他,他心里还是个没底,不管不顾的拔掉手上的针管,
“狗逼,你疯了呀你!你就算要回去,你能不能先治好了再回去!你这副死样子,先不说他了,外婆看了怎么想?!她都那么大年纪了,你还要让她为你担惊受怕吗?!”
疯癫的凌烈煌在听到外婆后,冷静了下来,陆平勋顺势按住了他,贺战洲叫来护士,又给他重新扎了一遍!
这么一折腾,照片散落了一地,再一次刺痛了他的眼睛……
有一次他想跟他拍一张合照,夏颜失魂的不知道在想什么,撇开了镜头……不是不想照,只是不想跟他照……
可翻看他的手机里全是他一个人的照片,大部分都是偷拍的,有的吃饭的样子,睡觉的样子,在他身下的样子,可就是没有笑的样子……
“我要的烤肠机给我买了吗?”
贺战洲陆平勋面面相觑,还以为听岔了,
“狗逼,你说什么?!”
“我要的烤肠机买了吗?颜颜喜欢吃烤肠,我从网上学了,就差一台烤肠机了……还有,之前拜托你找的心脏专家……”
凌烈煌明明是正常的语气,可一个字比一个字苦。
贺战洲本以为跟他说了这些,他至少会重新审视这段关系,可这大情种,大傻逼,扎进去,拉不出来了!
“他有那么好吗?”
陆平勋问。
凌烈煌双眼坚定,毫不犹豫,
“有!”
以前他想过除了生和死,没有什么能把他们分开,现在是,除非他不要自己……
“那如果你去找他了,他说他根本就不喜欢你,只是把你当成他前男友的……你又当如何?”
贺战洲的话像一根棍子打的他头昏脑胀,
“我也不知道了……”
他离开一天一夜,就只有赵天云的一个电话,几度想要打给夏颜最后都还是忍住了,他开始翻看两人的聊天记录,从第一条看到了最后一条,都是他发的,他发七八条,夏颜才回个一条或者是不回,而且没有一条是主动发的……
贺战洲时常看着他对屏幕笑,凑过脑袋去,看过内容后,骂他是舔狗!
能下床后,打招呼也没打,扛着当宝贝一样的烤肠机回铜钱镇了。
他伤还没好,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光看着都心酸。
老爷子幸好没打在脸上,要不然挂着彩,他都不敢去见赵天云。
等到的时,正是太阳最毒的时候,他整张脸白的像鬼,嘴角还溢出了血,他抱着烤肠机到处找人,屋里屋外找遍了都没有,歇口气的时候听见隔壁院子有声音,
他抱着烤肠机狼狈儿又急切的小跑过去,推开院门,
“砰砰——”
烤肠机从手里脱落,重重的砸在地上。在地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刺耳的玻璃碎了一地……
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
他傻了———